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雷劍閣的一眾弟子,選出自己永生難忘的一件事,那么非這一頓晚飯莫屬,盡管這一頓晚飯,大家都沒怎么吃,但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將永遠留在他們記憶中。
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雷劍閣許多人,都不敢見顏恒,如果是一不小心見了顏恒,說的第一句話始終是“我吃過飯了,我最親愛的顏恒師兄”。縱然是在廁所里遇見,也不能免俗。
這一頓飯,是顏恒故意做得特別難吃,為的就是收集作之能量,他見大家吃得痛不欲生,心中很是喜悅,覺得經過這頓飯,仙人樹上的花骨朵,一定能夠完全綻放。
可結果讓他很失望。
仙人樹上的花骨朵,和先前相比,幾乎沒有什么變化。
這說明大家并沒有因為顏恒做的飯難吃,而對顏恒有任何怨言,這實在是一件讓顏恒感動的事,可又讓他格外失落。
“如果收集不到充足的作之能量,那么,仙人樹上的花骨朵,便無法完全綻放,我就不能在天下第一武道會上,替雷劍閣獲得第一的名次,同時也意味著我任務失敗,而我若任務失敗,等待我的,是死亡!”
顏恒悚然一驚。
天色已黑。
他猛地自床上坐了起來。
在屋子里面來回踱步。
“雷劍閣中的人,對我都太好。”
“哪怕我做出更出格的事,他們恐怕也不會苛責我。”
“看來,我只有去招惹其他門派的人了。”
顏恒眼中露出堅定目光。
他推門而出。
去找雷劍閣閣主。
砰!
砰……
他敲了兩下門。
“誰呀?”屋里,雷劍閣閣主點燃了蠟燭,隨意披著一件衣服,打開門。
雷劍閣閣主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顏恒,頓時表情十分緊張,四處匆匆張望,仿佛是在尋找逃跑的路線,但最終按耐住了逃竄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對顏恒道:
“顏恒,我吃過飯了。”
“……”顏恒。
看來自己幾天前那一頓飯,在自己師父心目中,留下了極為巨大的陰影啊。
“師父,我不是來給你送飯的。”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顏恒,你快進來。”一聽這話,雷劍閣閣主臉上的緊張之色,瞬息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是來向您借一樣東西。”
“借什么?”
“青龍劍。”顏恒一字一頓道。
“青龍劍?”雷劍閣閣主眉梢一挑。
“對,師父,我真的不甘心,從此成為一個凡人,我當初資質那么好,看過那么精彩的風景,如今讓我過平凡的日子,我無法安下心來,我想要變強。”
“師父,青龍劍是青龍使者的,劍上,一定帶著青龍使者的氣韻,我想借您的青龍劍,觀摩一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什么啟發之類的,萬一我能夠從青龍劍上,領悟到什么,使我損毀的經脈得以恢復,那再好不過。”
顏恒滿嘴胡謅。
“顏恒,青龍劍給你。”雷劍閣閣主二話不說,將青龍劍取出。
雷劍閣閣主之所以如此痛快,倒不是出于期待,顏恒能通過觀摩青龍劍,恢復當初的資質,老實說,雷劍閣閣主,根本就不相信這種事會發生,他借給顏恒青龍劍,只是想讓顏恒開心而已。
“謝謝師父。”
顏恒拿了青龍劍,轉身便走了。
雷劍閣閣主,目送顏恒遠去。
“青龍劍不過是一柄劍,你看它再久,都是不能使自己的身體恢復的。”
“顏恒,我的徒兒,你什么時候,能從打擊中走出來呢?”
“看你這副樣子,為師真的好傷心。”
夜色中,雷劍閣閣主唉然長嘆一聲。
雷劍閣閣主,沒有偷偷上前,去跟蹤拿著青龍劍的顏恒,也沒讓暗衛去盯著顏恒,雷劍閣閣主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人膽敢從顏恒手中搶奪青龍劍。
青龍劍是青龍使者,送給雷劍閣的,雖說雷劍閣實力微弱,恐怕就算是滅掉整個雷劍閣,都不是一件費力的事,可若是敢搶奪青龍劍,那就不再是跟雷劍閣作對,而是跟青龍使者作對,這純粹是在找死,但凡有點腦子的人,絕不會做這種蠢事。
顏恒索要青龍劍,自然不是真的想要觀摩它,而是需要青龍劍鎮場面。
將青龍劍負在身后,顏恒一手提著一桶紅漆,一手拿著一把刷子,出了雷劍閣,走在茫茫夜色中。
以前雷劍閣,占據整個大荒山,可現在,大荒山中,門派林立,離雷劍閣不遠,便有一個門派,是為海空派,這一門派只有數十號人,可大有不把雷劍閣放在眼里的囂張氣焰。
這委實是一件讓雷劍閣丟臉的事,因為,海空派雖然掛著門派名頭,但嚴格地說,只是一群地痞流氓而已,門派中真正的武者可謂是屈指可數,而這屈指可數的幾位武者,也僅僅會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功法。
顏恒到達海空派門口的時候,朦朧夜色下,海空派大門緊閉,卻連一個看門的都沒有。
顏恒大步上前,四處張望片刻,確認真的沒人之后,拿起刷子,在紅漆里面蘸了蘸,然后在海空派大門上,龍飛鳳舞畫了一個大圓圈,大圓圈里寫了一個字。
這個字,很是醒目:
拆!
顏恒欣賞了片刻自己寫的字,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不錯不錯。”
“我這個拆字,寫得真是好看。”
自賣自夸一番,顏恒轉身,向別的門派走去。
一路之上,顏恒在許多不知名小門派大門上,留下了一個個大大的拆字。
得益于徐蒿的記憶,大荒山中的門派位置,顏恒都是門清。
走了不知多久,顏恒來到了蒼炎派這里。
蒼炎派也是使劍,而且在大荒山,算得上是一個上等門派,所以,即便是午夜,也有人在大門口看守。
顏恒剛一出現,就被呵斥住了。
“停下,你是什么人?”看門的是兩名護衛,一左一右,說話的是左護衛。
“我是顏恒,雷劍閣的顏恒。”顏恒自我介紹道。
“顏恒?雷劍閣的那個天才?”左護衛言語中,帶著無盡的恥笑。
“天才?哈哈,蕭天,大半夜的,我拜托你不要講這么好笑的笑話,我笑得太大聲,會吵到別人的。”右護衛捧腹大笑道。
“嘿嘿,雷劍閣的天才,深更半夜,你不睡覺,跑我們這里來做什么?”左護衛明顯是在捉弄顏恒,一直著重強調天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