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對陸白提及婚事,讓路白措手不及,應對失據,只能盡力周旋。帝后見陸白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心想他并不拒絕,還是仗著華年青春,不喜拘束,貪圖玩樂而已。只要盡力說服,必然能成就他的美好姻緣。
“老身有意為仙君撮合一段姻緣,舉賢不避親,未知仙君是否鐘意我家百花仙兒?”帝后慈顏笑說道。
“百花仙子人品貴重,仙姿絕美,更是帝尊與帝后的掌上明珠,四海八荒,無不愛慕。陸白乃一放浪散漫之徒,無尺寸功業,半點威名,如何敢妄求佳人,唐突仙子,帝后真是折煞我了。”陸白驚訝之余,連忙推辭道,卻是本心之言。
誰知百花仙子正在側室細聽,聞得帝后直言將她配于陸白,萬分激動,心中亂蹦。又聽陸白夸贊她,臉上緋紅熱燙,再聽陸白自謙推辭,不覺又涼了熱情,失落惆悵。
“仙君何必妄自菲薄。若論功名,只是仙君淡泊寧靜,不屑一顧。真要求取,不過是探囊取物,手到擒來的事兒。何況功名利祿無出我家之右,非但仙君,便是無名之輩,若是做了帝尊之婿,想立功業,也是走了終南捷徑,可以一步登云。”帝后贊了陸白,又擺明情勢說道。
“帝后所言皆是實情。只是陸白情難自裁,若是勉強或者冷落了仙子,讓我如何在帝尊與帝后面前自處。”陸白說出心底顧慮推脫。
“仙君不必多慮。我已問明了百花仙子,她雖羞言,卻是默許了的。她也供奉仙職,不會終日糾纏于你。不是老身自夸,她乖巧機敏、善解人意之處,多有不及者,也能勸諫仙君左右。都知仙君愛惜紅顏,恩寵有加,如何會冷落了她。”帝后寬慰陸白道,一心極力促成。
陸白幾乎無言以對,腦中飛轉,尋思措辭。
“帝后莫想我是有意推辭,如此美事,陸白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如今我一心伏魔,別無他顧。若除魔業盡,我尚且能茍全性命,仙子也無鐘意仙男,陸白自當厚禮前來求聘。此為陸白肺腑之言,還望帝后明見。”陸白推心置腹說道,靈姝聽了他這話,心里已責怪了千萬遍,只難出口。
“既然仙君執意,老身也不好勉強,但且隨緣定命吧。”帝后見陸白要等事了才肯娶親,嘆了一聲說道。
“多謝帝后諒解!”陸白致歉道,推說還要前往別處議事,不便久留,與靈姝告辭而去。
帝后見陸白遠去,喚了百花仙子出來。
“我已盡力了,他的話你該都聽清了,你卻如何打算?不如再擇他人,我重天仙神多有良才,就沒一個你看中的?司法神君年輕有為,相貌堂堂,也不輸陸仙君,只是耿直木訥了些。營造真君也是不錯的人選,處事靈活,善于百工,你與他或談得來。還有九宸帝君家的少君,頗有乃父之風,已是赫赫戰將。他們必然是一說即應的。”帝后勸說百花仙子道。
“兒臣只愿側伴陸仙君左右,仙君已然承諾了,我便等他就是。”百花仙子執意說道。
“傻孩子,他那是托辭!誰知伏魔之業何時終了。”帝后警示道。
“仙君從不欺人。他已許我,一日不了,我等一日;一世不了,我等一世。”百花仙子堅持己見說道。
“叫我如何說你?你也太癡了些。他若不幸真在陣前失了性命,你卻如何?”帝后又是愛惜,又是嘆惋道。
“我愿等他生生世世,重生歸來。”百花仙子癡情說道。
“唉!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癡情種!你且去吧,再容我與你父尊商議。”帝后無奈道。
“我心已定,請帝尊帝后莫要強加干涉,天法明定,誰也無權私定仙神終身大事。”百花仙子怕帝后再為她說親,搬出天規律法爭辯道。
“真是女大不由娘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且好自為之去吧。”帝后見百花仙子此時已迷了心竅,不再與她爭論,讓她去了,以后再做打算。
這邊陸白與靈姝回了梧桐林苑,靈姝收拾行囊又要走。
“這又為何?”陸白不解道。
“我騰出地方,給你娶美人使。”靈姝冷冷說道。
“你這毫無道理,我若娶人,自然起居一起,又怎會分居兩處。”陸白笑說道。
“那我更沒必要待在這里了,她家仙娥多得是,用不著我在這里侍候。”靈姝執意要走。
“你別多心,我是迫不得已那樣說的托辭,不是真心要娶百花仙子。”陸白不再說笑,認真解釋道。
“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與我何干?我卻見不得你誆人,又是一個無辜的,讓你壞了名聲,耽誤了人家。”靈姝鄙夷道。
“耽誤一時,總好過耽誤一世。誰知道將來如何。我若不久便殞命沙場,怕她們都要慶幸呢,還要感謝我的不娶之恩。”陸白似是詼諧,實是無奈道。
“你是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若她真心愛你,怎會怕與你同生死,共命運。”靈姝搶白道,言語中的“她”卻和自己一樣想法。
“怕的就是這個,我可以為她生,為她死,但我絕不許她為我生,為我死。”陸白癡心說道,他說的“她”正是眼前的靈姝。
“你從來在這個問題上都是一意孤行,不愿聽聽別人的想法。”靈姝略有嘆息道。
“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唯獨這個不行。我若連心愛的人都護佑不了,我如何敢愛。”陸白堅決道。
“懶得理你!”靈姝知道陸白的想法無從改變,不再和他討論,假意要走。
“你看天也不早了,真要走,也等明天,我去幽都去見司法神君,順道送你回三危山。”陸白笑勸著說道。
“你去幽都做什么?”靈姝耐不住好奇問道。
“還沒去過幽都,逛逛去!要不一起去看看,也見識見識司法神君的厲害!”陸白拿話引誘道,知道靈姝肯定不想錯過機會。
“有什么好逛的,我才懶得去。”靈姝雖然嘴上拒絕,心里卻好奇的生癢。
“自然是別樣風景,我也說不盡然,見了才知道。還是別走了,我一個人去也沒意思。看來我的修為不夠,怎么饑腸轆轆的,你去弄點吃的,咱們好吃邊說。”陸白笑說道,給了靈姝下腳的臺階。
“傳出去讓人笑話,堂堂一個仙君,竟成了吃貨。”靈姝說出來,自己也笑了。
“這就叫近朱者赤。”陸白故意說成“近豬者吃”,只是不敢高聲。
“你說什么?”靈姝沒聽清楚,問道。
“沒什么,我說是跟你學的。”陸白笑說道。
“你剛才不是這么說的,一定不是好話!”靈姝咬牙切齒道。
“快點吧,我真的餓的不行了。”陸白捂著肚子道,想岔開靈姝的注意力。
“回頭再找你算賬。”靈姝見陸白餓得厲害,趕忙去找吃的了。
陸白來到不知齋,又取出天尊閉關前留給自己的信看了一遍,心中參悟一會兒。直到靈姝送來些仙果,隨便吃了點。靈姝想著幽都如何好玩,卻不知道陸白此去是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