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我是不是瘋了,為什么問這種禁忌的事,為什么去激怒泉幽圣君。
反正我現在也死不了,不是嗎?我凝視著她,一字一頓地問道:“能不能做到?”
“在月影教,救…那什么是禁忌,那需要獻出修煉的妖丹,而且只能在尸身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否則還需要一味非常重要的凌星草提前保住魂魄,還有,我是鬼,沒有妖丹哦!”說到后面,她好像很害怕似的雙手環臂抱住自己畏懼地看著我。
妖?這月影教不到處都是妖,若想找到個修煉有成的妖破腹取丹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目前不清楚闕寒是否肉身完好,那凌星草需得提前取到才行。
“你怎么好像很怕我的樣子?”我側眸朝一旁的纖纖淺笑。
她仰頭看著我抱怨般地說:“制作你這肉身我可耗費不少的修為呢,如果你認真修煉起來,很快就能超過我了。”她眼神一沉,有些悵然道:“鬼沒有實體,所以修煉起來極其困難,成長非常緩慢,擁有這副人身的你修煉成魔會事半功倍哦?”
“那我現在究竟還是不是…?”那個人字始終卡在了喉嚨沒能說出來。
“不是,只能說你的意識和靈魂暫時借這人形的身體活著,有我在你就死不了,我們兩個現在是共生關系。”
原來如此,要下手的話看樣子還需要把她先支開才行。
走到一半我突然停下,轉過身朝她道:“你說的地方我都清楚了。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逛逛,修魔的時我先考慮考慮。”
“等你答復,別罔顧我耗費三月之多幫你得到人身。”纖纖朝我甜甜一笑,化成了一縷青煙消散在眼前。
灰飛煙滅?我莫名地想到了這個詞,不可置否地輕聲嗤笑。
方才纖纖這惡鬼說了那么多禁地,挨個闖一遍,或許某個禁地就藏著凌星草也說不定。
之前在穹云習得暫時隱去身形的術法還能用,這讓我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成功躲開巡邏探兵進到了最近的一個禁地。
這是一處只有巖漿和燒的發黑的碳土地。
要說作為禁地,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么寶貝的。
有些無聊。我轉過身準備離去時,那暗紅的巖石縫里開始流出什么東西來,腳下灼燙難耐,低眉查看時半個身體都已被燒的不成樣子。
雙腿像是被固定在了熔巖里一動也不能動,再拖下去恐怕肉身全毀等不到修復的時候了。
我立馬化出冰刀斬斷腰部與下半身的聯系,同時釋放水汽保護自己上半截身子到出口的路徑上,待爬到洞口處率先動手了結了看守的弟子。
多虧了這怪石嶙峋的地界,想找到一個藏身的地方并不困難,待到身體完全恢復時也沒有碰到什么人闖入。
不過這是先見之明,用冰刀切開身體后用冰凝固住了傷口,否則定會沿途留下痕跡。
看來禁地也會單純是因為危險難以處理才被列成禁地,要不然憑泉幽的能力早去銷毀了。
不由得嘖了幾聲,休息好準備再去探探那幾個禁地的虛實。
第二處,是極寒之地,第三處是極陰之地,接著是厚土渾雄之地,本以為會在那生著奇珍異草的小桃源發現什么,卻沒想到都是毒花毒草。
或許實在有些倒霉了,每進一次基本上都會用掉一條命。
“一、二、三、四……五,還剩兩條可用。”這次我把目標鎖定在神憐殿旁搭建的煉丹藥房。
讓我有些驚喜,這地方的寶物還真是多不勝數,除了凌星草外還得了一件搜魂集魄的法器,那么明晃晃地把寶物掛在自己的小煉丹室,這教主的心還真大。
“你這叛徒,教主給你居住之所你就這么回報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拉起警鈴驚慌失措的月影教弟子,冷哼了一聲:“我從沒想過在這里久留。”
“叛徒!大家快上,她偷了教內寶物!”
“聒噪。”我伸出手,凝出一支冰箭貫穿了那名弟子的喉嚨。
面對這般血腥的場景,那些弟子竟然嚇得抱頭鼠竄,一個也不敢站出來和我對峙。
他們不都是妖么,怎么殺意都這么弱,真沒意思。現在怎么搞得我才是殺人不眨眼的妖魔,他們是手無寸鐵的凡人一樣。
對了,反正我的人性早就被拿走了。
御風而行,越過高山欒疊,行過涓涓長河,冰霜的結晶覆蓋在眼睫,巍峨的建筑在一片風雪中佇立。
時隔多日,穹云派這番景象倒是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立定身形落于界內,往日生氣蕩然無存,仿佛經歷過什么狂洪的洗劫一般,這里除了一眼難以忘穿的雪景便是孤寒寂寥的死氣。
雖途徑幾處,也對穹云派之事略知一二,可未想成闕靈昀將曾經修仙第一大派搞成了這個模樣,倒讓我回憶起所聽到的那些事。
“聽說穹云派掌門把整個門派的地基由內到外轉化成冰封之地,統一弟子修行極寒的玉骨之體,有好多撐不住的都活活被凍死啦,經這一出,穹云派現在可是大不如前。”
“留強去弱,霸道手段,用這么激進的方式想重振穹云,實在是有些癡人說夢了,現在估計連星火堂都不如!”
什么時候修仙名門正派也會被世人放到邪魔外道一條線了?呵呵~
收了心神,連隱藏身形的術法都懶得使用,徑直朝山路走去,若說現在穹云留強去弱,就算用了隱匿的術法也會被察覺,索性大方一些。
“若水忘川,六道輪回,招魂引靈,返于經幡。”展開經幡于面前,用法力開啟,朦朦的光變成圓環一點點包裹在每處地方。
淺藍色光點不知從何處飄來,我輕輕地叩在掌心,放存到經幡里。
本以為就算闕寒肉身被毀,聽我之前那些挑釁話語也會不遺余力地想方設法保住他的魂魄,如今看來倒真是絕情,任憑靈魂耗盡到只剩這些許的殘魂。
“你是誰?!為何私闖穹云派!”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的,深深烙印在腦海里,銘記的仇恨。
“好久不見啊,凌露。”我轉身看向她,偏頭把玩著肩前的發絲,“如今你升做長老之位,這恭喜之詞說的怕會有些遲,不如我直接送你一份厚禮聊表歉意。”
“你是誰?我認識你?”
“是啊,你不認識我,你很快就認識了,因為我是你通往黃泉的引路人。”不容置疑,我隨手拿起腰間的短刀朝她劈去,招招致命,不給她絲毫回過神的機會。
她一時慌神,雖說堪堪接下我幾招,身上也被我刻下了鮮艷的痕跡,因由我刀上提前浸了鹽水的緣故讓她劇痛難忍,登時忍不住橫眉怒目地朝我大罵:“瘋子,瘋子,你這個瘋婆子!我又不認識你,下手怎么如此惡毒!”
“我不是說了嗎,我認識你就行了。”我繼續有條不絮地找空隙朝她進攻,她一橫臂抗著砍擊用力把我甩開,化出鐵鏈不斷地向我鞭擊。
拉開了距離對我確實不利,這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看來凌露這些時日也沒有白費,多少有了些長進。
若想破出困局,需得使用穹云派的功法,只不過那樣會暴露自己。
不如雜糅一些穹云派的功法,或許她也看不出來。
快速默念咒訣,輕易打飛再次攻來的鐵鏈拉進彼此的距離,在凌露武器的內圈不斷向她攻擊,她便只能如砧板魚肉,任我宰割。
一下,兩下,短刀從我手下在凌露的身體上飛舞著,正當我要給她最后一擊時,闕靈昀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掌力從后背打來,只覺得涼颼颼的一片,脊骨應該斷了。
不好,一不小心就做過頭了,這時候跟闕靈昀交手一切就結束了,必須想辦法逃走。
一旁的凌露聲嘶力竭地慘叫:“掌門!殺了她!幫我殺了她!”
她睜大布滿血絲的眼球,牙齒緊咬著紫黑色的唇瓣,臉上青筋暴起,身上滿是血污,好不恐怖。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朝她冷笑道:“你這副丑態真是難得一見,不過如果你能保持下來日日如此,怕是各房中弟子都省去貼驅鬼的畫像了吧。”
“殺了你…殺了你!!!”她像是徹底失去了神志,不管不顧地朝我猛沖了過來。
我趁機利用身法移動到她身后點了睡穴,把刀抵在她脖子上,“今天,玩膩了。”把凌露擋在身前,闕靈昀確實老實了下來,等走到山路時我便把她扔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