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時久走出家門,兜兜轉轉,便來到s市邊郊,這里房價便宜,又是老樓,所以住在這里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她今天出發前,便已經通過姜承恩初中班主任打聽到了他家的地址。
當她走進名為金柏小區的大門時,門口的告示板密密麻麻貼著各種出租或者出售的廣告。
她沒有在大門處逗留,隨便問了一個路人,朝著小區的東北角,走過去。
年久失修的6層樓,隨處可見的墻皮剝落,注意高空墜物等等,這樣的警示牌。
這棟老樓比較背對陽光,所以時久踏進單元門第一個感覺就是陰涼潮濕,空氣中似乎都泛著發霉的味道。
姜承恩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依然那么優秀,不禁讓人時久佩服。
不過一切還是等到見了那孩子再說吧。
“砰…砰…砰”
老式的防盜門已經有好幾處開始掉漆生銹,沒過多久時久便看到防盜門上的觀察窗被人打開。
那人漏著一雙眼睛,眼中的不甘心卻告訴她,這孩子有救。
時久在腦中組織一遍語言,不管怎么樣人她是見到了,就代表事情還有緩和的余地。
“我是三中老師。”
時久這邊沒有過多的自我介紹,只是自報家門,門里那個人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快速打開房門。
“老師,你好。”
時久看著明顯拘謹的姜承恩,不由溫柔的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走進了屋子里。
時久站在走進屋子,看著房間里普普通通的環境,心中便有些疑惑。房間的空氣中彌漫著那種中藥味,就好像這個個房間都泡在中藥里一樣。
這時候,時久便看姜承恩端著水果來到客廳。
時久示意姜承恩不用圍著他忙上忙下的,便開口對他說:
“姜承恩同學,我是三中老師,今天過來了解一下,以你的考試成績,為什么會選擇職高。”
時久一直盯著他的表情,原本拘謹不適的神色逐漸平靜下來,眼中包含著痛苦以及向往。
“是有什么難處吧,可以跟我說說。”
時久就像排憂解難的好兄弟那樣的態度對待姜承恩,拍著他的肩膀。好似再說:兄弟,沒有四,有撒子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這時候原本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一名神色憔悴的中年人坐著輪子慢慢出現。
“承恩,有客人來?”
姜承恩看到自己的父親出現,連忙走到他父親的身后,推著姜爸爸來到客廳。
“爸,你醒了怎么沒叫我。”
姜爸爸揮了揮手,沒有回答自己兒子的話,反而看著時久開口。
“我是姜承恩的父親,姜稟儒,請問您是?”
“我是三中老師,時久。”
聽見時久是老師,姜父握著時久的手一臉歉意對她開口。
“抱歉,時老師,身體不便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沒事沒事…”
兩個人客氣一番,時久便對姜父說出今天過來的目的。
“姜爸爸,您兒子學習成績這么好,為什么要報職高?”
姜父聽見她這樣問,嘆了一口氣,一時間沒有開口。
不大不小的客廳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
“哎…”
姜父張了張嘴,看著一旁心不在焉的兒子,嘆了一口氣。
“承恩這孩子,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優秀,可是自從我愛人因病去世,這孩子就開始沉默寡言起來。”
時久知道這件事,通過姜承恩初中班主任簡單的跟她提起過這些事,但是她沒有說話,繼續聽下去。
——
姜承恩原本家庭環境不說雖談不上富,但是也算比一般的家庭條件要好上許多。
他母親跟時久的工作一樣,也是人民教師,姜父也是國有企業公司高層員工。
一直到姜承恩14歲那年,她母親因肺癌去世,原本淘氣的他從那天開始長大。
一直到中考中考結束后,他家便發生了巨變,姜父的公司開始裁員,加上平時他父親剛正不阿,得罪不少人,就被人搞下去了。
失魂落魄的姜父,在之后的找工作期間,突然抱病住院,當姜承恩拿著病歷多方打聽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可能之后都這樣了…
巨額的醫藥費,讓這個原本就是殘破不堪的家,變成了岌岌可危。
所以也就有了姜承恩,先報三中然后又報職中這件事。
——
時久從姜父嘴中了解事情的起因經過之后。
就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想勸服姜承恩改回三中,這件事是她自己考慮不周。
不過同時也慶幸,辛虧自己知道了。
不然這么好的學生,眼睜睜就浪費了。
不知不覺時久已經在姜承恩家待到下午,當自己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姜父卻突然開口。
“承恩,你去買點肉什么的…”
說完,姜父便轉過頭來,握著她的手對她說。
“時老師,吃了飯再走吧…”
時久看著姜父明顯有話說的神態,不知是去是留,正當她準備婉拒離開的時候,姜承恩已經穿好衣服離開家門。
姜父,便松開時久的手,然后開口。
“時老師,我希望你能勸承恩去你們學校上學,我不希望因為現在這樣拖累姜承恩,他的未來不應該是走這種路。所以一切都拜托你了,姜某在此謝過。”
說完,便不看時久,自己一個人回到了房間中。
時久看著姜父離開的背影,一時間感觸頗多。
她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便離開了姜承恩的家。
“這時不能急,得計劃一下。”
走出小區大門,她隱約記得這附近還有一個問題學生,同樣也是報考三中之后轉職高。
“既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情,那就先看看其他家吧。”
時久便按照記憶中的地方來到一個不論小區居住環境也好,還是門口的保安態度,都明顯高檔許多。
此時,時久正跟門口保安爭論不止。
“我都說了,我是老師,你怎么還攔著我?”
那名保安看都沒看她一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說什么也不再開口說話。
不怪時久這么生氣,她已經將任教資格證拿給保安看了都不行。死活不讓時久進小區。
煩躁的蹲在一旁,打開檔案袋翻著這名學生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