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應該知道,組織是有規定的,任何人都不許私下見面,平日里只靠電話聯系。你向我坦白身份,難道就不怕組織會踢你出局嗎?”秦開點上一根煙,緩緩地噴出一陣煙霧,一雙明亮的眼眸在煙霧繚繞中顯得特別凌厲。
“你想在江州市有所成就,想要查清楚十年前的真相,就必須有我的幫助。”方律師冷靜,神色波瀾不驚,絲毫不受秦開凌厲眼神的影響,“規矩是人定的,也可以因人而廢。你是‘曉’的掌控者之一,自然,你就有了改規矩的能力,不是嗎?”
“這個理由,還不夠!”秦開依然抽煙,眼神越來越凌厲,甚至,眼中露出絲絲殺氣。
這根煙抽完,方律師還沒有足夠的理由,那么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殺了方律師。
“曉”的一切秘密,都不能讓外人知道。
“你真覺得‘曉’是鐵板一塊嗎?你真認為自己可以掌控‘曉’的一切嗎?”方律師對著秦開凌厲的眼神,平靜地問。
一根煙抽完,秦開緩緩地噴出最后一口煙霧,手指一彈,煙頭準確無誤地飛進垃圾桶上面的煙灰缸,淡淡地說:“恭喜你,你的理由說服了我,以后你就專線跟我聯系,不用接收其他人的指令。要是你的組長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說的。”
“我明白了,放心,我會遵守跟你的規定。”方律師點頭,平靜地轉身離開,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回。
“這個人,還真是可怕。”這是秦開第一次對一個人有如此高的評價。
方律師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才,冷靜、無情、專業,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和人可以影響到他的心境,任何事他都可以跳出局限性,以旁觀者的角度掌控、分析每個人的優劣勢。
秦開寧愿與這樣的人做朋友,也不想與他為敵。
……
回到醫院,已經過了午飯時間,秦開隨便買了幾個包子,正吃著,一個電話打進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
但秦開一看到這個電話,精神大振,急忙接通電話,問:“查的怎么樣?”
“你讓我查的王科民,已經查的差不多。”電話一頭,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上,您看一看。”
“好,辛苦了!”秦開就要掛斷電話。
那個渾厚的聲音又說:“有兩撥人在調查你。”
“哦,查的出是誰嗎?”秦開冷笑,問道。
那人說:“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其中有一個人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是方氏集團公司保安部經理,方運乾。這個人,是個特種兵,又練過武,在各個領域都有戰友。”
“行,我知道了,暫時不要驚擾到他。”秦開冷道,“他要查,讓他查,關鍵的信息不要讓他查到就行。”
“是,我明白了。”
“另外一撥人給我查清楚,一旦查明他們的身份,殺!”
“是。”
秦開掛斷電話,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
方清悠調查他,是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想確認他是不是十年前的秦君羨。
這對他,并不會造成多大的威脅。
但另一撥人就不同,他們明顯是沖著他來,一旦查清楚他的底細,就會對他痛下殺手。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一撥人應該是王科民派來的。
既然對方想要他的命,那么他就先要了對方的命。
秦開用手機打開郵箱,里面果然有一封未讀郵件,是關于王科民所有的資料。
這些資料很詳細,詳細到連王科民多長時間洗一個澡,多長時間和老婆來一次等等。
秦開看的很仔細,十年前的事,說遠不遠,說不遠也遠,凡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是死的死,傷的傷,就是失蹤的失蹤。
唯一的知情者,便是這個王科民。
十年前,王科民是江大一附院中醫科的副主任,同時,也是父親秦家明的得意傳人。
父親秦家明對他,可是傾盡了心血,不僅一身醫術傾囊相授,而且還準備提拔他為中醫科主任,把他當成接班人一樣培養。
但在十年前,秦家明出事那一天晚上,他有幾個詭異舉動讓人匪夷所思。
第一個詭異舉動,是他把父親秦家明所有的科研資料全都據為所有,而且,更讓人吃驚的是,這些具有巨大價值的科研資料最后神秘消失。
第二個詭異舉動,當時父親秦家明給方青悠的父親方向明開了一張藥方,負責抓藥、煎藥的是王科民。父親秦家明沒出事前,方向明的病情是一天好過一天,大有痊愈的趨勢。
但在父親秦家明出事的那一天晚上,方向明喝了王科民煎的藥,病情突然惡化,隨即,中風癱瘓,陷入重度昏迷,成為了一個毫無意識的活死人。
第三個詭異舉動,方向明出事的那一天晚上,為什么方青悠會斷定是父親秦家明的錯?會認為是父親秦家明害了方向明?王科民到底對方青悠說了什么?
十年來,王科民不僅沒事,反而在醫院里連連升職,成為了院長。最讓人吃驚的是,方青悠還讓王科民做方向明的主治專家,這背后會不會隱藏了什么交易或者妥協?
十年前,母親告訴過他,父親秦家明本來有機會逃走的,至少,可以保住性命。但一切就壞在王科民的身上。是王科民出賣了父親,導致父親的計劃功虧一簣,最后,被那個男人給殺害。
父親執行的是什么計劃?
王科民又是怎么出賣父親的?
那個男人又為什么非要殺害父親?
秦開總覺得,整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不為人所知的真相,父親秦家明絕非區區一個私人醫院中醫科的主任那么簡單。
三年前,他就有所懷疑父親的身份,用盡手段去調查父親的身份,但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不能完整地調查到父親的身份。
以他的能力,加上“曉”組織的無所不知和無所不能,居然也查不到父親真正的身份。
足以可見,父親的身份非同凡響。
那個男人之所以非殺父親不可,他懷疑,是父親的存在嚴重地威脅到那個男人的生命安全。
只要找出那個男人,所有事情的真相就都清楚了。
秦開懷疑,王科民很可能是那個男人放在江大一附院的一枚棋子。
目的,是用來監督方向明,不讓任何人接近方向明。
所以,秦開調查的第一步,直指王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