“小朋友，都在玩啥呢。”沐羽言先開口來了個友好招呼。
幾個孩童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個陌生人。
“大哥哥，把椰絲球還給我們好不好。”最高個的小孩怯生生地說道。
“椰絲球？哦，原來這個東西還有名字啊。”沐羽言往空中一拋。
小孩們舉起手正打算把球接住，沐羽言借著身高優勢，用頭輕輕一頂，然后很風騷地像是在表演雜技般使出渾身解數。
只見他把這椰絲球當作足球一樣，頭頂腳挑，瘋狂踩單車，最后將球撂起，來了一記蝎子擺尾。
可惜的是失敗了，沐羽言爬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尬笑了一下。
還好不會有人看得出來自己耍的是足球相關的動作，不過光是剛才頭頂腳撂一系列花里胡哨的伎倆，就足以哄得這群小家伙拍掌連連，爭相模仿。
“大哥哥，你好厲害啊，能不能教教我。”一小孩滿臉崇拜道。
“我也要學！”
“我也是！”
有一就有二，氣氛一下就活躍了起來。
“想學可以，不過呢大哥哥現在暫時沒空，我在找一個名字叫青曉的小姐姐，她也住在這里，誰能幫我先找到她，我就先教誰。”沐羽言把這幾個小孩套路了一波。
侍衛送青曉回家只走到村落外圍，途中一處小路過于狹窄馬車走不了，就沒有再跟下去，只知道大概的范圍。
“青曉？那不是你姐姐嗎？”高個孩童指著身旁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說著。
炊鍋熱氣滾滾，灶臺上放置著食材。
一條被腌好的海鱸魚眼里散發出詭異的光，身上還有幾根蔥條和一堆生姜片裝飾著。
“啦啦啦，啦啦啦，油鍋爆香姜片啦。”
一身粗麻布衣的青曉哼唱起自創的歌曲，隨著歡快的節奏烹飪著美味的魚湯。
姜片被扔進油鍋發出呲呲的聲響，稍等片刻，青曉將沒有切塊的海鱸魚放入鍋內，將魚身翻了幾次直至金黃后，拿起一旁的瓦煲倒入溫水。
蓋上鍋蓋后，青曉拿起菜刀，著手處理那幾根孤獨的蔥條。
“我切切切切切……”飛快的刀影剁擊著砧板，不一會兒蔥條們就搖身一變成了蔥花。
掀起鍋蓋，被大火加熱沸騰了半刻鐘的濃湯像牛奶一樣泛白，青曉鼻子嗅了嗅，滿意地點了點頭，撒上蔥花和粗鹽粒，再次蓋好鍋蓋，拿起兩塊打濕折疊好的布塊，將湯鍋轉移到一側。
另一口鍋里則是預先熬好的稠粥，放到火上加熱的同時，撒入已經煮熟切好的魚干絲。
“姐！”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道。
“快去洗手，不洗手不準……”青曉回過頭來，看到門外笑嘻嘻的沐羽言馬上止住了聲音。
“少主！”青曉驚叫道。
“噓……叫我沐公子就好。”沐羽言豎起手指放在嘴前道。
“是，沐……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青曉沒想過沐羽言居然會跑來這種地方。
“想你了唄，過來找你玩玩。”沐羽言笑瞇瞇地看著對方，青曉一下子就臉紅了起來。
青曉的娘親也在家，跟青夕說的一樣，身體看似不太好，不過倒也沒有大礙，能自個活動忙前忙后給沐羽言收拾起座位來。
屋子不大，鋪好藤織的墊子，幾人席地而坐，剛好趕上了飯點，沐羽言很不要臉地蹭了一頓飯。
桑闖和一名侍衛守在門外，其余的人沒有跟過來，留在了海灘和村落交接的外圍，之間也不過五六十步可互相直視的距離。
“說來羞愧，我只想著找青曉聊聊天，忘了帶點手信過來，還蹭了青嬸你們一頓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改天我帶點靈都特產過來，怎么樣。”怎么樣這幾個字沐羽言卻是盯著青曉的弟弟在說。
“好啊好啊，靈都有什么特產？”青曉的弟弟一聽連聲答應，他自然是沒離開過斷港，甚至連城里也沒去過幾次。
“不許這樣沒禮貌。”青嬸輕輕拍了拍他的腦勺訓道。
“沒事沒事，小孩子嘛，特產當然有很多，有……”沐羽言確實是忘了帶點東西上門，只是靈都特產只是臨時瞎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都城有什么特產。
“對于這一帶的營生，一副好的工具自然是首選，我家公子店里有靈都質量數一數二的討海用具。”玄千白看著沐羽言略顯遲滯的表情，只好出口相助。
沒看出來這玄協事也有滿口胡謅的能力，而且還是睜眼說瞎話不臉紅的那種，看樣子比自己瞎扯的段位還要高上不少。
“是的，回頭青叔回來看有沒有哪方面需要的盡管開口，我店里那是應有盡有，哈哈。”沐羽言也快速地融入著自己是靈都商人這個角色。
青曉臉還是紅紅的，一直緊閉雙唇沉默不語，嘴角帶著笑意，只是不知道是由于場景顯得尷尬，還是因為覺得沐羽言說謊的能力不太過關而憋笑。
“青曉，沐公子特意來看望，你怎么不說話了，你平時不是挺多話的嗎？”青嬸奇怪道，但沒有看出什么端倪。
“娘，我哪有？”青曉開口道。
“你就是有，沐哥哥，我跟你說，姐姐她不僅做飯喜歡說話唱歌，就連睡覺都會傻笑，怪嚇人了。”
“空！”青曉臉更紅了，這可是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的秘密，現在卻當著少主的面被說了出來。
“那怎么好意思呢。”青嬸無視兩姐弟的胡鬧。
“應該的應該的，青曉在靈都幫過我忙，我都沒來得及謝謝她呢。”沐羽言隨口找了個理由。
“是這樣嗎？青曉這丫頭沒啥本領，就是吃得多，力氣大，能幫到沐公子你也是湊巧，來，兩位請慢用吧，別讓湯都涼了。”青嬸隨即說道。
清甜的魚湯刺激著沐羽言的味蕾，這很是符合他的口味。
“咱們小漁村沒別的，海產種類有不少，就是不知道對不對你的口味。”青嬸給沐羽言和玄千白勺了兩碗粥，玄千白雙手禮貌接過。
“對對對，這味道鮮美至極，真是最對我的口味了。”沐羽言點著頭回應著。
“那就好，那就好，不用客氣，多吃點，外面兩位大兄弟，也請進來吃吧。”青嬸留意到外面像兩座石雕一樣的人守在自家門前，就像兩尊門神似的。
沐羽言向外面看了看，覺得兩個帶著刀的人這樣守著別人家門口確實不大好。
“桑……管家，桑管家！”沐羽言一時想不到名頭，隨便編了個管家的位置給桑闖。
“都進來坐，吃點東西。”沐羽言打著眼色道。
桑闖會意點了點頭，招呼另一名侍衛進內坐下。
“出來做生意，為了安全起見，所以帶著兵器，還請青嬸體諒。”沐羽言怕兩個常年任職禁衛的軍士氣勢嚇到對方，遂提前打了個鎮靜劑。
青嬸不以為意，直言表示了解。
兩名侍衛一句話也沒說，快速吃完后，躬身向青嬸表達謝意后，便又退出到外面，剛好碰到了出海歸來的青曉爹。
半刻鐘后。
“又嚇我一跳，家里突然冒出來兩個帶著刀的人，原來是有客人來了。”
說話的人一身硬朗的樣子，發根稍微發白，雙目炯炯有神，皮膚沒有沐羽言想象中那樣黑，不過也明顯是經常被日光照曬的那種膚色，衣物都像是被水泡過似的，渾身濕透，臉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爹，為什么又嚇你一跳，你這是不小心掉水里了？”青曉并不會覺得奇怪，她也經常出海，偶爾掉到海里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這次可是真遇到海妖了，還好咱們跑得快。”青叔急聲說道，不過看來心理承受力比較強，話間沒有發顫。
“啊？真的嗎？這次不會又搞錯了吧。”青曉看似不太相信。
這話倒是引起了沐羽言的興趣，想起那個海妖禁令，也不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是虛傳迷信。
“這次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那些怪物成群結隊的，看到船就撞過來，頭大手多，跟大船上的粗麻繩一樣，好些隔壁村的人都被搖下水里，還好咱們人多，船也夠結實，把人撈上來后就啥也不管逃命一樣逃回來了，看來這次嚇得不輕，大家都不敢出海了。”青叔說完嘆了嘆氣道。
沐羽言若有所思，這聽起來不就是章魚嘛，難不成是八爪巨章？
旁邊的玄千白也思索著，翻閱著腦海中的記憶，好像沒看過有類似的描述記錄。
“青叔，那些怪物具體有多大，比船還大嗎？”沐羽言詢問道。
“那倒沒有，大概半丈長，兩尺多寬吧，力氣還蠻大，一直沖著船來，撞得左搖右晃的，好在沒一直追過來，我出海那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著這種怪物，要怪就怪咱們跑太遠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湊不夠貨了。”青叔搖著頭嘆氣道。
“湊貨，什么貨？”沐羽言好奇問道。
原來這邊的村落全是靠討海過活，官方對他們基本減免了賦稅，但前提是達到要求的海產供貨量。
小船跑不了太遠，位置太過于局限，可供捕撈的范圍不大，近幾年收獲逐漸降低，官方需求的量卻在一直加大，他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