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竹就回來了,幫她把布裁剪到合適的大小,上繡繃,穿線。
至于繡花,她也是寧肯舞劍,也不肯捻起繡花針的主,趕緊讓她去請教海棠簡單的繡花走線技巧,回來之后就是兩個人各拿著一個線繃獨自奮戰著。
這些簡單的字樣或線條最適合新手了,只需要走著密密的平針,不漏地,不重疊,每一針的寬度一致就可以了,雖然說沒有什么技術要求,可是就很考究耐心。
夏竹繡的是平安香囊,她才繡了平字的兩筆就再也忍不住跑出去說要透透氣。
月如霜就比較悲催了,時間這么匆忙,逼得自己沒有半刻的休息時間。
夏竹去廚房端來了一籠小肉包,月如霜手上不肯停歇又怕弄臟繡面,讓夏竹小心翼翼地喂著她吃完了兩個包。
而夏竹吃完包就要捻針,被她嘲笑一頓才肯潔手。
兩人忙碌了一個下午,直到掌燈時份才稍作休息,互相取笑著誰被針扎到手的次數最多。
月如霜跟夏竹晚飯后就提出出去游船散心,春桃不肯,最后討價還價把鴻飛帶上才勉強同意。提前偷偷把刺繡物件帶過去小船上面藏起來。
鴻飛看到她們兩個一上船就埋頭刺繡,笑了一聲就獨自坐在船頭釣著魚。
夏竹看著鴻飛笑道:“自從小姐你打開了吃魚的第一百種花樣吃法后,我們院子里的人都迷戀上釣魚了,每個人閑來無事就是抓著一支釣桿或是撒網捕魚。個個都變得像老公公一般無趣了。”
鴻飛憨厚地撓著后腦勺,呵呵地笑著,月如霜笑道:“鴻飛今晚的事你答應我們保守秘密,一會兒就給你做好吃的魚粥做夜宵哦!”
遞給鴻飛一頂漁翁帽就把船艙的圍帳放下,她們兩個點了兩盞漁燈,整個船艙都被照得很明亮,面對面低聲說著話。
突然想起昨晚在這船上發生的荒唐事,月如霜心神不寧地連被針扎著。
夏竹手肘碰了一下我的手問道:“你是在想誰了?”
心事無人了解,終究還是心情苦悶的她,嘆了一口氣跟夏竹傾述道:“我要是說瑾鈺的話,你會怎么想我?”
夏竹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驚問道:“你們昨晚發生什么事?”
月如霜連忙捂住她的大嘴巴,拜托道:“你小點聲,我昨晚是被他突然告知,他說是我早有婚約的未婚夫。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我是他的表妹,我一丁點印象都沒有,但愿他只是認錯人了。”
夏竹嘖嘖嘴巴說道:“這個劇情狗血,你竟在未婚夫面前私自與別人私定終身,還收了另一個情敵的定情信物。怕是氣得腦袋冒煙了。這樣看來他夠陰沉腹黑的,竟看了這么久的熱鬧。”
月如霜本來就腦殼痛,聽夏竹這般說更是煩惱不堪說道:“我現在只想好好地愛著楊大哥,莫要再擾亂我的心神了。”
夏竹看著月如霜似有自欺欺人的樣子,問道:“你確定你最喜歡的人是楊青山嗎?你就沒有喜歡過慕容逸或瑾鈺嗎?”
簡單的幾句話,在她心里掀起了波瀾,手上的針不由地又扎到手了,看著指尖冒出的血珠,默默不語。
夏竹看著她扎到手指,心下也明白答案了,也是無奈地說道:“也對,珍惜眼前人吧,楊公子是個良人。”
說完就走出船艙讓鴻飛宰魚準備開始煮粥,給她留了個私人空間冷靜一下。
月如霜拿過帕子拭擦著血跡,這時才發現帕子上早就開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色梅花,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振作點,就繼續專心致志地趕工了。
待夏竹她們煮好魚粥,月如霜也終于把刺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找香料填充,縫合還有打絡子。
吃過魚粥后她們就回到了月府,夜已深,趁著大家早已就寢。
月如霜換上偽裝就溜出院子,散步在花園里。
現在的月府危機已解除,月府的大少爺月皓軒已離開月府永遠不得再踏入月府半步。
而月如霜也被嚴密保護在月府,如圈養在籠中的鳥兒那般活著。
好在慕容逸給她做了人皮面具,讓她生活不至于這般無趣。
月如霜如夜精靈一般靈敏地穿梭在無比熟悉的花園里,采摘了些竹葉子。
環視一下花園,現已過春節,現在的桃花早已開盡,荷花又尚未開放,剩下的就是不適合做香囊的長壽花和迎春花。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月皓軒的院子,想來他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這次倒是“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本來就荒蕪的院子,人員直接在院子里走動搬走了很多東西,筆直地朝著天空瘋狂生長的草都被踩得東倒西歪的,顯得院子變得更加雜亂無比,顯得更加凄涼肅穆。
殺母之仇,她與他之間注定是不可能和平相處的,現在各自生活,互不干擾也是好事。
這樣想著的她,小心翼翼地避開腳下殘磚斷瓦走了進去。
果然在書房門前走廊對外的那個石泉里面發現了四季盛開的荷花,撿來樹枝無法鉤它過來,脫下鞋襪卷起褲子就淌水過去采摘了一朵荷花。
正在她樂滋滋地往岸邊走時,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嚇得她一個站立不穩,就噗通一聲跌坐在小水塘中。
來者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男子,月如霜嚇得以為是那天下午闖進她院子里的月皓軒。
可是他卻坐在一旁的石頭上面打量著她。
月如霜定睛一看,看出來他不是月皓軒,而且一想到他的人全部撤離了月府了,那么眼前不像是奴仆的男子又是誰呢?
好在這水是溫泉水,不冷,月如霜一臉戒備地泡在水里緊盯著他,看他一直不說話,在池底摸出一顆石頭扔向他。
誰料他身手敏捷地接住了石頭,反手把它扔回她身邊,激起水花濺了她一臉。
月如霜忍不住了怒聲問道:“你是誰,為什么闖進月府?”
那男子明顯楞了一下,幽幽地開口反問:“那你又是誰,一個姑娘家家的,半夜跑到荒院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