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生兒科回來,不知不覺又到晚上了。醫生們都讓勤喂,我表示很難理解。每次寶寶都是吃了就睡,醒了就吃,總不能他睡的時候把他搖醒吧。很多時候奶還沒吃完呢,眼睛就閉上了,任隨你彈奶瓶、摸手指,甚至暴力彈腳心都不醒。算了,隨緣吧,佛系,這樣想想,嘿,居然沒那么愁了。
轉眼就到了十點多,娃睡醒了,在車里發出“誒嘿誒嘿”的聲音,聲音和剛出生的小奶貓一樣,輕聲細語的;邊叫還邊配合著手抓腳踹,逗死了,活脫脫萌寶樣。他這是在告訴你,我餓啦,快喂我。我沖好奶,把他抱在懷里,頭枕在我肘窩上,“寶貝兒,吃飯飯啦,吃了快快長,長大了爸帶你看大姑娘。”媳婦兒聽到了,瞪著我,“能不能教點好的,啥爸啊!”我無所謂的挑挑眉,“快快長,長大了給爸捶捶腿揉揉背,你爸照顧你可累了。”媳婦兒徹底無語,翻了個白眼。
娃吃得津津有味,眼睛直直瞅著我。說是瞅著我,還不如說是漫無目的瞅著前面呢,新生兒也就能看到眼前十厘米的東西,還是模模糊糊的,怎么可能是在看我。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不吃了,一動不動,誒?啥情況,我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敲了敲奶瓶,“快吃啊寶貝,吃完好睡覺覺。”他依然一動不動,然后就聽到卟卟兩聲,接著又是持續嗤嗤的聲音。
“誒?不會是拉便便了吧?”我對媳婦兒說到。
“不都灌過腸了嗎?哪來的大便。”
“聽著有點像呢。”
“是嗎?那你快看看!”
“等吃完的,吃完我看看。”
嗤嗤的聲音停止了,娃又開吃起來,三口兩口就把剩下的喝完了,喝著喝著眼睛又閉上了。我把他平放在床上,從屁屁側面拉開一個小縫,“誒,誒,大便了誒,大便了誒。”我那個興奮啊,就像看到初戀女友那樣興奮,都差點沒激動得流出眼淚。本來躺在床上聾拉著眼皮的媳婦兒,一下子坐起來,兩眼放光,“真的嗎?拉了多少?”
“你慢著點兒,別撐著傷口了。”
“哦,快看看,拉了多少?”
“慌啥慌,我先把水打好,好給他洗洗小屁屁。”
我拿盆倒上水,試了試溫度,差不太多,又準備了濕巾、衛生紙、隔尿墊,尿不濕,這才輕輕松開他的尿布。白天因為怕捂著,所以都用的是尿布,晚上為了方便,用的都是尿不濕。這會兒他穿著的剛好是尿布。我打開尿布那一霎那,被眼前的現象驚呆啦!哇!這么多啊!我一手輕輕提起他小腿,防止來回亂晃;一手用衛生紙揩屁屁上的大便。“唉呀,這大便這么黏啊!還綠綠黑黑的,這應該是胎便吧。”我稍微把頭靠近了點,嗅了一嗅,“好像沒啥臭味誒。”媳婦兒被這一幕驚得有點猝不及防,愣了會兒神后一臉嫌棄望著我,“你太惡心拉啦!”我只是嘿嘿笑。
蹭了好久,終于蹭干凈了,費了半卷紙,還廢了好幾張隔尿墊,胎糞真的太黏了,不好擦。我又拿濕巾沾水把屁屁洗了洗,然后穿上尿不濕。“這下舒服了吧,乖乖睡覺吧。”我把娃放嬰兒床里,蓋好被子。可以休息了嗎?當然不行,還有個大活呢,那拉了粑粑的尿布還靜靜躺在角落呢。
“要不要給我媽拍一個,告訴他娃拉大便了,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你可拉倒吧,這都幾點了。明天早上再說唄。”媳婦兒毫不客氣的一盆冷水潑來。
“哦,有道理,那明天再說吧。”我彎腰把扔地上的尿布撿起來,“咦,真惡心,尿布都粘一塊兒去了,這可咋洗。”我似乎想到什么,“留著明天給我媽洗吧。”被自己的聰明才智深深折服。
“你也太缺心眼兒了,有你這樣的兒子嘛。”媳婦兒哭笑不得。
我又把擦的紙,粘上大便的隔尿墊都裝垃圾袋里,哎喲,整整兩袋,這小孩擦個屁股,裝兩袋垃圾,好奢侈,好浪費。不過,只要拉出來就行啊,我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第二天一早,我媽進進屋我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她皺了好幾天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我都愁好幾天了,這拉出來我也算放心了。”
“是呢,誰不放心呢?都放心了”,“對了媽,那個尿布洗一下。”我露出一臉壞笑。
“讓我這個媽洗,你咋不洗?”
“你是他奶奶嘛,你以為這個奶奶這么容易當啊。”
“對,你個龜兒子。”嘴上這么說,媽還是端起盆朝水房走去。
切,哪有罵自己兒子龜兒子的,不過只要把尿布洗了,罵就罵吧。我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誒,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