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小時,開飯了,兩菜一湯,白菜心燒豆腐、干鍋有機花菜和番茄雞蛋湯。
“今天多虧劉海,不然還喝不了這湯呢。”張阿姨打趣道。
“沾沾劉哥哥的喜氣。”孟強用大勺子舀了兩勺澆在米飯上,吧唧地吃起來。
劉海不由得垂下頭,這話是幾層含義,是數落我,還是僅僅的一句玩笑,難道那可惡的張發科在阿姨面前說我的不是啦,顛倒黑白。
他是真的打算不讓我安穩地度過這個暑假嘛,想著便狠狠地咬勁牙關,怒火眼中燒,惹毛了,狗急還會跳墻。
“小陳,這個點菜環節多多把關,每個細節都要下達到位,等熟練了再同意他們點菜。”張阿姨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
“行的,我會通知他們的。”
“我們要有時刻保持憂患意識,居安思危很至關重要,創業不容易,尤其是餐飲方面,關乎人們的最基本的生活需要,顧客們格外的關注,當今是信息時代,稍有點差池,都能傳得沸沸揚揚。”
“是的,監督體制趨于更加完整化,有人不定時地過來查看。”小陳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她回應道。
“早上來上班,經過一個路段,路旁有一間面食店,之前看到生意興隆,我特意去嘗嘗,有滋有味,難道門庭若市,今天都沒有看到有顧客,打聽才知道不久前有顧客舉報疑似吃到老鼠屎,被查封幾天,整頓,已經開始營業五六天了,可惜。”
低落的神情不僅表示張阿姨的同情,更是她的憂慮。
“那店基本算是完了,幾天都沒有啥生意,光月租都能把它拖垮。”
小陳舀了湯濕潤有點干燥的米飯,米飯吃多了,也吃膩了,心想若是午餐搞點饅頭就好了。
“小汪,干活辛苦了,你們哥倆多喝點湯。”
張阿姨一邊說著,一邊往兩人碗里舀湯,更多的是蛋花。
“應該的,應該的,不累。”
汪夢遠害羞的笑了,這是褒獎啊,雖然不是夢寐以求的鈔票、耀眼的頭銜和與薪資掛鉤的晉升,但是也能令人開心的不行,似乎體內簇生更加吃苦耐勞的勁頭。
“服務員,能幫我拿點紙巾和加點米飯嗎?”
僅剩一桌,其中有位男士伸長脖頸看到員工們低頭吃飯,難為情地說道。
汪夢遠輕咳一聲,猛吸一鼻子空氣,然后埋頭苦干吃飯。
“我去吧,快吃好了。”
孟強忽然站起來,坐在他左邊的周曉艷站立給他讓道,他走到前臺拿著適量的紙巾和一壺水趕過去。
“水煮牛肉麻辣的很。”顧客看他笑著走過來,小激動地說道。
“旺祥店有不辣的,下次你可以備注要不辣的。”
孟強笑嘻嘻道,把餐巾紙恭敬地遞給顧客,還給他們斟滿水。
“我們偏愛辣的,吃著入味,這里的菜像陜西風味。”他對面的另一位顧客插話道。
“好吃,歡迎以后常來,我們店隨時歡迎您們光臨,廚師們都是陜西人,技術一流,只要一碗米飯嗎?”
孟強說著,便向廚師們的方向瞟去,正好迎上抬頭看他的張發科,詭譎的笑容,朝他偷偷豎起大拇指。
汪夢遠情不自禁地干咳一聲,漠北突然給他舀了一勺子湯,眨巴著眼皮,“天比較干燥,嗓子不舒服,多喝點湯補補,以后這里很需要你的。”
他沖他笑了。
“兩碗。”
顧客說完,把兩只碗給了他,考究的顧客,碗沿上沒有粘上油跡,于是他飛快地走向后廚。
張阿姨時不時地扭頭看剛才的一幕,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兒子,多吃點,干了一上午的活,很棒了。”
王阿姨挖出三勺子的豆腐,夾幾撮有機花菜,直到小碗超載才罷休,把一盤子里零星的幾片豬肉都挑出來放在他碗里。
還好廚師們基本都是素食主義者,否者要進行一番語言大戰,放點豬肉為了使有機花菜有葷腥味,鮮香可口。
又另外取出一只干凈的小碗,盛一碗湯放在他炙手可得的地方。
“阿姨喲!喲!這種會把孩子慣壞的。”吃飽飯的張發科看不下去了,陰陽怪氣地說道。
“進步了不少,之前啥活都不干的,連衣服都不洗,現在都會給顧客倒水和遞菜單了。”王阿姨心滿意足地說道。
孟強給顧客遞上飯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發現碗里多了兩塊肉,“什么肉?這么薄,垂涎三尺,怎么有機花菜沒有啦?”
“你很棒,阿姨獎勵你的,你哥也不幫你夾點。”周曉艷嘲笑道。
“學會照顧自己,出去之前應該自己加好菜,不要沮喪,還有半盤子豆腐呢。”汪夢遠冷冷道。
“我哥,只是表的,不親,阿姨,人呢?好香。”
孟強驚訝地詢問,并把肉片放在鼻前嗅,然后又放在碗里,把剩余的豆腐一股腦兒折到自己米飯碗里。
“靠!強壯,出去打電話了。”小陳忽然大笑道。
“都十八歲了,也該培養他獨立生活了,怎么還當成八歲的小孩照顧?”
張發科看著他將純肥肉的都置在桌面上,浪費,雖說他人品極差,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很厭惡浪費食物的人,不吃就不要夾。
“慢慢來,長大了自然啥都會了。”
張阿姨不理會他的話,一個滿嘴跑火車的人還在這里告訴她該如何教導兒子,真是大言不慚。
“我十六歲當學徒,十九歲都能掌勺了,像你這樣寵他,多久都長不大,有些人到咽氣前都沒有長大,是否真正長大跟年齡并沒有因果關系。”張發科咄咄逼人道。
“說啥呢?要耍酒瘋嗎?”
王阿姨怒視他,怎么可以這樣說他,不就是有點小少爺的脾氣嘛,到目前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丑事。
他可是家里的寶貝,唯一的香火,豈容別人來評價,怎么會長不大呢?十八歲長不大,難道二十八歲還長不大嗎?再不行的話,三十八歲總行吧?
凜冽如冰的眼神,張發科驟然覺得后背直冒冷汗,笑道:“阿姨,玩笑話的,別在意,子女永遠是父母眼中的小孩。”說完話,拎起碗嗖的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