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個妖狐第一次來到冰泉市殘害的第一個少女,從來不是隨性而為,都是按照計劃一步一步實施下去的。
這一步一步構成一個“偉大”的計劃,或許妖界如此平靜,只是在醞釀著更加洶涌的風暴。
而現(xiàn)在便是它們要向平靜的水面,射擊的時候。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如果不出意外,會在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它們所謂天衣無縫的計劃。
自小陸宗滅門后,魔王被封印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而后誕生的魔,都只能算小嘍啰的程度。
但對現(xiàn)在修道者稀少的程度來說,大部分普通人都十分危險。
如果是破除封印,流入人間……那會是難以想象的災難。
夜小心的眼睛還在復原中,時間一天天逼近,而那狐妖的信息月來雪在第一次來過后,便沒再踏入雙聚園。
月牙骨和誅妖決或許管用,但以那狐妖的功力,她還沒走進一步便會被它剝皮抽骨了吧。
要放棄嗎?……畢竟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但是小陸夢境的碎片就會缺失一塊,可能錯過這一次,便再也無法開啟小陸夢境探尋小陸宗秘聞了。
天知找來的藥效果極好,每日敷上,她都覺得痛苦減輕了幾分。
到第二日,雎鳩也出現(xiàn)了,他找來了幾位醫(yī)者,在天知的示意下,她慢慢睜開眼睛。
雙聚園大大的客房里,落地窗僅被拉開一道小小的縫隙,透露出緩和的日光。
她也想過自己是否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可睜開后卻和往常一樣,清晰明了。
真是萬幸!少東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當初她滿眼血紅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真怕她就這樣,失去看見東西的機會。
可一旁的醫(yī)者卻面色凝重的處在觀望狀態(tài),雎鳩也有些不安,問道:“可是還有什么問題?”
“這……這老夫不好說。”幾個老頭面面相覷,支支吾吾。
只有天知上前撐開她的眼睛,仔細查看,面色從嚴肅逐漸緩淡。
夜小心不明,自己已經(jīng)完全可以看見東西了,怎么說的像她還有什么毛病似的。
眼神投向天知,天知接收到后,輕松答道:“沒什么大不了,只是那狐妖的妖氣留在了你的瞳內,壞處沒有好處一大堆,任何偽裝的妖怪你都能一眼看穿了?!?p> 夜小心眼前一亮,這不就是說那狐妖只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
“簡直胡鬧!妖氣怎么可以存于人的身體里!妖氣如此臟穢遲早會玷污人類,豈不是不人不妖!成何體統(tǒng)!”白胡子老頭被天知不成器的言語激怒,抖著胡子怒斥道。
天知回眸撇她一眼,眼底藏著打量:“哦?那袁老覺得該如何處理?”
被喚做袁老的醫(yī)者,故作高深莫測道:“依老夫看,應該召集城中靈醫(yī),為這位姑娘凈化妖氣。”
雎鳩頓時不悅,這易寶大會的靈醫(yī)不過煉氣階的修為,竟然夸下海口要為夜小心凈化。
他可知這是頭六百年修為的狐妖,情報方面炊金爨玉深入一查也是可以查到的。
天知面上是驚訝之色,心中早鄙夷這倚老賣老的靈醫(yī)。
雎鳩作為易寶大會的大頭之一,表面功夫做的十分到位,語氣溫和的提醒一下:“袁老可知這是六百年妖物留下的妖氣?”
袁老猛地一驚,他還以為會是這小妖小怪,凈化妖氣不過是手到擒來,這小小冰泉市什么時候還藏著這么厲害的妖物。
隨后的幾位醫(yī)者也是嚇得不輕,這本以為是能在雎少主面前討個好面,混一口飯吃。
沒想到是這樣棘手的東西,六百年修為的妖怪,只需要一抬手便可以滅了他們所有。
袁老本高聳的肩頭也耷拉下來,“這,這老夫不好說,不好說。
”
天知冷冷一笑:“那么便請袁老來指教,如何除去這六百年妖孽留下的妖氣?!?p> “你這小子,我,我自有辦法!”袁老果然被他激怒,整張臉氣喘漲紅,好像頭斗牛。
雎鳩也一副,我洗耳恭聽的模樣,手指卻已經(jīng)衣擺之下?lián)崦窠洌牡滓呀?jīng)不耐。
在這期間夜小心安靜如雞,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想到了!”袁老終于從他已經(jīng)不剩幾根毛的腦袋里,想到一個他自認為圓滿可行的方案,一拍腦袋道,“那便從源頭去去除便好了!”
天知微愣了一下,身后的人已經(jīng)起身站起來,身上冷氣四放。
袁老話說一半:“只要將這位姑娘的眼睛剖去,那便可保證她不被妖氣所感染!此為兩全其……誒誒誒,你做什么?!快松手松手!”
就被夜小心提起衣領丟出門外去,此時她目光冰冷直刺向袁老,本就心虛的他往后推了兩步。
“真是牛頭不對馬嘴,我的眼睛輪不到你來做主?!币剐⌒暮敛豢蜌獾暮堑馈?p> 真當她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嗎?不說話還以為她好欺負,說著說著還想要挖她眼睛?
雎鳩還來不及發(fā)作,就見她自己親手解決了,真是輪不到別人出手的女人。
“你,你這潑婦!”袁老顫抖著手,扶著自己的老腰,可那雎少主卻還在后面偷笑?!
兩個男人明顯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他怒不可遏,更是破口大罵:“你這妖婦,竟然勾引兩位道子為你驅使!紅顏禍水!令人不齒?。?!”
天知已經(jīng)上前幾步,幸而這是雙聚園的大客房,房間之外還是客廳沒有外人,他臉冷的能結出冰來:“你這惡醫(yī)!”
他已怒了,手里凝聚一道道的靈力,這時一只手蓋在上面,讓他稍安勿躁。
夜小心把他攔了下來,她個當事人都沒有生氣,不知道他在生氣個啥。
萬一他真是一怒之下,血濺當場,那可真是說不清了。
雎鳩心中也并不愉快,袁老的無腦發(fā)言讓他不悅,但眼前兩人交疊的雙手更是刺眼。
從上次便能看出,兩人似乎是相識已久了啊……
夜小心心中生出一記,便對他道:“你盡管去說吧,記住一定要把我感染了六百年妖孽妖氣,還對你出手的事一字不漏的說出去,我倒想聽聽到時候,是站我一方的人多,還是你的人多。”
在場袁老一方的人,都被她的話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