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風葉道:”是啊,我有一大哥,早些年早就在曉星閣冠號歸家了。這次就只有我一人嘍。以后粼兄可多在我這來走動,以免無聊嘛?!?p> 明懷粼爽快道:“那是一定的?!?p> ~
傍晚,明懷粼帶著半支烤雞邁進了明烈文的房間,“哥,給你帶的?!?p> 明烈文放下手中的書,“去后山了?!?p> “嗯,和曲風葉一起去玩了一下。今晚又是滿月,不知父親、母親是否已經在院內賞月了?!?p> “嗯,會的?!?p> 明烈文給明懷粼斟了一杯茶放于他面前,道“今日我們便習字吧。”
“好?!?p> 每次與明烈文一同習字明懷粼就會自然的沉下心來,現在只差清風一人了,他回想起他們三人從小一同長大,一直這么習字讀書,這悠悠歲月也是內心豐足,相伴沉靜。
二人不覺已經到了深夜,明烈文知道懷粼的習慣,便道:“今晚就到這吧?!?p> “好,那我回房了?!?p> 相對于明懷粼和明烈文對案習字的寧靜,后山獨鳴堂的畫面可要慘烈得多了。一黑衣少年盤坐在尺冰床上,頭卻一直汗如雨下。他努力調整氣息想要使體內的亂竄的氣息平靜下來,可內心卻仍然如烈火焚心,灼熱不堪,神情十分痛苦。燕晨詡在側也是著急于心,“今日月滿怎么與以往月滿截然不同,這么難以平復。移山,你昨日就遇到什么事了嗎?”
“沒有?!彪m說發聲極為痛苦,可卻是置地有聲。
燕晨詡別無它法,只得加入五層靈力在玄青琴上。燕晨詡從小被師傅傳琴道,為的就是在滿月夜為他的師弟清心以壓制他體內暴走的靈力。這些年來師弟定力極強,從未像今日這般神崩灼心。甚是怪異,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或人亂其心神。
“好了,移山,現下你可感覺好些了。”
“嗯,好很多,多謝兄長了?!?p>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那我下山了”
“等等,兄長,今日之事兄長不可外言,特別是師傅和師叔。”
燕晨詡點頭,便轉身走出房門。
歐陽隋所居的獨鳴堂,乃是建在懸崖絕壁之上,周遭沒有臺階可走,燕晨詡腳尖輕點地面一躍起身隨后沉身于一輪圓月下。
屋內,尺冰床上黑色錦衣少年臉色雖沒時才那般狂烈,但是仍有難耐之色,忍得十分辛苦。眼睛雖是閉著,可在眼皮下仍然可以看見眼珠在不停的轉動,像是腦海里一直出現著無法讓他靜心的畫面,讓他難以調氣凝神。忽然他猛地睜開眼睛,飛身越門而出。
歐陽隋來到一崖壁底部,骨節分明的手握成拳頭,整個人騰空而起,沖到山壁邊,大聲一吼,頓時飛鳥驚起,卯足勁往石壁一拳揮去,山石瞬間崩裂落下,但歐陽隋卻絲毫沒有要躲避的念頭,有移山之勢,故有移山之號。就在他想要揮第二拳的時候,遠處卻飄來了悠揚的塤聲,引起了歐陽隋的注意。歐陽隋立即尋聲而往。越是走近,塤聲就越漸清楚,而他也因為這塤聲靜心平和,身內的氣息也不那么強烈凌亂。當他走到一片由懸崖中間延伸而出的平地處時,終于見到這塤聲的主人了。原來又是昨晚偷偷進后山的那名少年,臉上稚氣未脫,斜坐在石頭之上,背向后傾,但臉上卻沒有昨夜泉池里那般明媚的笑容,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憂傷。歐陽隋灼心之火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瞬間得到了寧靜,他慢慢盤腿而坐,凝神調氣。
明懷粼每每滿月之夜都會來享受獨屬于他的個人空間,此刻的他毫無防備的沉溺在他自己的塤聲中,今日他所奏的是絕世母親最愛的清心絕。晚風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和發絲,寧靜悠揚的塤聲浸入山脈,仿佛世界的一切事物都與這位朗年少年無關。一曲畢,他便習慣性的躺平了身軀,仰望夜空,曉星閣山勢高燎,所以星空格外的明亮,明懷粼竟一時興起數起星星來了。懷里的毛球聽完這塤聲奮外精神,像是餓了三天的小貓享受了一頓鮮魚大餐一樣,也從他懷里翻滾了出來躺在明懷粼的頭邊一起數星星。
數丈開外的歐陽隋緩緩睜眼,黑玉般的眸子轉向那邊一大一小數星星的一人一靈物。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絲波動,更無法從面部洞悉出他有什么想法。他站起了身軀,一步步的走向明懷粼,明懷粼也聽到堅實的腳步聲,坐起了身呆呆的看著走向他的歐陽隋,像是被定了身一樣不能動彈,因為眼前的畫面太讓人震驚了。眼前人,一襲漆黑如夜色般的青衣著身,如果不是今晚是滿月,月光明亮,根本看不到還有一人站在不遠處。
此人,前額的頭發整潔的被精美的銀冠束于后腦,如潑墨般的黑發直垂于腰間,左胸處一朵寶石藍的花朵怒放地綻開,箭袖束于手腕處,腰帶緊系于腰部,整個上身呈現一個倒三角形的形狀,使得這人看起來簡練沒有一點累贅之感,修長的腿正有力的一步步的走近,這畫面讓明懷粼想起前世所理解的黑暗中的耶路華,擁有著無限的力量,如夜色般沉靜卻又危險,如果他想,他便只會只露出一張極為俊郎的臉在月光下,身體全部都隱沒于黑暗里,這便是前世他想象的耶路華啊。
明懷粼還是愣愣地坐在那,沒有動,毛球卻早就一溜煙的鉆進了他的懷里。歐陽隋走到明懷粼坐的大石前停住了,明懷粼坐在高石之上,歐陽隋站在地上卻能與之平視,可見歐陽隋身形高大挺拔。兩人對視中,一個諱莫如深,一個神情呆滯。歐陽隋率先開口:“你是何許人?”
明懷粼回了神,有些害怕,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身邊的人都是柔和有禮,哪見過這般看上去就具有攻擊性的人啊,雖然他是很好看。明懷粼又不自覺得輕咬嘴唇,咽咽了口水,才慢慢開口:“汝,汝南澤澤夢嶺,明明懷粼。”明懷粼終于結結巴巴的報出了自己的家世名諱。而歐陽隋看到他這一系列的小動作,眼睛微閉加深了注視。
明懷粼知道這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慢慢站起身,想要腳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他想到就做,馬上轉身想要躍身而起,可誰知歐陽隋仿佛早已洞悉他的心理活動般,一個箭步向前一跨,利用身高的優勢,伸手便抓住了明懷粼的腳腕子,直接往下一拉,明懷粼又回到大石上,兩人站在一起,明懷粼卻矮了半個頭,明懷粼轉過頭仰視著歐陽隋,轉身一掌打過去,歐陽隋側身讓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明懷粼見機又想跑,歐陽隋躍身追上,下落在了明懷粼的去路前面,明懷粼見前面突然多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差點沒剎著腳步,看他那胸堂飽滿一定很硬,這要是撞上去,非把他的鼻子給撞歪不可。歐陽隋好似也玩膩了貓捉老鼠的游戲,他直接一伸右手便扼住了明懷粼白細的脖子,同時歐陽隋一直往前跑動,明懷粼也隨之后退,直到背抵到了后面的大石上,再也無路可退。明懷粼驚恐的睜圓了雙眼,雙手不自覺的握住那只扼著他脖子了手碗,想要推開它,可明懷粼的力氣哪能敵過歐陽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