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爺不想讓他的霜兒知道這么多糟心的事,拉著她逛起月府名下的產業,一條街上面隔不到幾米就有一家月府的門店而且賣的東西還不帶重樣的。
有個有錢的爹就是不一樣,看中什么就拿還不用給錢。
可是拿上幾樣之后又覺得沒勁,都是自家的東西,放在店里跟在她手上有什么區別。
想要直接派人過來拿就是了!
頓時覺得逛街也沒多大興致。
月如霜執意自己拿著燈籠在月光撒了一地的街道上面走著。
入夜的街道真好人少安靜,她也不用刻意在乎誰的眼光,一會兒提著裙在石板上跳著九宮格,一會兒拉著爹爹的手轉圈圈走著路,惹得爹爹咯咯咯地笑著。
突然覺得前面的街道有點異于其他街道,兩邊的樓房張燈結彩的,樓宇間還掛著紅色紗布和風鈴,迎風吹過來的是一陣陣夾雜著酒菜和胭脂風塵味道還有那攝人魂魄的風鈴聲。
前面探路的下人突然慌張的在爹爹耳邊嘀咕了幾句話,而后爹爹胖胖的身形擋在我前面,用意很明顯就是不想我去那邊嘛!
月如霜不好拂他的意,就在這時前面街道突然喧嘩起來,她忍不住還是橫跨一步探出身體八卦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前面那個從花樓里被衣衫不整趕出來的不正是楊青山嗎?
今晚跟他同行的參加宴會的同窗無不站在花樓媽媽那邊一起羞辱著楊青山。
可憐這個飽讀圣賢書的書生此刻還在宿醉中,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聽著他們一句句“問月大小姐要錢抵嫖資”之類的話,又氣又暈直捂胸口。
看他那漲紅的臉怕是再被人羞辱就會吐血了吧!
夫君養成這么多年,眼看他快要成才了,驟然被毀了月如霜還是心痛不已。
很明顯,她被算計了!為什么這樣說呢,原因有三。
第一,今天書畫比賽有人故意說月府內定了自己未來姑爺拿獎,分明就是說楊青山吃軟飯。
其二,平時不出手偏要等她跟爹爹經過時演出這出拖欠嫖資的戲,在她記憶里,楊大哥為人害羞,教她習字都沒碰過她的手。
更何況他這么有骨氣怎么會吃月府的軟飯,他要是吃軟飯敢去花樓是嫌命長吧!
其三,整個洛城誰不知道楊青山很有可能成為她月如霜的夫婿,哪個花樓這么大膽子敢與月府作對呀!
怎么看都像是算計她這個傻子吧!算計的人擺明就是希望她貿然出手去幫助楊大哥,好毀自己清譽更好在他考取功名之際身敗名裂。
現在的她與楊青山之間只是師生關系,既沒有媒妁之言,又有何身份去幫助他?
跟她得有多大的仇恨呀,不惜毀掉一個無辜的楊青山。
不能沖上去為他辯解,她只能靠爹爹了。
可是爹爹把我的頭抱在他懷里,一聲聲嘆息著使勁推她往回走。
心里疙瘩一聲響:不會就這么輕易就放棄了楊大哥了吧?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可是會就此斷送了他的仕途。
要是她貿然出手不但有可能暴露了,撇開日后他能否考上功名迎娶她不說,但是此刻她就清白盡毀了。
平時被人可以傳播月如霜與楊青山私相授受的謠言就等此刻的被坐實。
不甘心就這樣認輸嗎?腳步倔強地不肯挪到,是月老爺生生得使勁推著她。
緊咬著嘴唇強忍著不出聲音,懦弱的她為了不暴露自己自私地眼睜睜看著他被人陷害,永遠失去這個唯一一個肯說娶她的男人嗎?
提著的心猛地被身后“啊”的一聲驚叫驚住,爹爹也驚得停下手下的動作。
楊青山被人潑了一盆洗腳水,待他清醒些許。
有好事者繼續諷刺他:“楊青山呀,楊青山,就你還考功名滾回月府吃軟飯吧!”
“咦,月大小姐別走呀,你的青山哥等著你幫他付嫖資呀!”
爹爹聽到這話,不待月如霜做反應就命同行的三個下人過來拖她回府。
“如霜”后面傳來了楊青山凄慘的叫喚聲。
隨后他終是熬不住刀槍劍雨的攻擊悲憤交加,“噗”的一聲吐血倒地不起。
昔日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是他因為她缺勤,發現高燒不止臥病在床的她;是他冒雨找到她遺失的繡花鞋;是他為課堂上打瞌睡的她蓋上他的衣服;也是他找到負氣出走卻在石林里迷路的她;也是他會在生辰那天做了一個紅雞蛋給她。
他的吐血刺激到月如霜,腦子一片空白。
什么清白什么名聲,要是在乎你的人都死在你面前,這些東西還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