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喝了點酒的緣故,林琰有點語無倫次。
蘇莫離雖有些生氣,卻也不想真的傷到了他。反抗了下發現無用后,便讓他耍下酒瘋。許久后,林琰吻夠了,發覺懷中人無動靜后,方放開蘇莫離,手卻仍緊緊的抓著蘇莫離的雙手。
感覺林琰不在親吻自己的時候,蘇莫離又是冷冷的看著林琰,用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道:“鬧夠了沒有?”
看到蘇莫離冷漠的表情,聽著那沒有溫度的聲音,林琰酒醒了,驚覺自己方才的失態和對眼前人的所作所為,林琰羞愧感四起卻不覺后悔,感覺到蘇莫離正緊緊的看著自己,林琰立即正色示弱道:“不鬧了。”
“松手,滾回你的房間去,我要休息。”蘇莫離一甩手。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得先答應我不會像上次一樣,不告而別。”
“出去,聽見沒有。再不出去休怪我不客氣。”蘇莫離一個冷眼甩過來。
“你想怎么都可以,反正我不走,你已是我的妻,夫妻同房乃天經地義。”林琰義正嚴辭道,繼而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你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蘇莫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刃,忽的就到了林琰面前,那短刃緊緊的貼著林琰的脖頸,只要林琰稍稍一動或者蘇莫離的手稍稍一抖,那林琰的脖頸便可瞬間血濺當場。
林琰未料到蘇莫離真的用短刃對著自己,驚詫的看著蘇莫離,繼而卻默默的閉上眼睛,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就這樣對峙了好一會,蘇莫離敗下陣來,無奈的把短刃收起,在林琰的對面坐下。
“你到底想怎樣?”蘇莫離無奈到。
“我想知道知道幾個月前這里的三起命案是不是你所為。”
“是我請人做的,江湖殺手。怎么你要去告發我?”
“為什么?”
“他們該死。”
“你跟我說說他們為什么該死,我等下就回我自己房里去。”林琰走過去,坐于蘇莫離身側。
“對,我殺了那姓葉的夫婦,也就是我的姑父姑母,還有那管家…………”蘇莫離恨恨的把十年前發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到最后那眼里滿滿的的都是淚,或許這是她第一次跟別人講起自己的事,也或許這么多年來她一直想要找個人傾訴下,才在今天在林琰的逼迫下將自己心里隱藏多年的事講出來。
林琰看著眼里噙著淚滿臉仇恨的蘇莫離,心里滿滿的都是心疼,自己生來便衣食無憂,曾不知道露宿街頭是種什么感覺,也不知道餓個三五天是什么感覺,從沒有被人欺負、打罵過,更別提為了一個饅頭或是一頓晚餐而去偷去搶,被人追被人趕。林琰伸手將蘇莫離攬進懷中,想找點安慰的話卻發覺什么也說不出口,只默默的擁著她,將下巴輕輕的靠在蘇莫離頭頂,“對不起,往后我來疼你。”
可雖然林琰覺得就算是他們該死,也應該由律法來懲罰,而不是蘇莫離自己動手,可自己沒有經歷過她這樣的事,況且自己沒有趕在她殺人之前知曉這些事,事已至此,往后自己就盡量多做善事吧,如果她能認罪,再把她贖回來。可是終究是殺了人,那府衙的人不會就此罷休的,不找到作案的人,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今日我路過城郊時,遇著府衙捕頭正調查此事,我方知曉,蘇莫離,你跟我……”
林琰話還未說完,蘇莫離猛地抬頭,雙眼堅定的回道:“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會跟你進府衙的,除非我死了。”
林琰無言,知道此時不宜再繼續此話題。半晌,林琰又問道:“那蘇姐姐去世后你一個人怎么過的?你如今住哪里?此次回清河鎮準備待多久?”
“浪跡江湖,四海為家,”蘇莫離脫口而出,蘇莫離又想了想道:“我只是回來祭拜爹娘的。”
“我同你一起去祭拜兩老吧?”
蘇莫離不語,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林琰低頭看到蘇莫離胸前隱隱泛著寒光的玉魂,突的道:“你將蘇姐姐的魂魄帶在身上?魂魄恢復神識了?”
“嗯,有點神識了。”
“世間竟真的有此高人,能聚人死后已久的魂魄。以前我只在一本古巫書上看到,作為一名醫者后代,我從不信這些的,如今不想這世上還真的有。”林琰沉默片刻后又道:“祭拜完岳父岳母,便跟我回山莊吧?”
蘇莫離不語,聽門外已沒有吵吵嚷嚷的人聲,便知亦是深夜,甩開林琰的手,對道:“回你的房間去,我要休息了。”
“好,但你得先答應我跟我回山莊,成親后我們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做對神仙眷侶可好?”
“我已是雙手沾滿血腥的人,怎么,你確定要與我成親?”
林琰靠近蘇莫離,拉起她的雙手,放在自己寬大的掌心里輕輕的哈著暖氣,“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傷害了,也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雇殺手,我定會好好珍惜你。”林琰認真的回答道。
有那么一瞬間蘇莫離是感動的,眼里霧氣凝結,像是隨時都可結成淚滴落下來。但自己還能回頭嗎?不可能的,“好。”
聽到她說好,林琰滿心歡喜,輕輕的在蘇莫離額頭上一吻,便依依不舍的走出房門。可林琰不知道的是,蘇莫離已在此呆了兩日了,早已祭拜完了其父母,還在以往的蘇府呆了一天。
蘇莫離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看著桌上暗黃的蠟燭,默默的發呆,眼里的霧氣早已凝結成了淚滴,滴落在了桌上,淚落后的雙眼里是無盡的哀傷與落寞。
第二天,當林琰滿心歡喜醒來去往找蘇莫離時,房間里空空如也。林琰三步作兩步的往小二柜臺上去,玥琪兒一臉茫然的跟在身后,得知那蘇莫離早已離去,林琰一時之間像失魂了般,怔在原地。
玥琪兒看到林琰失魂落魄的模樣,瞬間明了。以前的師哥可是個眉目舒朗,時刻都帶著微笑的人,從不皺眉頭,從不知憂愁,哪怕天塌下來他也會笑著說:“沒事,有我在呢?”可如今,那眉眼里陰郁的憂愁,眼神中透出的失落和失魂落魄般的模樣,玥琪兒知道他是愛上那個叫蘇莫離的女人了。
林琰就近找了張桌子坐下,讓小二上了好幾瓶烈酒,一個人一杯接一杯的往肚里灌,那林羽坐在一邊,攔住黯然傷神同樣想灌酒的玥琪兒,玥琪兒只得坐在邊上看著,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師哥,你如此為別人傷神,可知你師妹我也在為你傷神。”
醉酒后的林琰睡了一天,醒后便起身回懸壺山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