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大堂逗留了很久,正發愁明天要如何接洽的程紫,突然接到了薛磊發來消息。說是他已有些清醒,如果她不介意太晚,就提宵夜到房間詳談。
她當然知道大晚上到酒店,還礙于單子的壓力,還是頂著心里的害怕去了。
一開始還算是沒什么異樣,穿著浴袍的薛磊也認真地與她談合作計劃,還答應讓程紫回去改好合同后再做下一步簽約。就在程紫收拾資料正要提包走人的時候,頓時愕然失色。
薛磊從背后強行攬過她的腰,唇蓋在她的脖子上,還被他捊到床上,整個人趴著被他死死壓在上面,冬裙后背的拉鏈已被他拉到了脊椎處。程紫還在極力的掙脫,但薛磊是整個人都壓在上,她微薄的力氣根本抵抗不了那沉重的身體。似乎程紫越掙扎他就越興奮,就連內衣扣都被秒速解開。
程紫正驚慌無措之時,感覺到他的身側了一下,似乎是要脫去身上的浴袍。就在這秒速的時間里,程紫一個翻身抽離了他的身體,拾起公文包落荒而逃。
一路躲到了樓梯間,沒聽見有追上的腳步聲,程紫才敢松了氣,軟癱的坐在樓梯上。抽泣一頓后,她整理好自己的著裝,匆匆走出了酒店。她是一刻都不要呆在這惶恐的酒店。
程紫像個幽魂失魂落魄地一路走著,腦里還停留在剛剛那不堪的畫面心有余悸……
最戳傷她的是奪門而出時,薛磊最后說的話:擺什么架勢,想混好就要懂規則。
規則。
規則是什么,難道為了業績為了留下來,非要把自己搭上,這么無底線嗎,這個社會怎么如此渾濁,假裝視若無睹的心態也招架不住。如果能有白緗韻那樣的高情商,這樣的事也不會是發展到現在這樣,也不至于讓自己那么狼狽不堪。
她恍惚的走在夜深人靜的路上,被路邊花圃伸出的枝杈勾破了衣服也不自知。幻想著心如死灰的自己走向車流如梭的馬路上,背后有一只手及時把自己拉回,安慰自己那驚魂不定銳挫望絕的心,而那個人隱約之中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如影視劇里那滿目凄涼的背后總有那么一個溫暖的懷抱倚靠。
只是她不是劇里的女主,深夜沒有那么多車流,也沒有預先設定那么美好的畫面。有的是一次次在腦海回響的“規則”二字。雨水打濕在臉上,與眼淚相融,模糊了前面的視線,忽然萌生了放棄的念頭。
放棄業務、放棄工作、放棄生活、放棄……生命!
她確實是一個脆弱的人,活著怎么就這么累,這么卑微。愛情無果,工作不行,密友也無幾。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希望有個傾聽者,真切暖心的安慰。不能是父母,因為怕擔心,不能是同事,因為怕嘲笑。工作這么久,就連關系最好的柳美也已遠嫁國外,已不像以往那樣的親密。
這個無助的時刻她卻無可依賴,空落落的一個人,某一刻,真想站在穿梭的馬路上任憑碾壓撞擊,結束這一宿命。
這短暫的恍惚,被冷風吹醒,單薄的衣服頂著寒風細雨的吹打,身體不斷打著顫。拖著沉重無力的身軀,慢慢挪回了家。空蕩安靜的房子里,凄涼感更加噬人而來。
第二天一早,程紫決定跟白緗韻坦白認錯,是自己能力問題沒法適應這樣的工作,并提出離開的決定。只是待她拖著暈沉的身軀來到白緗韻面前,還沒說上幾句,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嚇得白緗韻急忙喊人,帶著程紫送往了醫院。
程紫悠悠轉醒的時候,劉源正在窗邊刷著手機。看到她醒來后立馬就調侃起來。“喲,我的大小姐,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扛你下樓有多費勁。你不得補償補償我啊?”
“謝謝。”程紫微睜的雙眼,回謝道。
這么短,就兩字?劉源可就不服氣了。“就兩字啊?我的功勞就值這兩字?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為偷懶才故意暈倒,或是想賺取工傷費。醫生可說了,你只是感冒發燒了,并不是什么大病啊,別想偷懶不上班。”
“吵什么呢。”白緗韻老遠就聽到劉源的聲音,辦完繳費手續正往程紫這邊走來。
“程紫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還暈嗎?”白緗韻伸手摸了摸程紫的前額,還是沒有退燒。
“好多了,謝謝你們。”程紫回道。雖是已醒,但畢竟還在發燒著,腦袋不免還是有些暈沉。
白緗韻:“剛剛看到你暈倒在我面前,可把我給嚇壞了。還好有劉源在,是他一路背著你上救護車的。該謝的應該是他。”
劉源:“你看,我沒說慌吧。嘿,看你以后要怎么謝我了,快點好起來,我等著哈。”劉源很不客氣的說。
盡管他的話還是那么帶刺,不留余地的挖苦著,但程紫心里明白,他是好人,在這個集體里,自己總算是沒有被他們排擠。
只是想到之前白緗韻放的狠話,不由心生害怕。“白主管,那單子我想我是沒有能力追回了,對不起。”
白緗韻:“我知道了,現在最主要的,是你的身體,好好休息。單子沒了就沒了。其實我主要是想激發你的動力,不要整天恍恍惚惚的過。”
程紫點點頭,不知該說什么,想要把那天的遭遇跟她說,可是劉源在,也不好意思。
白緗韻:“別想了,一會兒這瓶吊完,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好好休息,這周我幫你請了假,不用擔心。”
漸漸地程紫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