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無恨又醒了過來,而這回和上次不同,許無恨正躺在一間實實在在的房間里。
頭疼,胳膊疼,腿疼……感覺渾身哪哪都在疼,就像是被一群人暴打過一頓之后似的。
一陣劇烈的咳嗽,弄得許無恨渾身難受,努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眼睛掃視一周,發(fā)現(xiàn)周圍全是白的,心中涌出一個問題,這是哪里?
這時發(fā)生一個神奇的事情,感覺身體急速地在恢復,他就像是被重啟激活的電腦,身體順暢了很多。
這么迅速的變化令許無恨沒有想到。
許無恨左手胳膊肘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右手用力向后撐住,用盡力氣坐了起來。
看見眼前的景象,腦中充滿了疑問。
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許無恨正在一間面積20平左右的房間,四壁皆為白色,感覺十分冰冷。
屋內(nèi)十分擁擠,除了能放下一張床就沒有更多的空間。
更加奇怪的是這里沒有窗戶,沒有門,沒有任何出口,只有白白的墻,四面全是墻,仿佛許無恨被包裹在一個膠囊之中。
這讓許無恨剛剛?cè)计鸬南MD時就消散了。
不過感覺身體正在發(fā)生變化,疼痛也慢慢的緩解,除了頭部以外,腦中就像有個跳動的小人,不斷的刺激太陽穴附近,一陣陣的抽痛。
許無恨向四周看了看,以他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似乎也沒有辦法離開這里,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躺下,閉上了眼睛,睡覺。
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有那么奢侈地睡過覺了,自從有了孩子,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小孩,根本沒有一點點自己的時間,簡直是社畜中的社畜。
但是想要進入夢鄉(xiāng)并沒有那么容易,一閉上眼就出現(xiàn)兒子的模樣,工作的進度狀況,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兒沒完沒了地襲擊著自己,然后又繞回到最初的地方,那些心里的小人不停地告訴他。
“要回去,趕緊想辦法回去。”
“經(jīng)理要發(fā)飆了。”
“過兩天還房貸,再過一周還信用卡。”
“不多簽一些單子,沒有辦法完成業(yè)績。”
……
……
搞的許無恨心里亂糟糟的。
“許無恨,準備上崗!”一個聲音在屋里響起。
許無恨迅速地坐了起來隨口道:“誰?”
四處看了看,沒任何有人,跟剛才躺下去的時候一樣,四面依舊是密不透風的白墻,而且這里總共就這么20平米的空間,一眼望去什么都看的到。
那么這個聲音從哪里發(fā)出來的呢?許無恨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只見面前的白色墻壁上突然多出來一個顯示器,顯示器上沒有任何圖案,只有一個黑色的字母“S”,一直沒有任何變化。
許無恨沒敢靠近,他還不清楚這里的狀況。
“請檢查你的手環(huán)。”那個聲音繼續(xù)說到,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電子聲音。
面前的“S”字母開始有規(guī)律地閃爍著。
許無恨馬上感受到左手手腕不停地在震動著。
許無恨抬手一看,左手手腕上有一個不銹鋼顏色的東西,冷冰冰地卡在手上,像是手環(huán)或者是手鐲。
他用右手試著擰了一下,發(fā)現(xiàn)完全沒發(fā)擰動,像是嵌入到自己的手里似的。
“請檢查你的移動設(shè)備。”那個聲音繼續(xù)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許無恨心想,這就算檢查完了,自己只是隨便動了動而已。
許無恨發(fā)現(xiàn)床邊有一個白色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方形的東西,是一部手機,與自己所用的手機差不多。
他拿在手中,屏幕點亮,手機上目前只有一個應(yīng)用程序,
這個應(yīng)用的圖標也是一個“S”的樣子,跟剛才屏幕上那個“S”的樣子一模一樣,顯然屬于同一個公司的產(chǎn)品。
“校準完畢,請離開膠囊倉。”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隨著聲音落下,右側(cè)墻壁上開了一個圓形的門。
許無恨試著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內(nèi)心多少還是有點害怕。
不過怕也沒用,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方了,什么情況自己都要接受,人家已經(jīng)叫自己離開了,也只能這么見招拆招了。
許無恨拿上手機,貓腰從圓形門走了出去。
黑漆漆的走廊突然就變得明亮了起來。
屋頂上的燈一大塊一大塊地亮了起來,順著亮燈的方向許無恨看到一條通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路,但是也只有這條路。
許無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向前走,這就像是飛機場的廊橋,有那么一瞬間許無恨覺得,自己不會被運到什么地方做實驗吧。
走了十多分鐘,面前出現(xiàn)一間小房子,想也沒有想許無恨推開門走了進去。
里面坐著一個人,看樣子是個女的,渾身上下裹著像麻布口袋一樣的黑色衣服,癱坐在沙發(fā)上,呼呼地睡著覺。
許無恨清了清嗓子。
那人“噌”一下彈了起來。
吧唧著嘴,用自己還沒有完全睜開的眼睛,掃視著四周。
“來了,簽字吧。”那人看著許無恨,沒頭沒尾的就說了這么一句。
許無恨都瘋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就要簽字了。
“呃……麻煩問下,我這是要簽什么字呢?”許無恨軟軟弱弱問道。
“靈魂抵押合同。”那人看也看許無恨,在自己的文件里找著什么。
“什么叫靈魂抵押合同?”許無恨繼續(xù)問道。
“你在你的世界死了,你現(xiàn)在在我們這個世界,你必須把靈魂抵押給公司,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那人語氣十分輕佻的說,“誒,叫什么名字來著?”
“許無恨。”
拿出一張紙放到自己面前的小桌上說:“這,時間、姓名。”
說著那人用手指著紙上的位置。
“呃,小姐姐,你……”許無恨還沒把話說完,就被面前的這位黑衣女子打斷了。
“哎,等會兒,等會兒……我老么?”
這種直擊靈魂的問題,許無恨完全沒有想到。
“呃……沒有啊。”
“沒有,你叫我小姐姐,這位大叔麻煩你好好照照鏡子,發(fā)際線都那么靠后了,還叫我小姐姐。”那人拿起自己胸口的名片對著許無恨繼續(xù)說道:“請叫我蘇婷老師,以后你有任何問題就找我,我是你的專職老師。”
許無恨站在那里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過也沒事,21天而已。”
“什么叫21天,我要在這里呆21天嗎?”許無恨繼續(xù)問道。
“我也不知道?”
許無恨心想你不是老師嗎?什么叫做你也不知道,如果你都不知道,那我為什么要叫你老師。老師不就是用來答疑解惑帶人上路的嗎?
“嘭”一下,蘇婷老師丟了一本書在桌子上,充滿了藐視地說:“沒文化就多讀書。”
許無恨拿起那本差不多有《現(xiàn)代漢語詞典》那么厚的書,綠色的封皮上用金色燙印著巨大的幾個字《靈魂代理人管理手冊》,翻開封面,首頁上的一段話便是:“希望你能回到明世界。”
許無恨心想這是什么東西,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保險代理人,怎么突然一下變成了“靈魂代理人”,雖然都是代理人,但是代理的也不是一個玩意兒啊,靈魂代理是賣什么的?
不過這句“希望你能回到明世界”是不是意思還可以復活?
“哎,發(fā)什么呆呢?”
坐在沙發(fā)上的蘇婷打斷了許無恨的思緒。
“啊,沒什么沒什么,太多疑惑了,比如這個‘希望你……’”
“你最好別問?”蘇婷十分強勢打斷了許無恨的問題,然后用一種死魚一樣的眼神看著許無恨繼續(xù)說,“要么這樣,一天就只能問一個問題。”
許無恨沒有反駁,畢恭畢敬,畢竟現(xiàn)在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得聽別人的話,而且看這小姑娘估計真的不是什么善茬,雖然自己打架這方面多少還是有不少經(jīng)驗,但是大家都成年人了,也不能光靠打架解決問題吧。
“那我現(xiàn)在能問嗎?”許無恨說。
蘇婷說:“按規(guī)矩來,先簽字。”
許無恨走向前去,沒有任何猶豫,因為事情已經(jīng)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不簽字,怕是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離開這里。
簽完字后許無恨便問:“我可以問了嗎?”
蘇婷老師點了點頭,整理著資料,沒有抬頭看許無恨。
“我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建議你問點有意義的,這些書里都有。”蘇婷依然忙著在自己的資料上涂涂寫寫。
“那這個不算對吧。”
“好好想,再問。”
一時間許無恨也不知道該問點什么,因為在他腦中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