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了八九十只媸種死亡的代價,十幾只媸種順利沖上了軍營小高地,被埋藏在外的定向遙控跳雷炸飛了出去,速射炮鎖定發(fā)射,一炮炮將它們轟得更遠,炸成一片血雨和斷肢灑下,第三波攻勢宣告瓦解。
陸潮生又聽到一聲鶴唳,村里的腳步聲不再掩飾,轟隆隆震得地面搖晃,肌肉爆炸的媸種潮水般涌了出來,散發(fā)一片淡淡暗紅熒光,怒吼著沖向高地。
夜視儀里,一片晃眼的紅色肌肉塊奔騰而來,擁擠密集,鋪滿了視野,分辨不出個體,軍營里第一排的士兵不由驚愕起來,灰黑作戰(zhàn)服里的熱汗一下子涼津津的。
全排五十人,四位男爵,四架機甲,滿編守住營地不難,死霧道路曲折難走,派去收攏的兄弟們恐怕還在路上,眼下不足十人,媸種紅茫茫一時半會數(shù)不清楚,敵眾我寡,怕是成為烈士的日子到了!
戰(zhàn)士們不再保留火力,速射炮炮管因不停歇地發(fā)射炮彈而變紅,幾架多管自動機槍射擊持續(xù)太久,直接冒煙,槍口一抬,報廢了。
營房上隱蔽的兩狙擊手也加入了戰(zhàn)斗,不用瞄準(zhǔn),扣動扳機,初級明血彈出膛,狙擊槍當(dāng)成了步槍使,媸種的腦袋炸開,無頭的尸體被后面的媸種推著向前。
初級明血彈價格不菲,是用來對付暗黑種男爵的,此刻子彈擊中低等媸種的腦袋,如鐵水掉落雪地,瞬間穿透,擊穿后面媸種的胸膛,透過后背,射入第三個媸種的小腹,余力不盡,擦過第四個媸種的大腿側(cè),釘入地中。
第四個媸種只擦破了一點皮,粗壯如石柱的大腿大半潰爛,森森白骨也冒著青煙,那媸種摔倒在地,被后面涌上來的媸種踩死了。
媸種數(shù)量太多,狙擊手的加入也沒能緩解它們的沖勢,迅速靠近了軍營小高地。
副排的蒼狼甲躍出軍營,幾個起伏,跨越數(shù)百米,重重砸入媸種群中,將兩個媸種的身軀踩得稀碎,揮動手中長刀,切豆腐一般,將前面的三個媸種砍成兩截。
媸種不再向軍營高地沖鋒,圍著副排的蒼狼甲,前赴后繼地送上去挨刀,飛蛾撲火般走向死亡,眼睛被臉部虬結(jié)的肌肉擠成一條縫隙,死亡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神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帶著恍如朝圣的熱情。
蒼狼甲必須不停地?fù)]舞長刀,腳步騰挪,砍翻涌上來的暗黑種,留出可運動的空間,一旦被媸種抓住了機體,擺脫它們便會浪費機甲能量。
軍營的炮火稍稍停息,換上新的炮管后繼續(xù)怒吼轟擊,低等無腦的暗黑種在大周工業(yè)文明的結(jié)晶面前不堪一擊,一片片地倒下。
一邊倒的戰(zhàn)斗并沒有讓副排高興起來,源源不斷加入的媸種也不能嚇到他,時間足夠,他能殺成尸山血海,干光這些暗黑雜種!
關(guān)鍵是如此之多的暗黑種,代表著躲在村里的那個高等妍種實力至少是男爵!
對付妍種男爵,稍稍露出一點破綻,便會被他抓住!
妍種是天生的武者,擁有其他種族孜孜以求的戰(zhàn)斗本能,他們至尊的名號翻譯成大周文字是“武神”,由此可見一斑。
身邊的媸種尸體堆成了一座火山口,副排不得不跳到一邊,方便高效率收割暗黑雜種,也免得被尸體擋住了視野。他一邊砍倒近身的媸種,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以防那妍種男爵隱藏在媸種群里暴起偷襲。
就在副排兩腳輕輕離地,跳到一邊時,耳朵里刺入一聲鶴唳,這次的鶴唳與先前催動媸種發(fā)狂的鶴唳不同,不但擾亂了他的心跳,更令他腦袋生痛,心神出現(xiàn)一剎那的恍惚。
剎那之間,一只媸種身后疾速竄出一個人影,斜斜撞向空中的蒼狼甲。
蒼狼甲的反推力系統(tǒng)驟然啟動,身形毫無預(yù)兆地在空中挪了半米,副排扭動身軀,反手揮刀,寒光閃閃,削向那人影。
那人影如有預(yù)兆,上身后仰,避開了刀鋒,身形詭異地前移了一個身位,逼近了蒼狼甲,右腿一翹,小腿一折,竟夾住了蒼狼甲的胳膊,身體在空中翻轉(zhuǎn),右腿彈出,將蒼狼甲甩飛,重重地砸落地面,砸出一個尺許深的坑來。
副排雙腳一蹬,反推力系統(tǒng)全開,蒼狼甲上火焰疾速噴射,遠遠退了出去。
隱隱雷鳴嗤嗤響起,那人影失去了身形,超音速追向蒼狼甲,眨眼間貼近了,一拳轟向蒼狼甲的胸口,動作太快,副排放棄了你打我我打你以傷換傷,只來得及揮臂格擋,饒是如此,還是慢了。
不,應(yīng)該是那人影的拳速陡然加快了,一拳正中蒼狼甲心口的鈦光合金胸甲,巨大的震蕩力道讓蒼狼甲內(nèi)的力反饋系統(tǒng)泄去了大半,僅剩的小半也異常雄渾,副排頭暈?zāi)垦#眍^涌上血來,憋在嘴里,發(fā)出悶哼。
副排的蒼狼甲被這一拳轟擊得飛退,那人影緊追不舍,副排全力催動蒼狼甲,背后火焰急噴,嗤嗤作響,猶如萬千只鳥集中在一起鳴叫,不借勢退遠,反而極速前沖,預(yù)判與他相撞的時間與雙方的拳速,兩拳交叉揮出,拼著重創(chuàng)身死,也要打中狗日的暗黑雜種!
然而副排注定要失望了,蒼狼甲的拳頭被那妍種男爵一左一右擋住,他纖細(xì)秀氣的手掌上仿佛有著巨大的吸引力,讓蒼狼甲碩大的拳頭不能前進一分,也不能后退一分。
尤其令副排驚恐的是,這個妍種男爵陰柔甚至是說得上美艷的臉上十分平靜,身上的肌肉居然并不是緊繃的,反而顯得像花架子比試打斗,沒用多大力氣。
然后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副排在那一瞬間懷疑自己在做夢,那妍種男爵忽地消失在眼前,地面像是新生了一個黑洞,將他吸了下去。
回過神低頭看去,那妍種男爵的一只腳被自己來鍍金玩女人的排長抓在了手里,他的胳膊揮舞著,像拿著一個棒槌,重重地敲打地面!
妍種男爵的身軀看似纖瘦,其實堅韌無比,砸在地面上,一砸一個坑,地面發(fā)出沉悶的震響,他還能發(fā)出驚問:“你不是武生?”
這句話說得倉促了些,也含糊生硬了些,但的的確確是大周語言,副排聽出了意思,對于一個人族武生猛砸一個妍種男爵,副排驚喜的同時,有與這個男爵一樣的疑問,他憑什么!難道還在夢里?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