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慢慢吞吞地爬上三樓到了自己教室的門口，喘粗氣，她不愛運動，爬個三樓都能氣喘如牛。
教室的前門是關著的，但老趙那流利的英文仍然能清晰地從門里傳出來。
季清現在門外有些心虛，老趙是九班的班主任也是班級的英語老師，而季清六科里最不好的就是英語。
季清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十一點一十還有二十分鐘下課。
季清揉了揉自己的腦門，自己怎么就不下午來呢？
猶猶豫豫了五分鐘后季清還是敲了門，“報告！”
老趙正在黑板上拿著練習冊講題，聽到聲音他轉過頭輕飄飄地一瞟，“進來。”
季清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只覺得老趙剛剛看她那眼神是告訴她她要完！
又頂著全班人的視線季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劉依依待到季清屁股剛坐到板凳上就低著頭說道：“唉唉唉，你一上午都去哪兒了！”
季清繼續用上午跟夏薇說的理由，“感冒了，睡過頭了。”
“感冒？”劉依依上下打量了季清一眼，道：“你昨天不是還生龍活虎的嗎？”
“……昨天晚上沒有蓋好被子。”
“劉依依，你來講解一下第十九題！”
講臺上的老趙把書扔到講臺上，推了推他臉上的眼鏡，板著臉看過來。
完了！
劉依依聽后呆滯了兩秒鐘后拖拖拉拉地站起來，求助似地看向季清。
季清也是無奈地搖頭，別看我呀，我最差的就英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劉依依這才反應過來去戳自己的前桌，秦柯。
作為班上學霸的秦柯非常好心用手在桌子上畫了一下，劉依依瞬間秒懂，她本來英語就不錯，這道題本就是在AC之間徘徊錯選了A。
老趙看了幫忙的秦柯一眼后，道：“坐下吧，上課注意聽講！”
劉依依坐下之后還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對季清說：“嚇死我了！”
季清用手推了一下劉依依，“好了，別說了，待會兒老趙又看過來了！”
有了前車之鑒，劉依依非常安分地聽課了。
本來就只剩有二十分鐘的上課時間硬是在劉依依的身上磨蹭掉了五分鐘，剩下的十五分鐘也就不是那么難熬了。
下課鈴一響的時候季清立馬就扔掉了手里的筆，活動自己微酸的手指。
老趙上課就是個電動小馬達，英語說的飛快黑板字寫得飛快，季清這個慢性子都上了老趙一年的英語課了還是跟不上老趙的節奏。
“季清，你來趟我辦公室！”
“……”
“加油，好運，寶貝兒！”劉依依趴在桌子上悄悄地給季清做了個手勢，眼里卻是幸災樂禍。
“……”
教學樓的每一層走廊的盡頭都有辦公室，老趙本來應該被安排在二樓的英語辦公室的，但是為了方便教學他就搬到了三樓。
季清亦步亦趨地低頭跟在老趙的身后，按道理家長打過電話之后老趙應該是不會多管了呀？
九班是個不好也不壞的班級，成績好的同學有好些成績差的同學也不是沒有，像季清這種成績中下而又不思進取的老趙一般都是恨鐵不成鋼，有的時候心情不好就會被說教兩句，大多都是好好努力考個好大學云云。
而對于成績大半是被英語絆了腳的季清老趙則是更加的關注了。
因為是中午了辦公室的老師都走完了，老趙開門拉椅子放書的聲音就格外地響亮。
季清微微低著頭看老趙的動作，他把書放下之后就拉開了抽屜拿出一張薄薄的紙，上了十年多的學對這個太眼熟不過了！
試卷！
卷子的正面左上角有著兩個紅紅地大數字：18
季清發誓，這分數絕對是她高中三年考得最低的一次，平時英語考試保守有22！
季清突然想起來好像也是這次考試之后老趙就真的漸漸不管自己了。
其實那個時候被老師放棄了季清只覺得輕松，畢竟嘛英語對她來說就是一種痛苦，老趙不管她了她覺得十分地自在輕松。
但是這份自在輕松換來的是她高考以三十分的分數嚴重拉低她的總分最后只能上一個專科。
“季清，你看看你這次月考看出來的成績，十八分！你到底還想不想上大學了！”
“……”
同樣的話，第二次在季清的耳朵里響起，季清下意識地就想回一句上了專科也不錯！畢竟她以前她好像就是這么回的，到最后還真就上了個專科。
但是季清突然之間想到了陸琛，沒考上本科是她意料到的事情，但是與他之間的距離就真的是越來越遠了。
為什么一直不敢告白，除了不敢面對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也有對自身的自卑吧！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季清覺得這句話對自己也挺適用的。
“現在已經是高二了季清，還剩一年多的時間你就高中畢業了，看著很長其實很短，但如果你努力，也還是有希望考個好點的大學的！”
那陸琛的大學呢？
季清接過老趙遞過來的試卷點了點頭，很恭敬地彎了一下腰，“我知道了老師！”
難得季清這么誠懇地應下，看得老趙也不好多說什么，擺了擺手，“嗯，去吧！”
季清點了點頭看著手里的試卷，鮮紅的兩個數字，要是陸琛的話肯定可以考這個數字的八倍也不一定，心里瞬間失落，覺得試卷上的紅色數字這么刺眼睛。
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里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劉依依還在座位上低著頭，估計是在看小說。
季清把試卷放進抽屜里，“走啦，去吃飯！”
劉依依聽到聲音立馬抬起頭把手里的小說放回抽屜，“你終于出來了，快點兒走，食堂里好吃的都快被人搶光了！”
季清點了點頭在書包里搜索自己的飯卡。
劉依依早就一切準備待續了，站著看著季清，“老趙叫你去干什么？”
“沒什么。”
“還沒什么，他下課出去的時候臉都是臭的，才剛月考完，你考試又破新低了？”
“……”
見季清不說話，劉依依意識到是自己說對了，笑著安慰道：“沒事沒事，畢竟你做英語也是全程靠蒙，這次也是運氣不好嘛！”
“……”
這種安慰真的一點兒也不能安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