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周海雙目圓睜,心頭震蕩。
譚嘉茵果然來過這里。
而且不僅來過,這個廟公更是知道她的名字,那很顯然,廟公也是老K的人!
得到譚嘉茵的消息,周海狂喜之情遠大于一切,因此沒有去想,老K是不是真的會讓自己見到譚嘉茵。
“在哪!”周海喝道。
“跟、跟我來。”
廟公捂著胸口艱難的爬起來,隨后拖著疼痛不已的身軀,一步步走向北云寺旁邊的一座小院。
“她就在里面,你夠膽的話,就走進去。”廟公冷哼道。
周海面色冷峻,扭頭對張倩影說道:“你先開車回去。”
“我不,我也想見紅裙姐姐。”張倩影沒有意識到什么危險,覺得有周海在身邊,就沒什么可怕的。
“我讓你回去!”周海怒斥道。
“就不。”張倩影倔脾氣上來了,干脆耍起無賴,死死抱著周海的胳膊。
“你別后悔。”
周海不再搭理張倩影,毅然往前走去,伸手推開那扇滿是蟲洞的木門。
吱呀——
木門開了。
門檻之內,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四周栽種了不少花花草草。
霎時間,剛剛從廟公身上聞到的那股奇怪味道,充盈了整個鼻腔,而且更加濃郁。
應該是那些不知名的花,散發出來的味道,廟公自制的沐浴露,想必是以此為主要原材料。
這時。
十多名男子從外頭魚貫而入,將周海團團圍住。
隨后,又有人將一口大鍋抬了過來,里頭是滾燙的熱油。
廟公適時地走了進來,面色陰鷙的道:“你要見的人,就在前面那間房里,如果你有本事,就打進去,打不過的話還有一個辦法。”
廟公指向那口鍋,“鑰匙在鍋里,你伸手拿出來,我保證這些人不會干擾你去開門。”
周海直接忽視了廟公的后半句話,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去。
在周海動身的一刻,對面十五人中,竟有七人往后退去,只留下八人來應對周海。
這什么意思?
周海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就已經跟對方交上手了。
短短幾個回合,周海就意識到,這幫人全是高手。
而以一敵八,正好是周海破不了的一個局面,上次陳柄華派來的那些人,跟這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剩下的七人全部上場,周海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落敗。
此時周海心情越發復雜。
那老K連自己的打斗能力都這般了如指掌!
真如之前趙帆所說,暗影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嗎。
越是這樣的時刻,越要保持頭腦清醒。
周海很快開始分析情況,如果對方只是想要那些寶貝的話,壓根沒必要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招數。
那么譚嘉茵很可能不在屋里。
無論是跟這幾個人打斗,還是把手伸進油鍋拿鑰匙,大概率都是在被戲耍。
被耍完了,也見不到人。
除了清虛留下的那些東西,對方到底還想做什么?
周海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接近了,至少他很明白,老K一定還有一個目的,是現階段所不能達成的,所以才沒有急于拿人質出來咄咄逼人。
想到這里,周海目光環視面前眾人,隨后不甘地冷哼一聲,拉著張倩影快速離去。
而廟公等人并沒有攔截周海,就這么任由他離去了。
……
與此同時,山頂涼亭中。
那兩對情侶早已離開,只有一名紅裙女人,和一個戴著頭套的男子,并肩站在這兒。
正是譚嘉茵和老K!
“你不失望嗎?”
老K聲音粗糙沙啞,像是憋了一口陳年老痰,“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那么多人,終究也沒能為了你,把手伸進油鍋里。”
“如果他能做這么愚蠢的事情,也就不值得我深愛這么多年了。”
譚嘉茵沒有了往日的嫵媚,目光里只有數不盡的冰冷,“你無非就是想刺痛我,省省吧,我早就明白他從來沒有愛過我,光是拒絕我,都拒絕了不下百次,沒有哪怕一次的動搖。”
“呵,我該說你癡情,還是腦子進水呢,他到底哪里好?全世界的男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的嗎!”老K嗤之以鼻。
“他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我不知道,但一定比你這種狗東西好一千倍、一萬倍。”譚嘉茵斜視著老K,語氣極為不屑。
許是聽慣了這種話,老K根本不痛不癢,“很好,那我就讓你親眼見證,這個比我好千倍萬倍的男人,是怎么一步步墜入痛苦深淵的。”
“咱們都很清楚,什么樣的悲劇會讓他最為痛苦窒息。”
老K背負雙手,遠眺群山,豪情萬丈的道:“那死老頭的東西我要得到,另外一個目的,估計也馬上就要圓滿了,最后,姓周的必須死,包括老譚你,如果再這么倔,我很可能會辣手摧花。”
譚嘉茵沒有再回應了,只是心里暗暗想著,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這世上最了解周海的人,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葉芷,而是譚嘉茵!
她很明白,如果周海不是稍微猜測到了什么東西,剛才絕不會這樣輕易離開的,畢竟偶然得到自己的消息實屬來之不易。
反過來說,如果周海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覺察,剛才極有可能為了譚嘉茵,而產生不顧一切的沖動。
這盤棋從去年下到現在,老K的布局已經基本完成,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該分出個勝負了。
譚嘉茵目光遠眺而去,心里雖然還是會有忐忑,但始終愿意相信,周海不會落入那恐怖的圈套當中。
因為她曾經給周海留過暗示了。
那么,考驗默契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