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之后宋準便對自己慢慢的冷淡,那時她想,原來一個錯,就可以讓人忘記對他所有的好。
可是后來她才知道,一步錯,步步錯。
蘇寒祁對著水里的影子抬手挽著發髻,略顯柔媚,清眸暗淡。
樂停。
舞止。
粉紗里的人眉眼如畫的看著在坐的每一位賓客,與剛才蘇寒月的表演比起來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瑾兒獻丑了。”
她上前一步作揖。
“甚好,本宮欣慰。”
白蓉點了點頭,沒什么表情。
她回頭看了看太后張茹葒,那張沉吟世事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動容。
看起來對這也絲毫不感興趣。
白蓉輕聲嗤哼半聲,看著張茹葒那張明明已經飽經風霜卻還掛著半濃紅妝的臉就兀自想笑。
白瑾緊緊的盯著水晶簾子后頭,希望太后能給出什么反應,哪怕是今天她在此能給她一個評價,那在眾人眼中看來,她在太后的眼中就是不一樣的。
等啊
等啊
無事發生。
什么也沒有。
見此,白瑾失落的輕甩了一下紗帶,神情不是很愉悅的回到了宋準身旁。
佳人臉上帶著委屈,良人哪有不安慰的道理。
“瑾兒別灰心,皇祖母的眼光…是要高些,就連我也鮮有被她指點的時候,更何況是在這華清壽宴之上,鳳儀威嚴,不為之動容,正常。”
宋準表面上安撫著白瑾,而臉上的表情卻依然是有些冷漠,似乎只是在完成一項工作一般。
白孟炆見多了這樣系列的舞蹈,覺得沒什么。
頂多是比平時跳舞的人美一點,身份高貴一些,要說出奇也沒什么。
就像宋準自己也說,不為之所動容,正常。
他心里暗自想笑,這話他估摸著白瑾是聽不出來的。
“瑾妹妹果然是厲害,準兄是好眼光。”
好眼光?
是么…那她…
想到這宋準回過思緒:“瑾兒已經行演過了,孟炆兄身伴的佳人是不是也該請出來了?”
他呡了一小口酒,慢條斯理,笑瞇瞇的問。
“好。”
說罷白孟炆舉起桌子上的小酒盅,一飲而盡。
絲竹管弦之聲再次緩緩響起,不似剛才那樣明厲先快,幾個單音開頭,訴訟的正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惆悵。
伴著這樣的舞點,一襲藍衣從宴臺中間慢慢飄落。
那人手里拿著藍色的絲帶,順著剛才落下的軌跡飛甩上去,頸部輕揚。
手上沒有多余繁雜的飾品,臉上帶著一層深藍色的面紗。
她緩緩的落在臺子中央,只見眾男賓客紛紛抬起頭注視著這從天而降的人兒。
其實不光是男賓,女賓們也一并投去目光,只是這目光里有的卻是帶了幾絲妒忌。
曼妙的女子時而抬腕,沉下眉眼。
伴著樂曲,又輕舒云手,手中的暗藍色絲帶一收一放,來去自如。
在場的每一人均覺得心似小鹿亂撞,目光卻不能從她身上移走。
她每一次的眸光流轉落在某人身上,那人都會不自覺的臉紅。
可那雙幽靜深邃的眼睛卻沒有一絲波動,像萬年不化的湖底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