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解鎖系統的‘洞察心機’技能,又必須完成讓陳明不再賭錢的任務,所以陳湯打算嘗試嘗試。
這兩天陳湯也不去飛揚里上學了,就在家中跟他爹陳明廝混在一起。
先要了解陳明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然后才能對他進行說服教育。
但那陳明又不說話,整個一個膿包,看起來膽子很小,到讓陳湯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交流。
沒想到陳明老爹還有點不愛說話,沒事,多接觸接觸,混熟了,話總會多起來的。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就出事了,一群人在陳餓家中吵吵鬧鬧的,炸鍋了。
陳湯知道陳餓制作了太多的獨輪車,一時之間賣不出去,肯定要出事,但他還是忍不住悄悄的爬上院墻,偷偷的圍觀一下。
一萬輛獨輪車,整個油亭里到處都是,看起來這陳餓到目前為止,一輛車都沒有賣出去。
獨輪車還是有用的,按理說不應該一輛都沒有賣出去啊,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時候只見陳羽手中拿著一輛木制獨輪車,對陳餓說道:
“你看這輛木制獨輪車,重量又輕巧,不像你那個一坨鐵,綁重!而且這獨輪車還便宜,只賣一百錢,這種情況下,你還要堅持賣一千錢?”
陳湯一看,這應該早就料得到,這獨輪車沒啥核心技術,別人很輕而易舉的就能復制。
陳餓大叫道:“這都怪那天殺的李萬里,他偷偷的造了一批木制獨輪車出來,這可把咱們油亭里害慘了。”
有鄉親們大喝道:“陳餓,你可別亂說,是把你害慘了,關我們油亭里的鄉親什么事情?”
另有鄉親跟著道:“是啊,咱們只是在你那打短工的,這些獨輪車都是你的,可別把咱們拉扯進去。”
油亭里的鄉親們都是群情激奮,有些甚至開始在陳餓家中亂砸東西,叫嚷著:“還錢!”
是啊,陳餓當初膽子大的像牛一樣,豪言壯語要干一票大的,不但把自己手上的五萬錢全部投入進去了,還慫恿鄉親們四處借貸。
現在基本整個油亭里,除了陳湯家,陳千家,基本都欠巨額外債。
所以鄉親們此刻是來逼陳餓降價出賣鐵制獨輪車的。
陳餓大聲道:“不行,絕對不行,這鐵制獨輪車本錢就要投入二百錢,如果賣一百錢,那豈不是褲子都要虧掉?”
有人道:“你這獨輪車五十錢都沒的人買,你還想賣一百錢?”
另一人道:“是啊,我不知道花一百錢去賣木制獨輪車?騎起來還輕松一些,買你這個,我是吃飽了。”
陳餓道:“我不管,我把你們請來是干事的,你們長個腦殼,不知道想辦法?我這鐵制獨輪車必須賣一千錢,這樣才能拯救咱們油亭里。”
有人喝道:“你陳餓請咱們來,是做獨輪車的,咱們可沒有答應你幫你去賣車哈,你自己去賣!”
另一人道:“對,咱們今天是來要錢的,你欠咱們的錢,該還了!”
有人向陳羽道:“里魁,這事你也參與其中,你可得跟我們做主!”
還有人道:“里魁,馬上歲首,縣廷又要收稅了,咱們要是沒有錢,這后果就有點嚴重了。”
陳羽想了想,又勸說陳餓道:“陳餓老弟,事情到了這里來了,你耍無奈是沒有用的,把你抓到獄中,讓獄吏招呼招呼你,那時候后悔就遲了。”
陳餓道:“里魁,這獨輪車花了多少錢的成本,你是知道的,一百錢要虧本的。”
陳羽道:“我知道要虧本,但是你又想怎么辦?”
陳餓道:“我不管,要虧一起虧,不能讓我一個人虧錢。”
油亭里的鄉親們一聽這事,便不樂意了,有人當即抓住陳餓的衣領,怒喝道:“賺錢你一個人賺,要虧本你拉著油亭里的鄉親一起虧?”
另外有人也跟著起哄,說道:“咱們是借給你的錢,不是投給你的錢,憑啥要鄉親們虧。”
陳餓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不想虧錢,大家就去賣車,別在這里嘰嘰喳喳的。”
油亭里的鄉親們沒有想到這陳餓如此不講理,強行要求大家去賣車。
有人就想,這造車的是鄉親們,賣車的是鄉親們,甚至一半的錢也是鄉親們到處求人去借的,弄的每戶人家在臺高筑。
這陳餓到好,賺錢算他一個人的,虧錢便要拉著大家一起死。
陳羽道:“聽你的意思,你是不肯還鄉親們的錢了?”
陳餓拍著胸脯道:
“要錢沒有,要命我也不給,你們看著辦!只有乖乖的出去賣車,才是出路!別在這里給我瞎扯!大小是個掌柜,豈能被你們給鎮住?”
陳羽不耐煩了,當即隨口對一鄉親命令道:“你,去縣廷,把王游繳請過來,不給這陳餓一點顏色,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陳餓本來膽子小,見到李萬里這種里魁連個屁都不敢放,但是他此刻也知道自己已經處于危險之中。
所以陳餓豁出去了,他發瘋般的喊道:“來誰都沒有用,你們賣不出去車,是你們沒有本事!我陳餓從仁義出發,想幫助鄉親們一起發財,沒想到這幫人還幫錯了。”
說著陳餓還特意給了自己兩個巴掌,顯示他很后悔‘帶著’鄉親們,一起干大事業。
鄉親們一聽這話特別來氣,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刺耳呢,這陳餓把大家害的很慘,但是怎么聽起來他倒像吃了很大的虧一樣。
當即有人將陳餓拉出來痛打一頓,不一會兒縣上的王游繳帶人來了,陳羽對其交涉一番,便將陳餓帶走了。
陳餓被架著往縣廷方向而去,拼命掙扎,拼命呼喊,說什么,你們這些狗東西,賣車的本事沒有,只要來欺負我了,我是饒不了你們的!
陳湯心想李萬里悄悄推出了更加優良的獨輪車,這陳餓的獨輪車絕對賣不出去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關頭,只能壯士斷腕,將鐵制獨輪車直接以一百錢的價格賣出去,這樣才能盡可能的挽回損失。
而且這獨輪車就算以每輛五十錢的價格賣出去,這一萬輛車也能賣五十萬五銖錢。
陳餓最開始手里最多五萬五銖錢,就算有油亭里鄉親們四處借貸,最多也就接十幾萬錢,如此看來一定是有得賺的。
而那陳餓開始居然說每輛鐵制獨輪車成本價格二百錢,一萬輛就是二百萬兩的成本,就算把油亭里的全部賣了,也不可能湊成二百萬錢。
這陳餓明顯是撒謊,而且關鍵是陳羽還點頭認可了,這說明真實情況遠遠比表象要復雜。
這場好戲不好看啊,估計里面名堂不少。
這時候有鄉親們向陳羽詢問道:“里魁,你看這事如何收場?”
陳羽甩手道:“我怎么知道這事怎么處理?大伙兒先別著急,回家慢慢等消息。”
有人提議道:“里魁,不如由你做主,把這批獨輪車以每輛五十錢的價格賣了,這樣咱們鄉親們還能把錢拿回來。”
陳湯認為這本來是一個很好的建議,而且如果是這樣,還能收回五十萬錢,陳餓也絕對有的賺。
但是陳湯從方才的語言中,也能判斷,這事成不了,因為這事可能有某些縣廷的重要人物參與,如果沒有這些重要的人物參與,陳羽不會說陳餓會虧本。
而不管情況如何,這些重要人物肯定要拿走很大一筆錢,這才是虧本的真相。
陳湯心中頗感擔憂,沒想到這兩千年前的漢代也有貪墨行為!
這下陳餓家可以算是全完蛋了,陳湯為他的小伙伴陳強擔憂。
陳羽當然拒絕了鄉親們的建議,嚷嚷道:“這獨輪車是陳餓的東西,我有什么資格替他做主?要是我讓大伙兒把獨輪車以五十錢的價格拿去賣了,那陳餓回來找我賠錢又怎么辦?”
鄉親們當然很著急,紛紛問道:“那咱們的錢怎么辦?誰都知道咱們是四處求人借的錢!”
還有人道:“是啊,甚至有些錢還有利息,這事拖長了,是個大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陳羽看著鄉親們群情激奮的樣子,當即說道:“鄉親們先不要著急,這事得慢慢解決,我相信有辦法的。誰要是再在這里胡扯,說什么一起死之類的話,就跟這陳餓去獄中呆一段時間。”
一說到去獄中,鄉親們果然安靜了不少。
陳羽又拍手道:“趁著大伙兒都在,我在這里說個事情。”
陳羽轉移話題道:“這馬上到歲首了,縣廷要組織每個里所進行祭祀活動,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有人道:“這算什么消息,這不每年都祭祀嗎?”
陳羽道:“今年不一樣,今年瑕丘縣要安排富一點的里所與窮一點的里所組成幫扶里所,每兩個里所一起舉行祭祀活動。”
陳羽繼續說道:“咱們油亭里和騰達里組成一組,祭祀活動在臘月二十八舉行,大伙兒準備點好吃的,到時候不要讓咱們油亭里太過丟臉。”
陳湯在一旁聽著,心想這還算是縣廷干的一件好事,先富帶后富,大家一起富。
只不過這騰達里的人向來狗眼看人低,瞧不起這油亭里的人,估計多半是好心辦壞事,到時候還有一場好戲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