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王爾一怔：“賭什么？”
“很簡單。”方睿娓娓道來：“我還是去對阿姨進行治療，如果之后她體內的腫瘤沒被我清除干凈，那我就按照你的說法去做，立刻去跟肖叔叔說讓你們做切除手術。”
“而如果我成功了，那你就拜我為師，當我的徒弟。”
王爾瞬間怒了：“你居然拿別人的生命來跟我對賭？”
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他所針對的并非是方睿所說的內容，而是后者的態度。
事實也的確如此，王爾本來以為這個年輕人頂多就是因為自身有點能力比較自大些而已，但是沒想到在品質方面居然還存在這么大的問題。
不說王爾自身的職業，就算是換作任何一個人想來都無法接受這類賭約。
方睿自然也不會拿別人的命去開玩笑，不過在眼下他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當然就不會如此，這對他來說與其說是賭，不如說只是一個方法而已，逼迫王爾成為自己徒弟的方法。
“怎么了？”方睿反問道：“你不接受？”
“我當然不接受。”王爾咬著牙道。
“那你感覺自己還有別的選擇么？”方睿接著問道：“你別忘記了，現在可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著我做事情。”
“我提供給你機會，不是讓你對我提出質疑，只是讓你選擇的。”
“說白了，你能不能接受，關我卵事，我他媽又不吃什么虧。”
王爾沒再反駁，只是對著方睿怒目而視。
盡管如此，他卻不得不承認，方睿說的是對的。
話難聽是難聽了點，但真就跟這個年輕人說的一樣，他眼下確實是沒別的選擇。
接受方睿要求的話還有那么一點希望，而要是不接受方睿提出的賭局，那他就連這最后一點救治病人的機會也失去了。
思來想去，王爾最終也只能下定決心，說道：“我，接受。”
在說話的同時，王爾也只能用僥幸的心理不斷勸說著自己：
只要方睿失敗了之后搶救及時，應該還是能將肖太太從鬼門關前拉回來的。
由此，他才能勉強將后面兩字說出。
至于方睿成功之后會如何，王爾壓根就沒想過，因為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情，所以也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拜師二字。
接下來兩人的視線也就放在了已經快要完成的關腹手術上面。
中間方睿還有意無意的問了王爾幾個問題，正好借機讓獎勵點數達到了4000點。
這樣一來，就算兌換一顆真靈果的話，獎勵點數也不會低于3000點了。
雖然再次低于3000點的話大概率也不會有什么嚴重后果，但能穩妥點總歸是好些。
......
“擦汗。”手術臺上的主治醫說道，語氣卻不免帶上了點煩悶。
剛才站在墻角處的主任和年輕人的對話他全數聽了個透徹，倒不是兩人聲音多大，主要是這靜謐到只有器械聲音的手術室中，哪怕只是個蚊子哼哼都再明顯不過。
因此他也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極大的可能，不，應該是百分之百他們還要再度開腹做一次手術。
這對于已經連續做了三臺手術，整整八個小時沒有半點喘息時間的主治醫來說，無疑是一個相當不幸的消息。
但饒是心里諸多不快，他手頭上的動作卻沒有出現一點紕漏。
再怎么不爽，他也不能將氣灑在病人身上，這是作為醫生最基本的操守。
再做一臺就再做一臺吧，總比眼下這樣眼睜睜看著一條命從自己手下流失的強。
主治醫心想道，這時身邊的護士也拿起一塊醫用棉布為他拭去了布滿額頭的汗水。
手術，繼續進行中。
......
五分鐘過去，關腹結束，主治醫松了口氣，接著便是默默走到了一旁，器械也不做處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隨時可能會用上，倒不如就放在那里還比較適合進行搶救。
身邊的一助二助，以及幾個護士也是一樣，他們也聽到了先前墻角兩人的對話，為此也學著主治醫走到一旁，只有器械護士靜靜的在對器械進行消毒。
他們也在準備開始下一輪的搶救手術。
“幾位辛苦了。”
王爾走上手術臺對著幾人說了聲，得到回應后又向著幾人介紹道：“這是方睿，之后的治療將會......”
“主任，我們都聽到了。”主治醫打斷了王爾的話，繼續道：“讓這位小同學趕緊開始吧。”
震驚，訝異這些情緒早已在先前聽到兩人對話時就經歷過了，如今的主治醫只是希望能夠趕快結束掉這種胡鬧的舉動，讓他們重新搶救。
“嗯，好。”王爾被打斷后倒也沒有不爽，反而表現的有些欣賞，隨即說道：“那么就一起在這里看一下方睿同學是怎么治療的吧。”
幾人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接下來便是如他所說將視線全部放在了方睿身上。
“呵呵。”方睿經歷過的心驚肉跳場面可謂甚多，自然不會因為幾人的注視就有所動搖，對著他們一笑后就走上了手術臺，看向了那位在其他人眼里簡直堪稱不幸的肖太太。
癌癥惡變后給后者帶來的疼痛顯然是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就算是在全麻情況下她的臉色也是蒼白到了極致，不時眉頭還會皺起，也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做了噩夢。
眼見著這樣一位本來應該雍容雅致，保養得當的貴婦人變成了現在這副宛如干尸的模樣，方睿心里倒也沒起什么波動。
能有什么感觸呢，比之更慘的也不是沒有，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年紀輕輕就不得不與世長辭了。別的不說，就光是他親眼所見到的，那些死在敵人手里的鮮活生命就不下百位。
他們死時的樣子，用凄慘來形容怕是都不太夠。
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氣憤，讓人氣憤到想要將那群家伙一個不留，統統以最殘忍的方式抹殺掉。
因此，至少在方睿看來，這位肖太太算得上是比較幸運的了。
更何況，她現在也即將從痛苦中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