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靜心閣叁”,劉海拿著衣服、洗發(fā)水和沐浴露匆匆忙忙地扎進(jìn)衛(wèi)生間,準(zhǔn)備洗澡,中午的忙碌導(dǎo)致身上和衣服都有異味,感覺渾身上下不舒服。
沒過幾分鐘,小陳和漠北勾肩搭背地走了回來,看到門是半開,兩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進(jìn)了賊?”站在前面的小陳扭頭對漠北低聲說道。
“不會吧?我還有三百元的現(xiàn)金在里面呢,早上走得急,忘記帶了。”漠北的臉色拉了下來。
“噓!”小聲點,“我還有半條中華煙在床上,沒有舍得抽。”小陳彎著腰側(cè)著臉往宿舍地看,瞧瞧人跑沒?
“報警嗎?”漠北拿出手機(jī),隨時待命,趴在他的身上也往里面窺視。
“暫不用,我們還沒有摸清狀況呢。”
由于門的縫隙太小,不能掃到全貌,一邊輕輕地推開門,一邊聲如蚊蠅,繼續(xù)說道:“若是小偷拿槍或持刀,我們兩個就迅速逃離,再報警,錢財才是身外之物,保命才是最重要。”
“行。”漠北的手有點顫抖。
門被逐漸地推開,直到能把宿舍看得一清二楚,小陳恐怖的臉色立刻恢復(fù)平靜,“靠!沒有事,恐怕是我們自己忘記關(guān)門了,麻麻的!誰那么不用心。”
“劉叔叔,早上起來的晚,可能是他,年紀(jì)大了,做事都是丟三落四的,說過他很多次了,左耳進(jìn),右耳出。”漠北憤懣道。
“真幸運,沒有遇到意外的事來,來支煙,壓壓驚!”
小陳摸出藏得隱蔽的煙,拆開一包,遞給他一支。
“不夠哥們,平時,給我次品的煙抽,上周還說一條煙抽完了。”漠北鄙視的眼光瞧著他。
“真的,這條剛買不久。”
小陳一臉委屈,同事都好久了,為了一支煙懷疑他的人品。
“那,你這煙癮真大,對身體不好。”
“最近店里的事,讓人煩得慌,愁得都失眠,買點好煙調(diào)解心情。”小陳先給他點火,接著給自己點上。
“聽,水聲,滴答,滴答,還有微弱的動靜。”
漠北抽了一口,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向坐在旁邊的小陳說道。
小陳細(xì)聽,真的是,輕手輕腳地向衛(wèi)生間走去,漠北掄起實木凳子,跟在后面,兩腿不自覺地抖動。
小陳扶在球形鎖上,旋即感覺沒有反鎖,側(cè)頭向漠北使個眼神,會心一笑,然后門被登時打開,沒有來得及看清,漠北舉起椅子準(zhǔn)備砸過去,幸好被反應(yīng)及時的小陳攔住了,“漠北,是劉海,快放下。”
然后立即關(guān)上門,兩個人尷尬地退了回來。
那一刻,滿頭的泡沫,劉海的雙眼也被蒙住,沒有看清楚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聽到兩個人在竊竊私語,立刻用水沖沖,刺激的眼睛發(fā)疼,半開門,探頭看看,原來是漠北和小陳,便一聲不吭地繼續(xù)洗澡。
“哎!這是什么人啊?第一次遇到,做的這些事看不懂。”兩人面面相覷,小陳先開口道。
“小聲點,他才來的,沒有適應(yīng)這里生活呢。”漠北躺在自己床上了。
小陳看到兩支被踩滅的煙,只是吸了兩口,多可惜!中華煙!起身拾起它,依依不舍地丟進(jìn)床頭旁邊的垃圾簍里,便躺在床上。
“這就是……牛阿姨,我剛才和你說的。”周叔叔害羞地介紹她。
接著,周曉艷、易阿姨和周曉艷三個圍繞一個圓臺坐著,這家店是賣肯德基的。
看著周曉艷低頭玩手機(jī),默不作聲,易阿姨站了起來,勉強(qiáng)地擠出笑容,說道:“曉艷,這袋子里有泡芙蛋糕、鮮蝦條薯片和柿子餅等,都是你愛吃的。”把袋子移到她的跟前。
“我叫周曉艷,阿姨,請喊我周曉艷,周曉艷。”
周曉艷并沒有抬頭看她,而是垂頭看手機(jī),可是屏幕一直是黑色的,感覺心口有什么東西壓住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父親是讓她騎虎難下。
本以為父親帶她來見感激的人,就像孟阿姨這樣,幫助過他的樂于助人的阿姨,看到他們眉目傳情的眼神,她的第六感在告訴她心里排斥的事情正在悄然走來。
這一刻,她覺得父親是個騙子,徹頭徹尾的大騙子,父親曾經(jīng)的話,她記憶猶新,在她六歲的時候,看《格林童話》中白雪公主被皇后害得很慘時,哭得稀里嘩啦的,那時父親可是言之鑿鑿跟她說不會給她找后媽的。
她實在待不下去,突然站起來,苦澀道:“爸,我要走了,快上班了,你要記得吃飯。”
然后徑直走啦,頭也不回,接著聽到背后傳來的聲音,“不是說五點上班嗎?還早呢......記得下班后早點回去。”
看她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他的臉色變得憂慮,不知所措,想不到女兒的反差這么大。
“小孩還小,再過一段時間想通了就好了。”易阿姨扶在他的手背上,安慰道。
“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女兒的心里工作,接受你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你這么好的阿姨,她會喜歡上的,今天真是對不住你,是我無能。”
周叔叔一臉的歉意,手心扭朝上,握住她的手,情意綿綿。
“嘭”的一聲,剛?cè)胨蛔阋豢嚏姷膬蓚€人被震醒了,劉海洗過澡后,端著盆走出去洗衣服和刷鞋,礙于麻煩用腳勾門,力度沒有把握好,搞出如雷的聲響。
漠北和小陳互視對方,一片嘆氣。
“大學(xué)生都不懂尊敬別人嗎?什么玩意?”漠北忍不住地說道。
“不是,汪夢遠(yuǎn)也是大學(xué)生,素質(zhì)高,這是個人問題,跟學(xué)歷無關(guān),或許是高中三年都是租房子住的,沒有室友,不懂得群居生活。”
小陳看到漠北生氣的表情,與剛才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噗嗤笑了。
“哎!他若還這樣,我們讓他住在‘靜心閣貳’吧?哪里還有兩處空床。”漠北建議道,心里無聲無息地滋生出討厭的情緒。
“呃!肯定不行,張發(fā)科在那個宿舍,他可是陰險狡詐的人,給他們倆放在一起,非打起來不可,中午看他們兩個扛了起來,阿姨知道后,也不會贊同的。”
小陳看看手機(jī)時間,四點多了,再入睡很難了,索性坐起來背靠護(hù)欄,抽出兩支煙,丟給了漠北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