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雨并沒有要停歇的意思。這一晚格外漫長。
此時的公主府內,鞠汴的焦急不亞于王爺府的蕭宣德,春彩換下了公主的衣服,守在鞠汴旁邊,身旁跪著被綁了的冬菱。
“公主回來了!公主回來了!”
鞠汴聞聲立刻起身,從丹景殿幾步走到院子里。
夏巧撐著傘,傘下是裹著披風的玉瑤,她低著頭微微發抖,披風里的衣服皆是濕的。
“怎么……”鞠汴說到一半便哽咽。他轉向夏巧問道:“公主沒有受傷吧?”似乎不忍心再讓玉瑤說一句話。
玉瑤抬起頭:“我沒事,進去說吧。”
鞠汴邊走邊道:“這樣會生病的,你先去沐浴,熱水已經給你備好了。”
玉瑤點點頭,由春彩扶著直接去沐浴了,
玉瑤泡在熱水里的時候,才覺得又活過來了,熱水漸漸撫平她整晚的慌張心情,她回想著方才高云在車上說的話,是有人將侍衛引開,才讓她能安然無恙地逃出來。
難道是文年?她覺得不敢相信,可那院子里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了,她兀自思索著,忽然覺得腿上一痛,“嘶”了一聲。
春彩正在伺候玉瑤沐浴,她慌忙看了下,道:“公主,你這里劃傷了!”
玉瑤看了一眼,原來那里有一條不大不小的口子,微微滲血,應該是在那個院子里出來時被什么東西劃傷的。方才身上太冷了沒有注意到,這會在熱水里泡著,稍微動一下便覺得很痛。
“沒事,一會上些藥就好了。”玉瑤說著,忽然想起文年身上的傷口,比她腿上的深得多,還是在肩膀處,應該稍微動一下胳膊就會牽扯到傷口,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他說要取自己的命,應該不會是真的吧,帶著一絲僥幸,玉瑤閉上了眼。
鞠汴在丹景殿等候,他問道:“夏巧,高公子已經離開了嗎?”
“回鞠公子,高公子說不便出現在公主府附近,便早早離開了,”
鞠汴點點頭,若有所思。
“鞠公子。”懷城從雨中匆忙走來,拱手施禮。
“出什么事了?”鞠汴神色一頓。
“宏苑那邊走水了。”
鞠汴一驚,難道蕭宣德已經瘋到要將兵器庫直接燒了不成?
“燒的是東院。”懷城道:“不過火勢并不大,很快就被澆滅,倒是宏苑的侍衛死了很多。”
東院?兵器庫在后花園西面,東院是完全相反的方向,難道這么巧今晚有人專門去放火?
鞠汴壓下心中疑惑,問道:“抓到是誰干的了嗎?”
懷城搖搖頭:“能見到刺客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鞠汴喃喃道,心中產生一個念頭,似乎跟什么事極為相似。他道:“你先下去吧。”
懷城離開后,鞠汴隱約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但是玉瑤去宏苑的事,除了春彩夏巧兩個丫鬟,只有他和高云知道,其他人只知道公主今晚出去,但具體去了哪里,無人知曉。
難道蕭宣德發現了宏苑有異,所以有人燒了東院來轉移視線嗎?
鞠汴正想著,玉瑤出來了。
她換了干爽的衣服,外披紗衣,長發垂在身后,只在發尾簡單扎上,丹唇素齒,未做任何裝飾,卻自骨子里帶著一種溫柔清麗的美。
“你們方才在說,哪里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