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上白班嗎,就是說……你現在是值日勤嗎?”沐羽言改口道。
“對,一個時辰后有任務出外一趟,所以現在有空閑時間,剛好想起這事,就過來找你了。”趙刃答道。
這時沐羽言打量起趙刃的一身著裝,這是之前見到過的雙刀衛標準造型。
黑色的外衣并無特別的印記,灰黑的胸甲與肩甲連成一體,小臂上也戴著金屬質地長方形片狀鑲嵌的護手,此前散亂的頭發被束了起來,沒有了慵懶的感覺,腰部包扎的一大片護具物體,似乎和小臂上的裝備是同一種材質,腰帶上還掛著雙刀衛特有的紋路面具,而腿部則能看到兩個亮銀色的護膝,沒有更進一步的防護,但最顯眼的,還是背上兩把交叉著的兵器。
“趙兄,我能欣賞一下你的武器嗎?”沐羽言情不自禁開口道。
“可以。”趙刃爽快地拔出了右側一把,輕握刀柄刀尖朝下遞向了沐羽言。
龍瑤瑚在一旁拿過一個包裝不錯的盒子,在收拾著小瓶子,打打殺殺的兵器她是沒有興趣觀賞了。
沐羽言接過刀,側身舉起近距離觀察。
黑色的木柄兩端包裹著銀色的金屬材質,上有精致的或橫或豎的壓印,窄刃厚脊的刀身筆直且锃亮無比。
沐羽言朝前一指,重復了兩次動作,整把刀的重量手感偏輕,嘗試雙手握刀卻發現刀柄的長度不夠。
“這是單手刀,取名不阿,雙刀衛制式兵器,只有做到剛直不阿,才能有資格成為雙刀衛,手握不阿,守衛東道的太平。”趙刃看著刀身的凜凜寒光道。
“好寓意。”這倒是跟自己認知中的一種武器很類似,沐羽言想了想,把刀遞回給趙刃。
“都別傻站著了,坐下喝杯茶吧。”龍瑤瑚捧著盒子從兩人中間穿過,現在這米鋪就像是她家開的一樣,來去自如。
沐羽言點了點頭,看向趙刃往店內伸了伸手。
趙刃回手把刀收回鞘內,也伸了伸手,兩人這才邁步走入。
三人坐下后,趙刃看了看周邊。
“賈掌柜不在嗎?”
“他啊,估計還在睡覺吧,搞不好是得了嚴重的失眠癥。”沐羽言回應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說待會要出差,方不方便透露透露讓咱們有點談資。”
龍瑤瑚聽出來“咱們”是指她自己和沐羽言,聊天就聊天,問個問題還要捎上兩個人來問,給趙刃和自己倒上茶后,故意不理沐羽言。
“自己倒。”龍瑤瑚白了一眼沐羽言隨即道,“對啊,有什么重要事情方便的也給咱們分享分享。”
趙刃倒沒明白他們兩人這是演的哪一出,不過自己的任務并不是機密,說出來也無妨。
“龍姑娘應該知道歌舞團的事,這些天已經有小部分商旅抵達東道,過幾天絲蘭族的靜公主也會到來,我待會要去熟悉接送的路線和周邊情況。”
“哦,是這樣啊,今年還是她。”龍瑤瑚自然明白是誰。
“公主?聽起來又是厲害人物啊。”沐羽言自然不明白是誰。
“而且聽說今年規模比往年要大,我們負責出行護衛接送的,全都是各個片區抽調的執事,整整兩百人,我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趙刃喝了口茶呼氣道。
“那確實挺大陣仗的。”龍瑤瑚接話道。
“不就兩百人嗎?我看雙刀衛的人數遠遠不止這點人吧。”沐羽言沒聽出來哪里大陣仗。
“關鍵這兩百人都是執事。”龍瑤瑚說道。
“而且我們接送的距離并不遠,絲蘭族一路會有軍隊護送,預定的地點基本就是邊界線了,東道一方的行動更接近于一種形式。”趙刃解釋道。
“那可能就是圖個排場吧,對你們來說倒是輕松了不少,就是走個過場,以顯示公主的尊貴。”沐羽言猜測道。
“人家公主才不講究這個呢。”龍瑤瑚對沐羽言的看法持否定態度。
“怎么,你跟公主認識?”
“認識倒沒有,不過我近距離看過她表演,她本人是很親和的,不像是講究排場的人。”
“其實和她本人講不講究也沒直接的關系,保護周全一點也是好事。”沐羽言放下茶杯。
“也是。”趙刃贊同道。
“話說回來,外漠的人會不會用你們這些妝容的東西。”沐羽言看向龍瑤瑚。
“當然會啊,去年我偷偷溜過去看的時候,人家公主還有一堆女仆從負責上妝,那些東西都是她們宮廷專用,我還想著有沒有機會嘗試一下,看看和我精心制作的有什么不同。”
“所以你們剛才是在研制新的商品?”趙刃指了指桌上的木盒。
“算是吧。”沐羽言沒底氣地說著。
“去年執行任務我曾經在商漠逗留過一段時間,那邊對于妝容的重視程度遠高于東域,不僅是宮廷王族,民間也有很多經營這一類的生意,但是比起化妝,他們更傾向于把妝容和放松結合在一起,不分男女老少,我就試過一種按摩面部的療法,還真挺舒服的,按他們的意思就是,身心得到放松,消除了疲勞,對皮膚才有更大益處,否則再好看的妝,也只是在遮丑罷了。”
“面部……按摩?”沐羽言半信半疑,這世界的人都這么懂得養生享受?
“不單單是面部,那里很多商戶都有經營類似的生意,有燙背的,有泡藥池的,可謂千奇百怪,因為商漠直接跟東道對接,眾多商隊長途跋涉,一個來回自然疲憊不堪,所以急需放松休息,原先這些方法是為了療養宮廷王室人員而由醫師發明的,但后來慢慢傳到了民間,各式各樣的放松辦法有增無減,到了去年我在那邊的時候就開始大規模經營了起來,其中就不乏各路商旅的大力出資。”
“那東道有沒有這種行當?”沐羽言仿佛看到了商機。
“沒有,以東道為標準,大多的商旅屬于外漠商旅,一路風塵仆仆,所經之處都是風沙很大的地方,一趟旅程可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完成一次貿易后,他們回到商漠可以慢慢歇息,并不會著急下一次的旅途。而對于東域各國的貿易往來,和外漠一樣,東道只不過是旅途單程的終點,交易后還得盡早動身回國,沒有人會在貿易半途想著放松享受。”趙刃的解說可以說是清晰明了。
“理是這么個理,但也有值得一試的價值。”沐羽言閉目輕揉額頭思索著。
“是不是又想到了新點子?”龍瑤瑚期待道。
“可惜我只是個下人,身無分文,若是我有一筆錢,肯定往這方向考慮,這在東道可是藍海市場啊。”沐羽言郁悶道。
對于沐羽言的新穎詞語,龍瑤瑚已經慢慢習慣,雖然不懂得其中意思,但是影響不了她對沐羽言所說內容的大概理解。
“既然沒有競爭對手,大膽嘗試也未嘗不可,只是……”龍瑤瑚遲疑道。
“只是什么?”沐羽言看出龍瑤瑚聽進了自己的話。
“第一,去哪里找熟悉這類按摩技藝的人,第二,經費不足。”龍瑤瑚給出兩個最關鍵的問題所在。
“趙兄剛才說的燙背和藥池咱們弄不了,但是面部按摩的話,我倒是有一點小見解。”沐羽言摸著下巴笑道。
“難道沐兄對此有所研究?”趙刃打趣道。
“只能說略懂皮毛,但還需要趙兄詳細描述你當時按摩的過程,讓我能有所參考。”
沐羽言倒不是在吹牛,自己和幾位宿友在讀期間曾經嘗試創業,主營美容業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選址上出現差池,遇上城區大改造,經營到最后資金鏈斷裂,沒掙到錢不說還欠了一小筆債,最后迫于無奈參加了省級象棋比賽,通過這個賽事贏得的獎金和其他人拼湊回來的錢,才彌補了小窟窿,要說這整個經歷收獲了什么,估計也只有和美容相關的一些具體做法和知識概念。
不過這都是好些年前的往事了,記憶里殘留的些許片段也許能提供一些幫助,沐羽言這才大膽地提了出來。
經過趙刃的敘述,沐羽言發現這并不是特別復雜的手法,而且聽起來商漠那邊也并沒有一套非常成型的流水工序,存在微小差異應該問題不大。
“怎么樣,你不是說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著,建議我已經給你了,這下不用給你做苦力了吧。”沐羽言又繞回到之前字據的事情上。
“行不行還得我說了算,就算你這方法可行,我還得考慮成本,我手里沒有多余銀兩可以作為開銷了。”龍瑤瑚說話時看向趙刃。
“別看著我,我可是兩袖清風的,幫不了你們,再說我這身份不能參與到商業里頭。”趙刃連忙擺手道。
“這我倒是知道,不過在真正行動起來之前,還是要先看你這邊。”龍瑤瑚把目光轉向沐羽言。
“我不是都說完了。”沐羽言沒聽明白。
“你說是說了,但我要看到具體按摩的過程做法,你得親自示范給我看,我再做決定。”
沐羽言聽后想了想不得不認同,這本質上也是一種創業,不能單憑幾句話就砸下本錢,多準備一番也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