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身體都被江水泡發,也不知道她家人還認不認得出她來。”
“是親生的,那肯定認得出來啊。”
“好像已經過去兩三個小時了,還沒有人去警局認尸。”
“都在一個城市,女兒不見了,不應該這么久父母不過去,這孩子該不會還是個孤兒吧……”
在議論聲里,傅應歡緊張的捏緊了懷里的包,抬頭就見車廂里的小電視上播放著一則認尸新聞,上面標注了女孩的年齡衣著,以及隨身物品。
傅應歡看到是南安市那邊的新聞,心里咯噔了一下,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小電視的屏幕。
新聞應該放了有一段時間了,電視上只有認尸的提示,并沒有關于案件的其他消息。
傅應歡垂下頭,咬了咬下唇,猜測是不是自己離開了南安市,劉勇并沒有放棄作案,將這個無辜的女孩牽涉了進去。
帶著這種懷疑,她頓時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弄清楚前因后果,然而她并沒有手機這種東西去搜索案件詳情。
傅應歡重新抬起頭,目光在車廂里看了看,最后落在了坐在自己旁邊的男士身上。
此刻這人已然不是昨晚坐在她身邊的那一個,男人穿著一身熨燙平整的西裝,手腕上戴著一個銀色鑲鉆的手表,那手表在衣袖中若隱若現,奢華又低調。
男人的腿上平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皮包,看包的大小,有點像是裝筆記本電腦的。
能戴著鑲鉆手表,有個筆記本電腦也不足為奇。
傅應歡的目光移動著,移動到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五官端正、剛毅,一雙狹長的鳳眸透出些微凌厲,濃黑的眉斜飛入鬢,臉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凈,好看得和電視上的明星似的。
這個人,看著就不太好接近。
莫約是傅應歡的目光過于直白,中年男人偏了一下頭向著她看過來,語氣冷冷的,“有事?”
傅應歡往后一縮,后背緊貼著車壁,頭搖得跟篩子似的,手也著急忙慌的擺動著,“沒沒沒……沒事。”
中年男人眉頭微擰,上下打量了一下傅應歡,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側開身子留出可以讓人通過的過道,“出去吧。”
“啊?”傅應歡一臉懵逼,這人該不會因為自己看了他一眼,就要帶著她到角落里揍她吧!
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煩,“你不是要上廁所?”
傅應歡又連連搖頭,“我不要上廁所,我就……就是想向您詢問一下新聞里發生了什么,可是您看起來有些兇,我不太敢開口。”
中年男人聽了傅應歡的話,稍微收斂了一下身上的冷意,重新坐回位置上,“小孩子不要好奇心太重,到時候晚上睡不著覺。”
“哦。”傅應歡抿了抿唇,猶猶豫豫的開口,“那到底發生了什么?我看那個女孩子似乎也是南安中學的學生。”
中年男人挑眉,目光在傅應歡左邊胸口上的校徽標志上劃過,上頭南安中學四個字洗得有些發白。
他僅僅是看了一眼,并沒有為傅應歡答疑解惑的打算,手環抱起來,閉目養神。
疑惑沒有得到解答,傅應歡心里仿佛有幾個爪子在撓似的,有些坐立難安。
大概是她的動靜有些鬧人,中年男人把自己的手機從兜里拿出來,解鎖丟給傅應歡,“自己查,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小孩子,好奇心怎么這么重。”
傅應歡手忙腳亂的接住那個看起來就很貴的手機,向著中年男人道了一聲謝,安靜坐下來用瀏覽器搜索了南安中學女學生死亡事件。
女學生是溺亡的,尸體被發現后路人立即報了警,并當場抓獲了一個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身材圓潤,臉上打了馬賽克,但那身衣服,傅應歡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劉勇當時穿的那一身。
傅應歡呼吸一滯,渾身血液都仿佛被冰霜凝固,愧疚之情充斥著腦海,手緊緊的抓著手機,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屏幕,像是要將圖片上的劉勇盯出一個洞來。
重來一世,這個男人還是那么的該死!
過了好一會,她調整好情緒,手指撥動畫面繼續往下看,看著看著,陡然發現一點熟悉感,這個案件她好像前世看到過。
傅應歡想不起在哪里看到過,眉頭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起,將整篇文章看完,這才想起了是怎么看到的
女孩的尸體被帶到警察局,由于臉被江里的石頭刮得稀爛,尸身又泡發膨脹,身上的大部分物品都被江水沖走,警方只好根據校服找線索,把南安中學所有高二高三的任課老師找來認尸。
尸體在警局放了兩天,散發著尸臭,身上道道劃痕觸目驚心,老師們都不敢看尸體,只根據大致外觀猶豫的報出一些身形相近,骨齡相仿又是長頭發的女孩子的名字。
警方核查過后一個都對不上,由于現有條件有限,無法確定尸體來源,也就難以追查死因,于是女孩尸體在法醫室存尸處一放就是半年多,后來尸體放不下才挪去了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