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教中,偌大的廳中只夜月斜躺在廳堂正中的軟榻上,依舊一身黑色衣裳,微閉著眼,腳上蓋著厚厚的貂皮襖,面前的一盆炭火燒的正烈,給這發冷的屋子添了一絲暖氣。
隨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身,白衣閃身而進:“教主,主人即刻就到?!?p> “知道了,你去吧。”夜月睜開眼,起身迎接那帶著鷹嘴面具的人。
“公子。”
那人瞄了一眼軟塌和炭盆,又看了看夜月那瘦削的身子,問道:“身上的寒毒還未散去?”
“尚有余毒未清,不礙事,定期泡泡溫泉水,壓制下就可。公子此番前來,又要事么?”
“不能根除么?紫衣呢?”
“紫衣已經在研制解藥了,只是需要點時間?!?p> “嗯,”鷹嘴面具人伸伸手,門外便走進一人,同樣的一身黑色衣服,年紀卻約莫五十歲了。
夜月恭敬道:“魔怔大人?!?p> 那魔怔稍稍頷首,從袖中取出一錦囊,遞與那戴著鷹嘴面具人的手中,便又閃身退下。
“這是你姐姐的魂魄,雖已成型,稍稍有點神識,你可以帶在身上三五個月,這三五個月里你可以帶她到曾經她呆過的地方,多跟她說說話也可以讓她更快的恢復神識。三五個月后你需得再找魔怔,讓他作法,穩固神魂?!?p> 夜月雙手接過錦囊,仔細的看著手里的用黃色符布做成的錦囊,上面畫滿了歪歪扭扭的夜月不識的符文。夜月的眼里瞬間亮晶晶的,心里莫名的難受,又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想到里面便是姐姐的魂魄,一滴滴的清淚斷斷續續的從眼里落下。許久,才對著眼前她稱為公子的人問道:“公子,照此情景下去,要多久才能送她下陰間入輪回?”
“怎么,心急了?”見夜月低著頭默認了,那公子又道“多則三五年,少則也要兩三年,如果能有靈氣積聚的地方讓她養個一兩年,那樣是最快的。還早著呢,缺失的那幾魂在外游蕩太久,太弱了,如果沒有養全,太心急入輪回,就算能成功投胎,長大后也是心智不全的人?!蹦枪娱W著亮晶晶的鷹眼緊緊的盯著夜月:“十年都等了,還等不了這兩三年嗎?”
“是?!?p> “你身上的那塊玉是那林琰給你的?”
“是。”
“這倒是個好東西,剛好帶在身上既能給你祛寒氣,又能養魂。不過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是,公子?!?p> “冬日漸冷,既然怕冷,就好生養著吧,若是你執意要往清河鎮,需謹慎著些,清河鎮的府衙正調查那幾起案件?!?p> “是,多謝公子。”
“怎么謝我?”戴著鷹嘴面具的人突的上前,站在夜月身前,看著低著頭不敢正視自己的人,面具下的鷹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夜月,繼而哈哈大笑道:“罷了,我走了。”
夜月看著消失的背影,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錦囊里,不想太多,只是想年關降至,帶著姐姐一起去清河鎮祭拜下父母,以往都是中元節公子才會讓去祭拜,如今自己已出山,自然時常得去祭拜下。
漠川邊界處,林琰三人慢悠悠的游蕩著。
“師哥,你到底要去哪里玩嘛?你倒是說一聲啊,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了快兩天了,算怎么回事嘛?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好好的玩,你再慢慢的想。這一路我都來過很多次了,一點都不好玩?!?p> “去哪兒,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她,只能這樣大海撈針了。”林琰心里苦悶想到,“天知道自己有多想找到她,這才幾日不見她,心里像失了魂般,對什么都不感興趣。難道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好難受。究竟該去哪找她呢?”
林琰閉著雙眼冥思苦想,玥琪兒只以為他是昨晚睡眠不夠,便也不嚷嚷了。
“清河鎮。對,年關將至,她定會回家祭拜父母”林琰突的道:“師妹,師弟,要不我們往清河鎮去玩上幾日?”
“又往清河鎮!”林羽一臉嫌棄和無奈到。
“好,我同意,就去清河鎮。”玥琪兒卻高興的直呼呼。
清河鎮里,因著年關將近,自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此時那條花街和賣花燈的地方更是千姿百態,讓人眼花繚亂,尤其是那一條小吃街和飾品街,是玥琪兒最喜歡去的地方,那琳瑯滿目的飾品有時直叫玥琪兒睜不開眼睛,恨不得自己有兩個身子來裝扮。這也是為什么就算往來路途遙遠,來回得需五六天的時間,那玥琪兒也非要來。
玥琪兒此時是開心異常,這里摸摸,那里瞧瞧,嘰嘰喳喳的說道個不停,凡事只要喜歡的,看上了的,巴掌往林羽面前一攤,那林羽便二話不說,乖乖的付錢,那林羽手中的物品滿的都快塞不下了,惹得林羽一臉幽怨,卻又不敢說出來,只得跟在身后,乖乖的伺候著。
林琰卻是一雙眼睛恨不得分開往四方看,不放過任何一個與之擦肩而過的人和任何一個角落。
“師妹,師弟,眼下天色漸晚,先找家客棧休息吧?”林琰看看林羽,又看看玥琪兒,“還是往來??蜅:昧?。”
“師哥,我還沒逛夠呢?”玥琪兒意猶未盡,幽怨著雙眼看著林琰。
“不然,我幫你把東西先拿回去,讓你林羽師哥陪你?我在路上奔波太久,有點累了?!绷昼鲃菀荒樒>氲健?p> 玥琪兒看看林羽手中的物品,又看看林羽帶點幽怨又帶點期盼的臉,天邊落日只剩余暉鋪向大地,照在人身上連影子也變成了金色的,玥琪兒勉強道“那行吧,師哥,你要等我們吃晚飯。”
“好,我在客棧等你兩,早點回來。”
林琰到來??蜅U胫鴨拘《r,便一眼瞥見一捕頭打扮的人正向掌柜的打聽什么。林琰一邊與小二交談著,一邊豎耳傾聽,奈何此時正是客棧來客及晚飯之時,人聲嘈雜,并不清楚那捕頭想打聽什么。林琰特意磨蹭了半天,待那捕頭走后,前往與掌柜打招呼,一番寒暄后,林琰方知那捕頭正查的是幾月前清河鎮發生的三起故意傷人案,也就是自己與師妹等人離開后的半個多月里發生的。聽那掌柜的描述,那行兇之人甚是殘忍,應是有深仇大恨吧。不管了,趁著師妹那只跟屁蟲不在,去城郊看看。
“大娘,跟你打聽下你認識這附近有姓蘇的姑娘么,大概20歲的樣子,就是以前城中那做絲綢生意的蘇家的女兒?!边h遠的林琰便見方才客棧里遇見的那捕頭又在查案。
“做絲綢生意的蘇家,是那一對被姑姑霸占了家又被趕出家門的姐妹嗎?”見那捕頭點頭,那大娘嘆了口氣,道“早死了,命苦的孩子,十年前就死了。”
那捕頭詢問無果后,轉身往另一邊去。
林琰將身子陰于樹后,心里沉思道,蘇家姐妹?難不成他要找的是蘇莫離姐妹?跟她有什么關系?可她還是自己親自看著她離去的。不過自己當時并不知道她要去哪!想到此,林琰見那捕頭只剩背影時,方從樹后走出,轉身往回走。
來福客棧里,一如即往的人多,林琰想象了千萬種與蘇莫離相遇的場景,卻惟獨沒有想到在客棧里蘇莫離的身旁會站著夜闌衣。林琰那亮晶晶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間暗淡無光。
一身黑衣裝扮的蘇莫離坐在桌前,悠悠的喝著茶,那慵懶的姿態顯得甚是優雅,夜闌衣的金絲折扇別在腰間,此時也正從容優雅的端著茶杯,慢慢的品著清茶,那神態自若的樣子惹的身旁往來的人群紛紛注目,感嘆這一對優雅的公子哥,但只有熟識蘇莫離的人才知道蘇莫離的女兒身,應是一對俊男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