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來過嗎?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真會動粗嗎?”汪夢遠(yuǎn)低聲問道。
“來大鬧過一次,攪得天翻地覆,阿姨也是搖頭嘆氣。”漠北在他的耳畔說道。
“緣由?”
“不能說,阿姨交代過這事不能再提。”漠北冷漠地說道。
“你這類人生來都是招人討厭的,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不說拉倒,你不說,也會有人會說的?!蓖魤暨h(yuǎn)笑道。
“偏不講,急死你,不服,來咬我,來啊,夜晚,來咬我更好?!?p> 十足的猥瑣臉,汪夢遠(yuǎn)真想把半碗的米飯扣在他薄薄的嘴巴上。
“快點啊!快點!顧客再續(xù)米飯,少打點,撐破肚皮,顧客不找你麻煩嗎?”漠北火急火燎地催道。
“加米飯,收過錢,那得按正常的量給?!?p> “昨天來的是你奶奶,今天是你大舅啊?這么舍得?!眳浅刹逶挼?。
“年齡有點像?!蓖魤暨h(yuǎn)捧著小碗走了。
“呸!魚鱉蝦蟹,阿姨就是眼拙,招的什么玩意,腦子有梗?!眳浅缮鷼獾?。
“果然是阿姨的得力干將,八桿子打不著的事,你都操心??床粦T前廳的,你可以自己當(dāng)服務(wù)員去?!蹦崩湫Φ?。
“若老板是我,不要工資,都不收這樣的活計,做事一根筋?!?p> “真有那天,我第一個辭職?!蹦贝蚝妹罪?,沒有正眼看他就走了。
“程美女,怎么老是盯他看?是不是少女的春天來了?”周曉艷用肘子觸動近旁的程蘭。
“呃!誰?望誰啦?”程蘭不動聲色道。
“還有誰?正在喝著呢,細(xì)看,帥氣英發(fā),肌肉夯實、曲線分明,年輕時,不知有多少少女會沉淪,就是臉有點冷峻。”
“花癡嘛,有尋虐心理?”程蘭掩嘴笑道。
“說話能注意點嗎?難怪考不上大學(xué)?”周曉艷撇嘴說道。
“考不上咋啦,是我不想考?!?p> “這話擱在誰嘴唇上,不是順口溜,老子就是任性,試卷畫個圈,甩掉雙肩包,即便赤手空拳,在哪不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過得逍遙自在,是不是還有這句?”周曉艷不屑道。
酒醒把瓶子的酒倒?jié)M水杯,仰頭一骨碌下肚,不知是什么酒,比喝飲料還來勁。
“跟你啊,沒有話說,咱們交流不再一個頻道上,不過有一點,我敢確信,我不一定比你混的差?!?p> “奄奄一息的小強,即使死灰復(fù)燃,難不成還能變成鳳凰嗎?
還有,現(xiàn)在把話撂在這里,早上對我吆三喝四,我去干了,給足你老員工的面子,不代表我就順從。
打小,我姑和我爸都不敢使喚我?;?,你愛干就干,不想做就不做,少來喊我?!?p> “哦!”程蘭心里一顫。
孟強端出來雞蛋面,走在酒醒的身旁,看著程蘭和周曉艷,倆人絲毫不動。
站在前臺的林溫雅向汪夢遠(yuǎn)使個眼色,他二話不說小跑過去給他上面。
“過來,給我整幾個蒜瓢來!”
轉(zhuǎn)身離開時,汪夢遠(yuǎn)聽到他大聲說道,轉(zhuǎn)身看去。
“這里沒有剝皮的蒜頭?!蓖魤暨h(yuǎn)平靜道。
“咋啦?瞧不起吃份面的顧客,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飯店。
若是穿金戴銀的來了,活脫脫的狗就誕生了,舔舔貴賓的華貴衣服,搖搖尾巴,再往身上蹭蹭;
反過來是衣衫襤褸的,不就關(guān)門謝客,避之而不及,是這個理吧?”
“鳥語,我們是這樣的店嗎?”
D區(qū)的小陳欲上前理論,被漠北一把拉住,“這還有其他顧客,不可沖動,因小失大?!?p> “這話在理,聽著人心里咯噔,我們店不同,大錢小錢都是一樣賺,一視同仁,不會對誰禮貌多一分,對誰冷眼伺候,得嘞,我去給你整幾片,你看行不?”
汪夢遠(yuǎn)忐忑道。
“服務(wù)員就是廢話多,跟蚊子似的,在眼前嗡嗡的,煩人的很,搞點蒜都能啰里啰嗦?!?p> 汪夢遠(yuǎn)走到后廚,恭恭敬敬地詢問張發(fā)科,生蒜都放哪兒啦。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庫存的事一貫是廚師長負(fù)責(zé)。
汪夢遠(yuǎn)只好問他,他滿臉不耐煩地說往前走,在里面的第二個屋里。
汪夢遠(yuǎn)迅速走過去,黑黢黢的,摸摸口袋,忽然想起,手機不在身上,東摸摸,西按按,瞎貓碰到死耗子,找到開關(guān)。
燈一亮,傻眼了。
一屋塞得滿滿的,都沒有地方下腳,有油鹽醬醋、米和糖蒜等雜七雜八的,翻了一頭汗,唯獨沒有找到生蒜。
這下咋搞,要是回去跟他說沒有,會不會借機滋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折回問問廚師長,他有點生氣,責(zé)問他找蒜頭干嘛。
得知前廳的窘迫,他卻冷語道:“就說沒有,難不成他能將旺祥店掀個底朝天不行?”
汪夢遠(yuǎn)凄然一笑道:“人家是不一般的顧客,得招待周到,還是盡量滿足他,看他不是善茬。”
廚師長冷笑道:“貨物全在那屋里,想找自個去找,天天雜事滿天飛,哪有工夫記得那雞毛的事?!?p> 汪夢遠(yuǎn)僵持在哪里,沒有要走的跡象,人有一張嘴,咋說咋有理,明明閑站著,都能氣定神閑地把黑的說成白的,那也是厲害的角。
五米不足的腳程,去一趟瞧瞧,大腹便便的身材,又不會少幾斤幾兩,那跋扈氣勢比阿姨還要像老板。
見他汪夢遠(yuǎn)發(fā)呆的樣子,李廚師插話道:“似乎在糖蒜旁邊的小袋里有,不確定?!?p> “謝謝!”
靈光一現(xiàn),剛才似乎把小袋子踩在腳下,沒有細(xì)看,虧得自己不是長期工,不然真有辭職的念頭,
什么廚師長?可對得起挺拔的廚師帽?!
果真有,李廚師有點人情味,為何不第一時間告訴他?搞得他跟傻子似的。
他掰扯一半,幾片蒜瓢放在小碗里,廚師長扭頭瞄見,怒道:“兩個就足了,多則浪費,這可貴了。”
汪夢遠(yuǎn)假裝沒有聽到,前廳遇到麻煩,他卻一副世人皆醉他獨醒的傲樣,萬一顧客大吵大鬧,倒霉只會是他們,他才懶得搭理他。
他走過去,把小碗放在酒醒近前,可是碗里的面都吃盡了,酒約莫剩二兩。
酒醒瞬時抬頭,瞪著汪夢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