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仙盟大會時他們趕了三日的路,回去時卻只用了大半日。
看著畢方飛得又穩(wěn)又疾,音音有點后悔之前對它無所謂的態(tài)度了。
它毛色鮮亮,戰(zhàn)力高強,若是能得它當(dāng)坐騎,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所以,等他們回到凌霄后,音音拿出滋養(yǎng)靈力的丹藥,喂給恢復(fù)尋常大小的畢方時,畢方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
但它哪里知道音音此時的另一番想法。
巡山的弟子看到回來的一行人,高興的手舞足蹈,全然失了平日教導(dǎo)的禮儀,大聲道,“長老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方以善還沒來得及說一聲“慎行”,這個莽撞的小弟子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云游長老整個人愈發(fā)溫和,笑道,“隨他去,省的再去通傳了。”
方以善作禮道,“長老說得是,事不宜遲,我們此時就上去。”
凌霄弟子上山時不能御劍飛行,音音不自覺就想到她第一次來凌霄的情景。那時她和東方璃乘白翅鶴而來,也是到了這個地方遇到了方以善和花歌,長長的山路走起來很累,她幾乎都是依靠著東方璃才走了上去。
而現(xiàn)在,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走上去。有些事看起來沒變,但又不知不覺的改變了。
柳以禾拉著音音特意走到后面,離得其他人很遠(yuǎn)后她才壓低聲音問道,“昨天,你是不是和小師兄在一起,沒有回去?”
音音道,“不止我和東方,還有谷修懷呢!”
柳以禾驚訝道,“谷修懷?你們和他一起干什么呢?”
音音看著柳以禾宛若失憶一樣,無奈道,“你忘了我需要找一個陣法師的事了?”
“我當(dāng)然沒忘!”柳以禾反駁道,她是腦子轉(zhuǎn)的慢一些,但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還沒那么快就拋諸腦后。她道,“我只是以為你放棄找他了而已,畢竟他那么一個劣跡斑斑的人。”
在音音眼里,谷修懷并沒有做過傷害任何人的事,甚至對斷衍長老有過規(guī)勸,但柳以禾卻覺得在棲煙閣發(fā)生過的一切,都和谷修懷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這一點上她們兩個似乎永遠(yuǎn)都無法達成共識。
柳以禾又問道,“你們昨晚一直和谷修懷在一起?”
“自然不是。”
“不是?”柳以禾若有所思道,“如果不是,你和小師兄后面做什么了?”
音音疑道,“后面什么?”
“就是小師兄啊,后面你和小師兄單獨呆在一起,你們就沒有發(fā)生點什么?”
“后面我很困就睡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看著柳以禾意味不明的笑,音音才明白她好奇的究竟是什么。話說,一個游戲里面的npc,怎么比她懂得還有多呢?
音音道,“我真的就是困了,困了就睡了。”她又問道,“你怎么總是對東方的事這么感興趣,該不會是……?”
柳以禾幾分無奈的辯白道,“還不是又回到凌霄太無聊了,若自己不給自己找點消遣,豈不是天天都悶得要死。”
音音不太能理解柳以禾的想法。修煉、煉丹在她眼中都是很有趣的事,她每天都擔(dān)心時間不夠,不能做更多的事,怎么會覺得無聊?
在她們談話時,已經(jīng)落在后面一大截,東方璃不得不停下來等她們。他看著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輕輕的皺了皺眉。他希望音音的每個笑容都是因為他,可是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除他之外,她擁有著更廣闊的天地。
東方璃停下來道,“累了?前面就要到了。”
“小師兄。”柳以禾喊道,“音音說她昨日沒有回房間,是因為你說要帶她看日出,可是太陽出來后你并沒有叫醒她,是這樣嗎?”
柳以禾有些難以置信,她心里的小師兄并不是這樣不靠譜的人。
關(guān)于看日出這件事,音音心里也藏著疑惑。
今日早上她醒來時正靠著樹桿,身下雖鋪著厚厚的裘衣,但睡的仍十分不舒服。她動了動脖子,發(fā)現(xiàn)東方璃正在修煉靈氣,靈力在他指尖交替變化著水和冰兩種形態(tài),察覺到她醒來,東方璃才停了下來。
一覺醒來,莫名其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外面,音音自然問昨日為何沒有送她回去?
東方璃卻道,“昨夜你說要看日出,不愿意回去。”
音音搜尋一遍記憶,沒有找到她想看日出這樣的想法,但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只看了看天上問,“那為何沒有叫醒我?”
“叫了幾遍你沒有醒,后來見你睡的香甜,沒忍心。”
東方璃平日看似萬般寵著音音,說到昨日的事情卻不肯退讓,又重復(fù)一遍道,“確實是你自己所言,要看日出,不愿意回去。”
音音道,“可我也確實是不記得自己說過,而日出時你也沒有叫醒我。”
柳以禾配合著點點頭,道,“小師兄,我雖相信你的為人,但也懷疑你昨夜是不是別有用心。”
怎么還會別有用心?!音音一邊跑過去捂柳以禾的嘴巴,一邊偷偷看東方璃的反應(yīng)。
?
誰能告訴她,為何他臉上依舊一本正經(jīng),耳尖卻紅了?
難道昨日他真的別有用心?或者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在棲煙閣常常想起凌霄,覺得它們間多有相似之處。此時回到凌霄才發(fā)覺棲煙閣美雖美,但是美的有點柔,像是經(jīng)不起風(fēng)浪的小家碧玉。
而凌霄的美帶著蓬勃向上的剛?cè)岵兄烊坏某墒祜L(fēng)韻。
單是在他們從山腳走到靈翠峰上,所有弟子已從各個峰上相繼趕來列陣排開,有力的恭迎聲足以震動靈翠峰山所有休眠的山雀。
音音三人趕到時,掌門清如慣例站在主位,他著一身深藍色長袍,腰間沉甸甸的藍色要滴下來一樣,整個人是長身玉立,英武不凡。
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他就是東方璃父親的緣故,音音在他的眼神里,突然看出一點他看向東方璃的目光和看其他弟子的不同來,是帶著一絲慈愛的。
盡管清如掌門容貌昳麗最為出眾,但在音音心里還比不上大長老仙風(fēng)道骨和藹可親。
此時大長老微微瞇著眼在笑,目光慈愛的落在她和東方璃的身上,并且面色紅潤比他們離開前看上去精神好一些。
音音恨不得此時就沖上去偎著他,一句一句的把此行的所感所想盡數(shù)說給他聽。
可是,他們卻還要一一等著每個長老的訓(xùn)話,等到訓(xùn)話結(jié)束,音音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發(fā)現(xiàn)太陽的最后一絲余暉,已經(jīng)悄無聲音的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