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是什么
我還不知道
誰能懂永遠
誰能懂自己
把百合日記藏在書包
我純真的你
我生命中的唯一”
一首《中學時代》在四位青春少年的自彈自唱中圓滿結束，全場反響熱烈掌聲不斷。
羅子豪等四人卻很忐忑，因為前面的趙青科演唱極其出色，拿到了罕見的9.828分，自己等人能否超越這個分數，心里委實沒底。
片刻后，分數出來，主持人看著比分牌目瞪口呆。
羅子豪等人見評委席打出來的比分居然是同樣的9.828，更是緊張得呼吸凝滯。
評委席上，8位評委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本次大賽實行10.00分制。每位選手演唱后，評委會根據咬詞吐字、音色音準、演唱技巧和外觀著裝、舞臺表現以及節奏感、情感表達等來打分，然后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再取平均分。
為避免同分情況，最后的分值更是罕見地保留到了小數點后三位。
在這樣嚴苛的情況下，還能出現極小概率的同分現象，只能說是天意弄人。
余家升頗感為難，想想后對主持人道：“這兩組選手實力都很強，我們暫時不能決出勝負，請編導切換畫面播放廣告，評委們需要討論一下。”
臺下轟地一聲炸開，這也太戲劇性了！
好在看熱鬧的不嫌事多，觀眾們倒是樂見其成，并不急躁。
“說說你們的意見，怎么選？”余家升組織評委們聚在一起，開門見山地問道。
一個評委建議：“莫不如讓他們再唱一遍，誰出錯少誰勝出。”
“那怎么行？選手不疲勞？剛才那首歌你聽出誰錯多錯少了嗎？”
那個評委尷尬道：“這不是沒辦法嘛，論剛才的比賽，兩組選手的音樂表現力和音準節奏我覺得都好，聲音和氣息的控制部分我愣沒聽出瑕疵在哪。”
“那不就結了？再唱一遍你保證聽得出來？這樣還占用別人的比賽時間。”
余家升不耐道：“我要的是結果，不是爭論，大伙想轍吧。米媛，你有什么話說？”
米媛凝眉道：“兩組選手唱得都好，錯處雖然也有，卻不是大問題，不過我覺得一中的組合唱得稍穩。”
一位評論叫道：“你覺得？稍穩？能度量嗎？不然不能服眾啊。”
余家升點頭，“確實有失主觀，我聽著他們在氣息控制時都錯了一處，可還是分不出勝負啊。”
米媛往臺下望望后兩眼一亮，在余家升耳邊嘀咕兩句。
“他行么？”
米媛笑道：“試試唄。”
余家升轉過身對著喇叭喊道：“陳尚東在嗎？麻煩你到臺上來一趟。”
全場觀眾一愣，陳尚東是誰？難道是還沒上臺的評委？
陳尚東也很驚訝，看看四周沒人上臺，才肯定是叫自己，于是快步朝臺上走去。
劉正峰瞪眼看陳尚東上臺，心里也挺奇怪，這小子上去做什么？他懂音樂？
“這人誰啊？評委喊他去做什么？”
“不知道啊，他懂么？”
“不應該，太年輕了。”
臺下議論紛紛，陳尚東只當沒聽見，緊走幾步上臺后跟幾位評委見禮。
米媛解釋道：“剛才那首歌，兩組選手誰勝誰負我們沒有定論，你能分出高下嗎？”
“我是一組選手的班主任，你們不怕我徇私？”
“你會嗎？”米媛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問道。
陳尚東不置可否，“剛才兩組選手唱這首《中學時代》，感情都很到位，氣息的控制也很不錯，但趙青科有兩處提氣和一處憋氣出現了問題，還有個尾音多余地顫了一下。”
“一中四人組合呢？”
“他們四人只有一處提起和一處憋氣不對，可是......”
“可...可是什么？”余家升看著眼前的怪物瞠目結舌。
“可是這首歌明顯更利于合唱，這個你們得考慮到。還有四人組合邊彈邊唱難度很大，尤其是變調部分的配合，應該加分，這個你們也得考慮。”
評委們面面相覷，“不等于沒說？”
“也不是，你們可以先選出勝負，再考慮補償。”
評委們紛紛點頭，“有理。”
余家升撐了撐鼻梁上的眼鏡，“你是老師？“
“對，我教四人組合。”
“教音樂？”
陳尚東搖頭，“我教語文，但喜愛音樂。”
“你怎么聽得這樣清楚，還懂提氣憋氣？”
“我對這首歌熟，而且閑著沒事得時候我總在網上查些音樂知識。”陳尚東謙虛道。
“你這耳朵......”
“我的耳朵跟大家的沒什么不同，真的只是聽多聽熟的原因。”
余家升見他不愿多說，便點頭道：“你下去吧，我們再商量一會。”
等陳尚東回到座位上，評委們的意見出來了：“經過評委們磋商，一致同意一中四人組本輪晉級。”
全場掌聲熱烈，沒人跟著起哄。
趙青科黯然低頭準備下臺，卻聽余家升繼續說道：“但考慮到這首《中學時代》對個唱不利，且趙青科同學自身發揮也很好，又鑒于最后一輪是高分取勝，所以評委們一致決定留一個機會讓趙青科演唱第三輪的原創歌曲，非出類拔萃不予考慮名次。請他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演唱，祝好運。”
全場的熱烈掌聲再次響起，陳尚東也頻頻點頭，這樣的結果不錯。
電視機前的周信如見四人組合順利晉級，心里五味雜陳。
不管校規如何，他們畢竟為校爭了光。
于情于理，都該只獎不罰。
接下來背對背淘汰繼續進行，很快一中二年級四班的那名女選手敗在了翔宇中學的高中生陳曉琴手下。
電視機前的陳永柏欣喜若狂，周信如則越發肯定了自己的主意。
第二輪比賽行將結束時，陳尚東腰間的手機開始震動。
他走去一邊接通電話，是舅舅邀他同車回紅衛村。
陳尚東看看羅子豪等人，轉身走出體育館，打車回學校收拾行李。
此時已是深秋，高天流云蔚為壯觀。
陳尚東在校門口沒等多久，舅舅開著越野車來到。
他沖車上的舅母和表弟招呼一聲后上車離去。
體育館內，羅子豪等人正演唱著陳尚東譜曲作詞的那首《情誼》。
“......
晚風拂來幾許寒意，憶昨多惘然。
孤燈如豆君影不在，夢里得相見。
歷歷功名盡歸塵土，同學情不變。
勿忘同學時時祈禱，今生永康健。
祝君每日嘗遍甘甜，蹉跎永不現。
再求諸君慢些老去，來日多謀面。”
優美舒緩的曲調仿佛流淌的月光戳中了每個人的內心，很多人聽著聽著忍不住淌下眼淚。
美好的中學時代早已不再，想要看到往日的同學已然不易，只能在夢里送上自己的祝福，希望他們生活順利少些磋磨，日后多謀面。
余家升摘下眼鏡擦了擦，轉頭見米媛手抹眼角，不禁感慨道：“十幾歲的小孩能寫出這樣的好歌，了不起。”
“余叔你錯了，這首歌是剛才那位陳尚東寫的。”
“你怎么知道？”
“第三輪比賽前我好奇這歌名，特意問過他們四個，都說是班主任寫的。”
余家升點頭道：“語文老師能譜出這樣優美的旋律實在難得，是個人才。”
“他連五線譜都不會呢。”
“啪嗒”一聲，余家升的眼鏡掉在桌上，“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