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點左右,兒茶正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覺,長發如瀑的鋪散在兒茶的腦后,襯的她小臉越發恬靜雪白起來,突然兒茶的眼睛毫無預兆的睜開里面隱隱有著綠光閃過,眼里沒有一絲睡意,透著清醒。
俞商枝此刻正躡手躡腳的上了三樓的閣樓,小心翼翼的趴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
“進來!”
突然從里面傳來的說話聲嚇了俞商枝一跳。還沒等他推開門,門就自動打開了,房間里開著一盞橘黃色的小夜燈,兒茶坐在窗邊的凳子上,白色長裙拖地,黑發盡數披在腦后,陡然看去還有點嚇人。
俞商枝更是吞了吞口水,“那個啥,姑奶奶,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找葉岐了?”俞商枝覺得他真的是為了葉岐這個倒霉兄弟豁出了性命啊,看他姑奶奶這個面無表情的樣子,他覺得他要死了。
坐在窗邊的兒茶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有點無語,窗外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可見六點都沒到,也不知道她這個大孫子是咋想的。
“現在去葉岐家里的話有車嗎?”兒茶問了個很關鍵的問題。她自己倒是可以一個人開陰間路分分鐘到達她想要去的地方,但是俞商枝不可以,陰間路陰煞之氣太重可能會對俞商枝產生不好的影響,后果難料。
“從村里到云城的班車,六點是第一班,現在五點四十了。”俞商枝也覺得大清早的擾人美夢有點不道德,但是他擔心葉岐啊,生怕葉岐在昨晚就被人不聲不響的給宰了,擔心的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好。四點多就醒了,醒來之后就把要帶的東西整理好,之后就開始坐在房間里思考著要怎么把兒茶叫醒,等到五點多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想去兒茶門口看看,結果剛到呢就被兒茶發現了。
兒茶靜靜的看了俞商枝半晌,小夜燈的光芒并沒有多大卻絲毫不影響兒茶看到俞商枝臉上的變化,有點緊張透著擔心,稚嫩的臉龐上還帶著憔悴,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兒茶帶著探究的目光看的俞商枝心里發毛,正準備說太早了讓兒茶再休息會兒八九點再出發的時候,兒茶開口:“走吧。”
俞商枝倒也沒帶多少東西,就背了一個大包,兒茶則是什么也沒帶。下樓的時候俞爹俞媽坐在沙發上等著,俞爹臉上有點擔心,擔心的倒不是他家的臭兒子,而是他姑姑。在他父親的日記本上寫著,他爹遇見姑姑的時候姑姑差不多也是這么大,他們一起行走漂泊四方,姑姑也是在慢慢長大的,沉睡之際的時候已是十八歲左右的模樣,但是她沉睡醒來卻變成了十三四歲。而那個年代和現在這個發展的日新月異科學發達的年代完全不同,不管做什么都會被攝像頭記錄下來,他就擔心要是有人惹怒了姑姑,姑姑一氣之下把人給殺了,或者用出超出常人之外的手段的話會被妖鬼部的人發現。
姑姑雖然強不怕麻煩,但是終歸還是有點麻煩的。
“姑姑這是我托人給你做的身份證,戶口上的是我們家的戶口。”俞爹把身份證交給兒茶,兒茶有點好奇的拿著這個硬卡片看,上面的照片比如今的兒茶看起來要大幾歲,年齡是十五歲。
“這是銀行卡,里面有二十萬,密碼八個0,錢不夠的話跟我說。”俞爹說著又遞了一張銀行卡給兒茶。
俞商枝目瞪口呆看著俞爹,他怎么不知道他家這么神通廣大,身份證說辦就辦戶口說上就上?他怎么不知道他爹這么有錢,二十萬說給就給,還不夠了再要?
還沒完,當俞爹把一只最新款的水果手機遞給兒茶后,俞商枝徹底面無表情。想起他每個月兩千塊錢的零花錢,用完了就沒有了。想起他現在都還在用的兩千塊錢的雜牌手機,時不時就得卡一下,自動關機一下。俞商枝陷入了深深的懷疑當中,他覺得他肯定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
俞爹看著面前這個小小的又軟又糯的姑姑,他想了想又拿出一個牌子,牌子是木質的呈黑色,一面刻著聯盟一面刻著沉。
“這是我當初在玄學聯盟里的牌子,你拿著這個牌子,如果遇到聯盟里的人拿出牌子,他們會給我幾分薄面的。”俞爹把牌子遞給兒茶,嘆了口氣,當初退出聯盟的時候他就想著再也不會回去了,如今為了兒茶他還是拿出了這個牌子,也不知道當初聯盟的那些好兄弟們如今過得如何了。
俞商枝:“……”嗯,又出現了個什么聯盟。
俞商枝現在才發現他對自己的爹媽一點也不了解,在他的印象中俞爹一直都是一副對他關系比較淡薄,農家漢子的印象,家里不算富有,但是也不窮。但是現在俞爹表現出來的種種讓他對俞爹產生了懷疑。
“小枝,到了云城后先不要去小葉家,找你小叔,讓你小叔帶你們去。”俞爹摸摸俞商枝的腦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他一直不想把兒子牽連進這個妖魔鬼怪的復雜圈子里,但是他身上特別的存在讓他不得不這么做,還好有姑姑在,小枝也會少些磨難。
俞商枝默默點頭,他已經不想說什么了,好吧,看俞爹這個樣子,他那一直吊兒郎當27歲了還不結婚只顧著自己玩兒的小叔也不是個什么簡單的浪蕩子。
兒茶收下俞爹給的東西放進萬物鐲里,微微一笑,“放心吧小沉。”
俞爹點點頭,“走吧,班車估計要到了,送你們去村門口。”
兒茶幾人到了村門口班車站時車子剛到,來不及再說什么俞商枝就帶著兒茶上了車。
從來沒有坐過車的兒茶對坐車還是抱有幾分好奇的,但是一上車沒多久兒茶就后悔了。
班車里面又悶又熱,而且里面透著各種古怪的味道,其他人帶的活雞拉出來的屎味幾天沒有洗澡發出的酸臭味,煙味,還有人脫了鞋在摳腳的腳臭味,種種味道夾雜在一起朝兒茶包圍。俞商枝倒覺得沒什么,他也習慣了,一上車就占據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讓兒茶坐在里面然后打開窗子,坐在窗邊的兒茶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兒茶沒想到這才是開始,等班車發動的時候車子開在村里的鄉道中,車子左右晃動時不時停下上人,種種的一切讓兒茶臟腑一陣痙攣,胃里只發酸。兒茶不得不封住五官,讓靈力浮在身上身體離座椅漂浮起幾厘米這才覺得好過些。
而一邊的俞商枝一上車放好東西就開始呼呼大睡。兒茶強忍著想要一巴掌呼醒俞商枝的沖動,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兩個多小時后,司機拿著話筒喊,“車已到站,請所有乘客帶好自己的東西有序下車!”
俞商枝聽到喊話后才醒來,揉了揉眼睛拿起背包就喊兒茶下車,結果兒茶理都沒理他,徑直下了車。
出了云城的車站就看見寬大的馬路,無數車輛疾馳而過,馬路兩邊高樓大廈平地而起,無數男男女女穿著漂亮的衣服裙子擦肩而過,好一副現代文明社會的場景。
俞商枝拿出手機給他小叔打了個電話,他小叔家離車站不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在等小叔的時候俞商枝看見一旁一臉郁猝的姑奶奶突然福至心靈帶兒茶去了一家金拱門。
等點的漢堡薯條可樂上桌時,兒茶在俞商枝期待的眼神中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帶著氣泡的液體在兒茶口中炸開,兒茶眼睛一亮大吸了一口,她覺得這個叫做可樂的東西真的是她喝過最好喝的東西了。
于是兒茶心情大好,一直吃吃吃喝喝喝,點的東西讓兒茶一個人吃完了一點兒沒給俞商枝留,還一副沒吃夠的樣子。俞商枝連忙又點了一大份叫服務員打包,剛打包好俞商枝電話就響了,小叔說他已經到了,就在門口讓他們趕緊出去,門口這里不讓停車。
俞商枝趕緊提著打包好的東西帶兒茶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