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一冷著臉抓著醉的不省人事的安晨旭的衣服，將他塞進車里。車門被很用勁地關上，聲音很大，似乎昭示著他的壞心情。

　　他身后的紀媛縮成小小的一團蹲在卷簾門前，目光呆滯地望著地面。

　　程澤一轉過身看到她呆呆的模樣，指著她氣急敗壞地吼道，“你的腦子呢？現在幾點了你們倆個人在外面喝成這個樣子？”

　　被他嚇到的紀媛哆嗦了一下，將頭埋進了膝蓋里不回話。

　　僵了一會，程澤一靠在車上深深吸了口氣，放緩了語氣。

　　“你到底怎么想的？沒有看到我發的消息嗎，”程澤一看著她眉心皺起來，難過的情緒像是扼住他的脖子使人窒息，“…還是說你只是不想見我。”

　　程澤一走過來想把她拉起來，紀媛卻扭著勁就是不肯起來。

　　怕硬拽弄疼她，程澤一只好松開手站在她旁邊。

　　深夜的街道除了他們就在不見到別人了，偶爾有幾輛車呼嘯而過，再其次就是昏黃的路燈和他們拉長的影子。

　　“你別管我了。”她的聲音悶悶的像感冒了一樣。

　　程澤一“哈”地笑了倆聲，“你腦子還清醒嗎？大半夜你喝的這樣我給你扔這里嗎？”

　　“我叫你別管我了！”

　　她臉上還掛著半干的淚痕，雙頰上因酒意帶來的潮紅也沒下去，卻瞪著眼睛惡狠狠地朝他吼道，“你聽不懂人話啊還是犯賤啊，我叫你滾啊！”

　　被她吼得臉色鐵青的程澤一當即扭頭就往車上走。

　　怒火中燒的他上了車卻遲遲沒有打火，透過車窗看到紀媛還蹲在原地一動不動，小小的一團縮在那里像極了無家可歸的小狗。

　　最后程澤一還是妥協地下了車。

　　“上車吧，還是你要在這挨凍啊？”他站在紀媛身邊彎下身子，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軟下語氣。

　　紀媛甩下他的手，低著腦袋嘟囔著，“凍死也不要你管。”

　　他低下頭看到紀媛手里攥著的手機，“那你把手機給我，我叫你朋友來接。”

　　她一聽更是死死地抓著手機，程澤一不在廢話地直接上手搶了過來。感謝科技的發展帶來了人臉識別的解鎖技術，他并沒有在解鎖上費太大功夫。

　　“給我！你個小偷把手機還給我！”

　　程澤一只用一只手就輕輕松松地攔下了她，另一只手點開了手機的通訊錄。

　　空空如也。

　　他片刻失神，下意識脫口而出道。“你的社交恐懼癥還沒好嗎？”

　　紀媛的動作如同被定住一樣僵在原地，抿著唇不說話，卻如同不打自招般倉促地別過頭去。

　　“對不起。”他把手機遞給她，低著頭面色晦暗不明。

　　紀媛回過頭看著回避著她視線的程澤一，有些好笑地勾唇笑了笑，“不是，你有什么可道歉的，放你鴿子的是我吧。”

　　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卻如避蛇蝎地躲開程澤一伸過來想扶著她的手。

　　程澤一沉默了好久，半天才沙啞著說道，“不是，我是為了三年前發生的所有事跟你道歉，過了這么久，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聽著他的話，紀媛使勁地眨著眼睛，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明明你欠我的，不僅僅是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