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也掰不開,喊他放手也不放手,夜星離就這么一語不發冷著臉拉著吳悠,一起站在對吳悠來說冰涼刺骨的潭水里。
吳悠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輕薄紗衣一沾水就貼到了身上,就連頭發也因為濕透了粘膩的貼在臉頰上,她整個人冷的瑟瑟發抖,難受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夜星離一直滿眼怒火的看著吳悠,此時眼眸中卻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看向她的眼中眸色越發幽暗,并情不自禁的用力將她拉到了懷里。
“夜、夜星離,你想干什么?”本能的覺察到危險的氣息,吳悠驚恐萬狀,想要后退卻發現腰身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給圈住了,竟是半點掙脫不開。
夜星離攬著吳悠腰肢的那只手猛然用力,將她緊緊的貼上了自己,低下頭慢慢向懷里人的唇上靠近,原本清冽的聲音此時卻變得有些沙啞:“你說我想干什么?”
說著就要吻了下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夜星離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就留下了一個指印清晰無比的掌印。
這一掌太用力了,吳悠抽人的那只手隱隱作痛,雖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仍強撐著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瞪著夜星離。
挨了吳悠幾乎使盡全力的一巴掌,夜星離當即愣在了那里。
與此同時吳悠察覺到夜星離緊握著她手腕的手松了一下,當下毫不遲疑,一手使勁掙脫,一手用力去推,竟然如愿脫離了夜星離的束縛。
心里還沒來得及高興,卻因為潭底太滑,腳下一個沒站穩,猝不及防的仰面倒了下去。
冰涼刺骨的潭水瞬間便把吳悠給淹沒了,因為驚恐,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潭水便一股腦的涌進了嘴里,這下不可避免的灌了一大口的冰涼潭水。
一沉入水底,窒息感便洶涌而至,就在吳悠想著,完蛋了,肯定要淹死在這里了,一雙大手將她攔腰從水中抱了起來。
從水中一出,吳悠顧不得許多,伸手便攬上了夜星離的脖子,伏在他肩頭大口大口的呼吸,緩了好一陣,呼吸這才得以順暢起來。
缺氧的感覺一消失,意識和理智隨后便也恢復了過來,吳悠這才發現自己緊緊的摟著夜星離的脖子,立刻就要松手,目光卻在無意一瞟下,注意到了他肩頭上的一處傷疤。
夜星離不是魔族嗎?剪刀刺下的傷口,應該早就愈合了,為什么還會有這么新鮮的一個傷口,雖然早就不流血了,但傷口卻猙獰的嚇人。
吳悠疑惑不解的看向夜星離,卻見他白皙的臉上一道紅腫的巴掌印十分醒目。
夜星離也正好在看吳悠,他的眼中無悲無喜,冷靜平和的與剛才判若兩人。
一個冷靜平和,一個心虛逃避,兩人的目光一接觸到,吳悠先自紅了臉,忙扭過頭去躲避他的目光。
吳悠一扭頭,近距離之下,又看到了夜星離肩頭上的那道猙獰傷口,整個人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忙放開摟著夜星離脖子的手,就要往后退開。
“小心!”生怕吳悠又不小心栽倒水中,夜星離本能的伸手要去拉她,卻被吳悠一閃身躲開了。
事實證明了夜星離只是多操心了,已經受過一次滑倒教訓的吳悠,這次站的穩穩的,只是趟著潭水往岸上走的時候,有些踉踉蹌蹌的。
好不容易上了岸之后,吳悠正要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忽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夜星離,請你放了藍衣!”吳悠背對著還立在水潭里的夜星離,頭也不回的說道。
吳悠原本是想說,夜星離,趕快放了藍衣!但轉念一想,這是在求人家,語氣這么生硬,態度這么惡劣不好,萬一惹惱了他,不但不放藍衣,還要殺了她,那可怎么辦?
于是便在話里加了個“請”字,卻忽略了即便話里加了個“請”字,她的態度依舊那么惡劣,語氣依舊那么生硬。
“好。”
夜星離爽快的應道。
沒想到夜星離這么容易說話,吳悠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唇舌,早已經打好的腹稿,此時卻沒有了用武之地。
“謝謝。”靜默了一會之后,吳悠硬著頭皮回頭看了一眼夜星離,輕聲道。
夜星離見吳悠終于回頭看過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吳悠不敢與夜星離有目光接觸,見夜星離一語不發的正看著自己,忙將腦袋轉了回去,然后什么也沒說就拔開草叢,匆匆離去了。
夜風清寒,又加上吳悠穿著一身濕透了的衣服,還有頭發也在不斷滴水,一路行來模樣有多狼狽就不說了,回去之后沒多久就發覺身體很不對勁。
先是噴嚏打個不停,換上柔軟干凈的白色中衣,將濕漉漉的頭發擦的半干后,披散著頭發躺到床上睡下沒多久,身上漸漸開始感到寒冷起來,即便擁緊了被子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仍是冷的不住打顫。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冷的顫抖不止的吳悠,忽然感覺到有溫暖的東西從背后擁住了自己。
冷的要死的人,察覺到一絲溫暖都要拼命去索取,此時的吳悠又哪里去計較這個帶給她溫暖的是誰,什么都不想,只想要暖暖和和的,吳悠一轉身就扎進了身后那個溫暖的懷抱,伸臂緊緊的抱住了對方。
真暖和啊!吳悠忍不住在心里感嘆。
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吳悠夢見自己抱著一個超大的暖寶寶,恨不得將手腳都扒上去,但是到底還是沒那么干,只是心滿意足的將臉貼在了上面,緊摟著這個“超大的暖寶寶”睡的香甜。
睡到半夜,吳悠又覺得熱了起來,而且是非常熱,迷迷糊糊的推開了之前摟著不撒手的“超大暖寶寶”。
推開了“超大暖寶寶”后,吳悠仍覺熱的不行,便一腳蹬開了被子,同時去扯自己的衣領,想要將衣服的領口扯開一些散散熱。
剛摸上衣領扯開了一些,微涼的空氣才與灼熱的肌膚接觸到,吳悠還沒來得及在心底感嘆真涼快真舒服,本已被踢開的被子就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熱死了!”吳悠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然后又一腳將被子踢開了。
見狀,夜星離很是無奈,只得克制的挪開目光,立刻起身下了床,快步走到門后打開門扉,對某個隱藏在黑夜里的人說道:“快送一盆水來!”
看不見的那人低低的應了一聲,正要去辦,夜星離又道:“記住,要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