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棟回來了?他現在在哪里?”中年男子剛一下車,便對車門旁等候著的白虎問道。
“老板,的確是林先生回來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在這種時候驚動您啊?林先生就在里面呢……”
“嗯……回來就好。他……沒有被什么尾巴跟著吧?”中年男人嗯了一聲,然后又追問道。
“這個嘛,眼下暫時,倒是一切正常,不過……”
“不過什么?”
白虎看了一眼中年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林先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了個人。”
聽到這兒男人就是一愣,狐疑的盯著白虎問道:“帶了一個人,是誰?“
“老板,那個人是和林先生一起逃出來的……他是個警察……“白虎將林家棟領來之人就是原青山市河東區刑警大隊代理大隊長的事情報告給了中年人。
“你是說,他帶了一個警察回來……為什么不早說?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為什么不阻攔?”中年人一聽到警察兩個字,立刻皺起眉頭,眼睛中透出殺意。
“老板,這個事兒……它……它比較麻煩。主要是林先生擋著,我們沒辦法啊!電話里又不敢直說,所以請您來作主……弟兄們,實在有難處啊!”白虎見到老板要殺人的表情,趕緊解釋,同時極盡所能表現出委屈為難。
中年人沒說話,他隱約感覺到有一個巨大的麻煩正在靠近,也許情況還會更糟糕……所以,必須解決。
“老板,那人留不得,即使真的沒問題,遲早也會給咱們招來麻煩的。可林先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非要護著他……”
“他們兩個現在在一起嗎?”
“是,那小子好像受了傷,林先生剛給他處理完。”
“去,告訴家棟,說我來了,我就在院子里等他。”男人又說了一句后,邁步進了布滿雜草的院子。
……
彎月如鉤,秋風似刀,寒意直刺骨骼,讓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盡管身穿了加厚風衣,可中年男人仍覺難以抗拒這山里的秋風,只好伸出雙手將衣領又裹得緊了緊。
“哥,你來了。”這時,林家棟的聲音在男子身后輕聲響起。
男子立刻轉回身,月光下他的眼神關切,上上下下打量著對面的林家棟。
“家棟,你受委屈了,得知你回來了,我馬上連夜趕了過來。怎么樣,身體吃不吃得消?”
“謝謝哥的關心,我并沒受什么委屈,一切都好。”
“怎么能說不委屈呢?都是因為我沒照顧好你,哥哥有愧啊!”男人說著伸手想去拍拍林家棟的肩膀,以表示二人的親近。
誰知,林家棟卻撤了撤身躲開了,男人手掌落了空,不免尷尬,只好“呵呵”干笑了兩聲。
“聽白虎說,你還帶了個警察回來?”男人問道。
“嗯。”林家棟嗯了一聲。
“這么做,是不是有點不妥啊?”
“他已經不是警察了,而且如果沒有這個人我也逃不出來。”
“嗯……這事兒我知道,可是,難道你就不怕這是警察布的局嗎?阿輝的事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萬一這個姓陳的也是警方的臥底,我們就全都完了。”男人走到林家棟近前又說道。
“那按你的意思,我該怎么辦呢?”林家棟抬起頭看著男人問道。
“不能留下任何隱患,這么多年,我程鐵山能夠在大風大浪里立于不敗之地,就是堅守住了‘謹慎’二字。兄弟,有些時候,做大事不能太感情用事,更不能婦人之仁啊。”
“哼!依這樣的道理,人是我帶回來的,萬一他有什么問題,我也就成了幫兇,所以也理所應當被清理掉了吧?”林家棟冷冷的問道。
“這……家棟……你這是什么話,你怎么能和一個外人比呢?別忘了你我可是兄弟,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啊!”程鐵山激動的說道,聲音很高,在夜空中傳了很遠。
“算啦!可能是我剛回來,狀態沒調整好。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不過需要給我一段時間……”林家棟最后說道……
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至少林家棟還是給程鐵山留了面子,之后,程鐵山連夜離開了鳳凰山。
……
第二天清晨,陳峰的燒退了,疲憊之下總算精神上清爽了不少,伸展了一下四肢,便準備去找林家棟,剛拉開玻璃門,卻見林家棟已經站在了門外。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
“哼,這似乎我還要謝謝你出手相助啦。”
“謝就不用了,或者說你我扯平了。沒有你,我也不會順利的逃出來。”
說到這兒,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借你件衣服,出去走走吧,據我所知,這邊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林家棟先說道,然后遞了一件外套,說完他也不管陳峰答應與否,自己轉身向外邊走去。
陳峰現在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甚至覺得這個林家棟與昨天,以及與殺死洪山那晚的那個人都不太一樣,就好像自己現在見到了另一個林家棟,仿佛是個溫文爾雅,又略帶傷感的少年。
二人一前一后離開了地下室,一路上陳峰既沒有見到大胡子白虎,更也沒有遇到面目可憎、猥瑣惡心的月三兒,以至于整個地下空間安安靜靜的,仿佛在一夜之間空了,而只剩下了林家棟和陳峰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