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的一行人,逐漸靠近神臂弓的狙殺范圍。
陳七并沒有馬上射擊,而是屏住了呼吸,等待更多的人進入最佳區域。
“你右邊,我左邊。”陳七向孫曉婉比了一個手勢。
“明白!”孫曉婉點了點頭。
一群懵懂無知的人,很進就入了他們的預設地點。
陳七瞄準了最前邊的那個拿著沖鋒槍的家伙,從剛才的情形來看,他好像是這一群人的領袖。
陳七輕輕扣動了扳機。
而那個家伙,還在給大伙兒打氣呢:“大伙兒加把勁,他們逃不遠的,我們很快就能追上他們。不過他們都有弓弩在手所以,所以,待會兒大家要小心,聽我指揮,不要胡亂出手。”
忽然一聲輕微的風聲響起,這個家伙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眼神猛的一縮,一句話還未出口,高速移動的箭矢,就插進了他的頭顱。
他一聲不吭的就倒下了,甚至連最后的一句話都沒說完。
其他的人都驚呆了,然后猛然反應過來,紛紛作鳥獸散,抱頭鼠竄。
可惜,已經晚了,因為他們迎接的是一連串的連環箭。
陳七在剛才連續扣動了著扳機,一口氣將十支箭都射了出去,然后迅速地換上復合弩,再次迅速的射擊了出去。
三把強力弩在手,又是居高臨下,這威力可想而知。
劉曉婉也極快得搭弓射箭,她的換箭速度,快捷無比,動作如行云流水,連綿不絕,頗有神射手的風范。
只聽咻咻幾聲,四五支箭就朝著不同的方向射了下去。
兩個人,三把弩,一把弓,居然射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對方差不多就有十七八個人,中箭躺在了地上。
神臂弓的初速度,要比槍支還要恐怖,結果就造就了現在的場面。
其他人都是肝膽俱裂,有人轉身就跑,希望能跑出他們的射擊范圍。
有些人機靈一些,就地一個打滾,躲在房檐下邊,想要避開上邊的視線和射程。
還有一些人,則是拿著同伴尸體做擋箭牌,扛著同伴的尸體快速后退。
轉身就跑的人,那是最傻的,因為后背直接就暴露給了敵人,就算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別人射出的箭。
其次是那些拿著同伴尸體當擋箭牌的人,雖然能遮擋住一些要害,但移動速度不免要慢一些。
最聰明的,其實是打滾躲在墻角的人,因為有屋檐的遮擋,弩箭很難射到。
陳七一口氣將三個弓弩里的箭支全放完,這才端起神臂弓,采用手動模式,繼續射殺那些短腿的敵人。
他們這一口氣,就帶走了差不多二十個人的性命,這還是因為目標太多的緣故,使得一些箭支,沒有達到預定的目標,只射傷了幾個人。
之后兩人又分別帶走了四個人的性命。
剩下的,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畢竟他們是大活人,有腿會跑,全力逃命之下,慢慢的就離開了他們的射擊范圍。
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們膽寒了,沒有誰還敢回來送死。
至此,三十一個人的追捕團隊,留下了二十二人的尸體,逃走的只有九人。
他們一波三十一個人,愣是沒有一兵一卒,發出一槍一炮。在強勁的神臂弓的突襲前面,甚至連反擊都做不到。
這就是這次狙殺的威力。
窮寇莫追。
陳七和孫曉婉都放下弓箭,松了一口氣。
剩下的那些家伙,逃走就讓他們逃走吧,就算下去追,多殺了幾個,也沒什么意義。
最重要的是,剛才的狙擊,確保了現在的安全。
況且,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去追,陳七在剛才的戰斗中,動作稍微大了一些,他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滲透了不少鮮血出來。
另外,他的褲子和鞋子都還沒換呢,滿身是血,濕噠噠的粘稠得也難受。
“你還好吧?”孫曉婉看著他的后背擔心說道,“傷口好像又重新裂開了,我再給你包扎一下吧。”
“不急,先把那些家伙的槍械收了,這可是好東西。”陳七說道,“然后我們要找個地方,我可能要修養一下了。”
“明白。”孫曉婉理解地點點頭。
“只是,不能馬上把你的同伴救出來了。”陳七頗為歉意地說道,“我在那個地下空間,看到了許多監牢,里邊關著好多奴隸,其中有可能有你的同伴。”
“七哥,不要那樣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昨晚就以為他們都死了。”孫曉婉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的確是想救他們出來,但也不至于為了他們要搭上我們三人性命的地步。現在還是七哥你的傷要緊,救人的事情,我們還可以慢慢來。他們總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將他們全都處決了吧。”
“摸不準,那個家伙有些變態,我摸不住他的想法。”陳七回憶著劉斐的樣子,感覺這個家伙很有些神經病味道,真的很變態,這種人的心思,最難琢磨,很有做梟雄的潛質。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這樣的人。生死由命,富貴由天,我們也不是救世主。”孫曉婉說道,“我們還是先顧好我們自己吧,現在這種情況,也沒辦法去救人不是。”
“曉婉你能這么想,那就再好不過了。”陳七頗為贊賞地說道,“就怕你會忍不住,單槍匹馬的想要殺過去救人,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原來在七哥你的心里,我就是這么膚淺和迂腐的人嗎?”孫曉婉笑著說道,接著又是嘆了一口氣,“大災難爆發這么久了,我們什么事情沒見過?有太多的生死離別和人間慘事了,就算我們想管,又哪能管得過來?事情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我以前是個聯邦警察,為人民服務,維護大家的和平和正義,是我們的宗旨。以前總以為憑著一腔熱血,就能達成我們的理想,但大災變爆發以后,我的所見所聞,卻讓我明白,擁有愛心和正義是沒錯的,但也絕不能做一個無腦的圣母婊,那只會害死自己和害死身邊的人。遇事先冷靜三分,這是我爸爸從小就教給我的道理。”
“你有一個好爸爸,他說的很有道理。”陳七贊賞道。
“好了,我們別在這瞎聊了,你的血都快流光了。”孫曉婉笑道,“小十一還在那邊等我們呢。”
“恩。”陳七點了點頭,提起三把弓弩,慢慢走回了小十一的身邊。
“七哥,問題都解決了嗎?”小十一站了起來,頗為歡喜地說道。
“解決了。”陳七一把抱住她,親了親她的臉蛋。
“你的背后又流血了。”陳十一說道。
“沒關系,流啊流啊,就流習慣了。”陳七笑著說道。
“我們還是給你重新包扎一下吧,看著怪滲人的。”孫曉婉道。
“那好吧。”陳七只好重新坐了下來,讓她們再給自己包扎了一遍。
只是這樣一來,剩下的紗布就不多了。
看來以后的首要任務,還是要找到小十一的抗生素,還有其他一些醫療用品。
亂世之中,受傷是常有的時間,各種藥品和醫療用品,就顯得彌足珍貴。
重新包扎好傷口以后,他們就下了二樓,回到了板車旁邊。
孫曉婉去收拾戰利品去了,而陳七,則是要換上一條褲子和鞋子。
好在他還有一套備用的衣服和鞋子,不至于沒法更換。
就在他剛換好衣服后不久,孫曉婉就捆著一大把武器和槍械回來了。
“逃走了兩個家伙。”孫曉婉道,“估計是剛才躺著地上裝死,然后趁機逃走了。”
“沒關系,逃走了就逃走了,翻不起什么大風浪。”陳七不以為意地說道。
“一共兩把沖鋒槍,三把手槍,六把弓弩,十二把短刀,三把長刀,十九把斧頭,都在這里了,不過子彈沒有多少,只有一百六十七發。”孫曉婉指著那堆武器說道。
“膛線都快磨沒了,這槍能打得準才怪了。這三把手槍倒是還好,至于這些弓弩和短刀什么的,感覺我們都可以開武器店了。”陳七檢查了那些武器說道。
他的后備箱里,還有幾把弓弩和短刀呢。
“三把手槍正好一人一把,這兩把沖鋒槍,你我一人一把,這些弓弩和短刀斧頭什么的,暫時先扔進后邊的鐵皮箱里吧,以后給有需要的人用,曉婉,這么處理沒什么問題吧?”
“能有什么問題。”孫曉婉道,“我只要有弓箭在手,這些武器要不要都無所謂。”
“槍械畢竟要比弓箭快捷一些,射程也遠。”陳七道,“還是拿著吧,多一把武器,多一分保險。”
“那好吧。不過小十一會開槍嗎?”
“當然會,我們以前那個實驗室,是和軍方合作的,小十一也是有訓練過的。”陳七毫不猶豫地說道。
實驗室的目標是什么,陳七還是很清楚的,就是為了只要兵器,或者說是超級士兵,這種軍事實驗室,小十一怎么可能免俗。
不一樣她會殺人,但有傷起碼能保護自己。
這個世道,先死的都是不會保護自己的人。
所以他檢查了一下,將一把手槍遞給小十一,都不需要說的。
只見她熟練地拿在手上,檢查了一下保險和彈夾,握著槍把瞄了瞄,然后就放進自己的小包里。
孫曉婉好奇地看過去,還看到那里邊有一把匕首和一張彈弓。
“以前這么大的孩子,都還在上幼兒園,上小學,現在的小孩都拿槍了,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孫曉婉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準備到大城市去,看看那里有沒有更好的條件。”陳七笑著說道,開啟了蓄謀已久的話題。
“你們要去哪里?”孫曉婉一怔,急忙問道,這可關系到大家以后的合作問題。
“加洛山,小十一的病你也是知道的,需要大量的抗生素和更好的醫療條件,我想可能只有加洛山,才能滿足這樣的要求。”
“加洛山啊,那好啊。”孫曉婉松了一口氣,“我其實也一直想去那里找我的父母,可惜我一個人,不可能過得去,所以,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所以,以后就不用擔心路途不好走了,畢竟有我們一直陪著你不是?”陳七笑著說道,她的這個回答,其實早在他的意料當中。
他料定孫曉婉沒法拒絕這個話題,亂世之中,無親無故的,當然想回到父母的身邊。
“我們早就已經是伙伴了,不是嗎?”孫曉婉眨眨眼睛道。
“那就合作愉快啦!”陳七伸出了右手,孫曉婉一愣,也伸出了右手,兩只手再次握在了一起。
“我也要。”一旁的小十一急忙說道。
“好,你也要。”陳七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于是,兩大一小三只右手,正式疊在了一起,標志這個同盟的進一步深切地合作。
以后,大家就是志同道合相依為命的伙伴,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