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過去,烈焰并未著急見新老師,而如云也并不著急,她全心投入到教研之中,頗有點忘我的境地。即使是在星月國這樣的繁榮大國,又是文明之邦,女子也是極少為人師表的。這樣的認可,這樣的平臺資源,如云確實很難不心動。如云也慢慢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步調,但總歸還是思念家人的,她親筆寫了家書至水府并附上一份書信給子兮。如云一邊期盼早日收到回信,一邊思念遠方的家人與戀人。
“哎!”看著窗外地面上結起的薄薄寒霜,如云不由嘆氣。眼看離年關越來越近,家書卻還未有回音,如云便不自覺嘆起氣來。她會嘆氣是自然,若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她此刻早已經是子兮哥哥的新嫁娘,又豈會分別兩地不得相見?
星月國水府,有別于京都的繁華熱鬧,并未有新年的歡樂景象。有了南宮逸的照料與醫治,水老爺的舊疾自然有了起色,雖還需靜養,卻已經能慢慢看清東西了。如云的書信在五日前已經由信差送達水府,水夫人自然看過了。也是怕水父知曉女兒的近況后憂心,水夫人便私自壓著信件。看到女兒附了子兮的信件,水夫人難免替女兒心酸。她若是知曉自己的如意郎君已然有了婚配,會怎地傷心難過。
興許是想到這一層,水夫人并未把信件交由木子兮。而水如文自從回府,在確定勢態平穩后,也就府里走動,不再去折騰其他了。圣上倒也沒有對他追加問責,已經就是對他最好的處置了,他自然也不再妄想如仕。由于如云沒有歸期,水府上下也沒有大興操辦,府里清清靜靜跟往常無恙。
年關前,大多數人也不再四處游蕩,所以水府的門客也越來越稀少。連原本常來水府照料的子兮,也因南宮逸的強勢進入,而減少了來水府的次數,近來幾乎也不來走動了。說到木子兮,好好一個翩翩公子,也因為如云的失蹤,而日漸憔悴。心里有愧也好,說自覺無顏面對也罷。原因木子兮還有理由來探望水父,為他請醫治療,那是因如云臨走前的托付。可是,自從南宮逸到了水府,醫已經不需要他幫忙了,治也自然不需要他。至于探望,自從那日午后,他如常去水府,被芽兒當眾大罵負心漢之后,他又有何顏面再去水府?縱然水父對他依舊喜愛認可,可是水如文和水家伯母待他,總還是不一樣了。他再厚顏,也自覺有愧。
想到如云孤身在異國,了無音訊,他也是心急如焚,為伊消得人憔悴。他偷偷背著木老爺派了人去查探,只希望如云早日回京。若如云平安回來,即使是被她罵,被她打,他也無話可說,欣然接受。可是,木子兮的痛,又有誰懂呢?世人只道他有了圣上賜婚,有了皇親國戚做親家,他日只會飛黃騰達,平步青云。可誰又問過他,是否喜歡這樣的安排?
自從他與王家小姐訂了婚,不僅沒有杜絕登門拜訪提親的人,反而讓已有婚配的他,身價更上一層樓,幾乎門庭若市。那些小官小貴的人家,都盼著把女兒嫁入木家做個妾侍,也好過去普通人家做正房強。想到這些,木子兮不由得苦笑,他有時候是多么的痛恨自己的身份,他唯一不能改變的也是他的出身。
這邊忙著準備書稿教材的如云,自然不清楚家中的種種。
她母親知曉她平安無事,暫居恩人家中,一切安好,自然也放心不少。而作為母親,與其看著女兒痛苦,倒不如就讓她在他處生活一段時日,等大事已定,一切也就過去了。她不希望單純美好的女兒,親眼看著心愛的人娶他人為妻,她寧可女兒一直在外面,就這么蒙著,能蒙一日是一日,也好過親眼目睹那一幕,來得傷痛欲絕強。
“如云,你嘗嘗這些糕點?”林嫂端著一個盤子進了屋里,親切地說道。她呀,過幾日就要回家里去過年了,想著趁假期前,給如云做幾款星月國的點心。她知道如云是想家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照著桃花糕的制作方法,變著花樣做幾款不同口味的糕點來。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謝謝林嫂,你也一塊吃。”如云看到林嫂,莞爾一笑,緩步上前。
“林嫂的手藝真是越發的好了。”如云拿起一塊梅花酥輕咬一口,入口即化,還有淡淡花的清香。不自覺的,又多吃了一塊。
“你若喜歡,我呀,年后回來再給你做。”林嫂樂呵呵的說著,自己也拿起一塊吃起來。這樣的溫馨一幕,正巧讓云牧看到,嘴角竟不自覺上揚。他看大門敞開,敲門也沒人應答,便走進里間,正好看到這個畫面。
“先生,王爺讓我告知先生,下月初二過了冬至,先生可去書齋講學。那邊已經替先生布置妥當了。”云牧清冷的聲音略帶了幾分溫暖,他的心里,也是歡喜如云留下來的吧。
“呀,是云副將,快請坐。”如云熱心地說著,便站起身來。林嫂已經拿出茶杯沏茶了。
“不了,我還有要事要辦。”云牧猶豫了一下馬上說道。
“林嫂做的梅花酥味道可好了,你嘗一塊再去也不遲。”然后如云已經移步到云牧面前了。
她自從答應留下來給烈焰授課,這個云牧對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張口閉口“先生”,恭敬的很。今天呀,他自己主動上門來,如云可得好好捉弄他一番。她倒不是記仇,只是覺得原來一臉冷峻的人,因為自己做了他主子的老師,只能對她恭敬有禮那無可奈何的狼狽像,如云就覺得好玩。她最近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正好閑的很。
“好。”云牧看她靠近自己,一下子就不敢再動了。林嫂又已經沏了茶,他再推托就不合適了。
“云副將,你知道星月國到南陽國,信件一般需要幾日能到達?”如云確實比較奇怪,自己的信寄出去這么久,居然還沒有回信。難不成沒有收到嗎?感覺不太可能,烈焰居然答應她了,就不可能去做這些手腳,他想讓她安心留下來,自然只會幫他快速忙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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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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