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一時是,一世是
“小官人,”嚴從走向前,微笑著看著北伊。“我聽聞在鬧市里發生的那一幕,現在看來你是平安脫險回來了呀!”
小...官人?
南鈞儒聽到嚴從恭恭敬敬地喊北伊一聲“小官人”的時候,愣了愣。
隨即,他低頭笑了笑,滿眼笑意。
看上去嚴從是已經放棄爭取伊寶了。還挺好,至少他少了一個競爭對象,不是嗎?
雖然他本來對嚴從就沒有太大的競爭之心,因為他知道,只要伊寶喊了一句“嚴大哥”,那就只會是“嚴大哥”。
別無其他。
既然南鈞儒都意識到了這一稱呼,那北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嚴大哥對自己有著別樣的情緒,但因為嚴大哥從未挑明,所以北伊也不知道如何拒絕。她只能是一味地喚著嚴從“嚴大哥”,來告誡嚴從,他只會是她的大哥。
現如今,嚴從不再是自己的侍衛,卻還是依舊地喚她“小官人”。
她也有點懂了。
...
北伊無奈地擺擺手,“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我就是想上去勸個架而已。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吧。”
“或者說是小官人,你成為了眾矢之的吧。”
“眾矢之的?”
“對啊。現在坊間流傳的都是關于你和三王爺或者宰執大人。亦或者,就是顧澤官人和白家少主的故事了。你們這兩例流言在坊間,可是越飄越遠,越飄越廣。可不就是眾矢之的嗎?!”
......
還真...
她一個艾越小公主卻以倌館小倌倌的身份,在天秦坊間出了名,這算是怎么回事?!
有點想笑,怎么辦?
“哈哈哈哈哈哈嗝。”
北伊笑出了聲,緊盯著南鈞儒的臉,眼神里都是嘲笑。
“阿儒,阿儒。你這次出名是因為斷袖之癖啊。好好笑啊!”
南鈞儒無奈地抓住北伊的小手。
因為嚴從在旁邊,他只能強忍著自己向北伊壓在懷里的欲望。
南鈞儒緊了緊抓著北伊的手,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斷袖還不是因為你?!嗯?”
“嘿嘿嘿,我曉得,我曉得勒。”北伊賠著一張笑臉,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小手。
她的手剛脫離了南鈞儒的掌控,北伊就準備說些什么,再嘲笑南鈞儒一下。
結果被從遠處跑來的葉遂嚇了一跳。
由于跑得太快,葉遂“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揚起了陣陣灰塵,嗆的北伊一陣咳嗽。
南鈞儒連忙拍了拍北伊的背,沿著下方,順著她的氣。
嚴從皺著眉盯著葉遂,滿臉的不耐。“葉遂,你是怎么搞的?!這么不小心?”
葉遂無措地搓著自己的手,戰戰兢兢地探著頭,望了望北伊。
北伊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示意葉遂繼續說下去。
葉遂小心翼翼地環顧了四周,確認了旁邊沒有其他的人或是暗線。
他吞了吞口水,像是一會要敘說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公...官人,”葉遂頓了頓,“顧澤官人讓我轉交給您這個東西。”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用布帕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遞給了北伊。
北伊疑惑地接了過去,隔著布料摸著的感覺有點像...
她顫抖著手打開不怕,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塊晶瑩剔透的玉塊。
“這......”北伊下意識的捂住嘴巴,滿臉的都是不可置信。“這...這不是白安的玉塊嗎?當初白安送給我之后,就被白尚奪了去。如今怎么回來了?!”
葉遂低下頭思索著顧澤交給他的說辭。
因為北伊腦海里并沒有葉遂和白安去世的記憶,所以他們并不能實話實說。
而當北伊這個問題出來的時候,身旁的南鈞儒和嚴從都下意識地愣了愣,然后緊緊的盯著葉遂,生怕他說出什么,惹得北伊腦脹頭昏的事情。
得虧,葉遂還是識得大體的。
“顧大官人說,這玉塊是白...白尚少主喝醉酒之后賞賜給他的。他知道這是您之前丟失的那一塊,所以就托屬下帶給您了。”
...挺好。
意識到剛剛葉遂提起了白尚的名字,北伊抬起頭望著葉遂的臉,想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表情波動。
而葉遂一直強迫自己的表情,不要弄出太大的波動。
但很可惜,他的手顫抖著,出賣了他自己。
唉!
她就知道,葉遂這一關,沒那么容易過去的。
站在北伊身后的南鈞儒,向嚴從使了個眼神,嚴從點了點頭。
然后笑著對著北伊說道,“上次楚世子送來的那些衣衫,還有一些尚未拆封。我依稀記得還有一點稍大的男裝,應該是很適合三王爺身形的。不如小官人你去找出來,挑選幾件你喜歡的,然后讓三王爺穿上,試一試,如何?”
北伊聽聞興奮極了,雙手一拍,口中叫好,立馬就像院子里的庫房奔去了。
院子角落的涼亭里只剩下他們三人。
嚴從坐到了南鈞儒身邊。兩人皆是一臉嚴肅地望著葉遂,示意葉遂站起來說話。
南鈞儒淡淡的開口。“葉遂,現在伊寶進去了,這里就剩下我們了。葉遂,你就說出顧澤的原話吧。”
葉遂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那些原話是不能對他家公主說的。
“回三王爺、嚴少爺。顧澤官人說...他說...”
嚴從有些焦急,他生怕接下來說的話會危及到北伊在天秦的安危。
“他說了什么?葉遂,快快道來。”
“......他說了,”葉遂的聲音逐漸有些哽咽,“他說白尚,他活不久了......”
......
在葉遂說完話的那個瞬間,他們二人便知道了,為何葉遂的聲音會突然變得哽咽起來。
聽上去是顧澤在白尚癡迷他的那段時間里做了些小動作。
現在,白尚將不久于人世了。
而...葉遂嘛。
南鈞儒估摸著,對葉遂而言,他對嚴從應該還是有一點情分存在的。
想到這兒,南鈞儒瞇著眼,瞧了瞧葉遂。
葉遂察覺到了南鈞儒的目光。
他明白,三王爺害怕他心底那一點對白尚的情分,會毀了公主在天秦現在的生活。
可能三王爺,會很提防他,提防他會不小心將這些事宣之出口。
然后公主就會記起來一些讓她悲傷的,讓她心痛的記憶。
可是啊,即使他對白尚還存在了一點點,可那怎么比得過公主在他心底的分量。
那可是他的公主啊。
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公主啊。
他葉遂怎么可能為了區區一個白尚而讓公主傷心呢?
那一點點情分舍棄了就好。
只有公主才是他的萬分重要。
葉遂抬起頭,認真嚴肅地盯著南鈞儒的眼睛。
“三王爺,您放心。我是艾越的人,是公主的人。一時是,一世是。”

久也三三
六一快樂呀,艾瑞巴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