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蘇將地上的梅斯扶到了椅子上坐好，隨后向他介紹所施展具體是什么樣的魔法。

　　“老師您的意思……這不是骷髏召喚？”

　　梅斯有些吃驚，忍不住地又看了看依舊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骷髏。

　　可他轉念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難怪一次就成功了，而且骷髏還一直停留在這里沒有消散。

　　“灰燼召喚……那跟骷髏召喚有什么區別嗎？”看著老師復雜的表情和有些遺憾的語氣，梅斯疑惑地問道。

　　“灰燼召喚本質就是亡靈召喚，但與之不同的是灰燼召喚是個隨機的召喚魔法，也就是說能夠召喚出什么實力的亡靈完全是看運氣。”

　　克爾蘇越說臉色越差，心中充滿遺憾和愧疚，一邊說著還唉聲連連，表情也十分復雜。

　　“由于是隨機召喚，所以這個消耗的魔力極低，通常作為亡靈法師最后的招式，所以命名為灰燼。”

　　梅斯雖然有強大的精神力，但極低的元素親和力注定會讓他的進階不快。

　　所以克爾蘇特意把灰燼召喚的咒語抄錄了下來，打算交給他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卻沒想到會陰差陽錯的現在就到了梅斯的手上。

　　聽著克爾蘇的解釋梅斯有些疑惑，“貌似這并沒有什么特別，老師你為什么一副愁容……”

　　“唉，這灰燼召喚有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召喚出來的亡靈是永久召喚，而且會占用你冥神眷顧的名額。”

　　每個亡靈法師都可以與一名亡靈簽約生命契約，以此來獲得永恒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這個生命契約被亡靈法師們成為冥神的眷顧。

　　“老師你的意思是……”

　　梅斯心中五味陳雜，按照老師的意思他這輩子貌似是跟這個骷髏捆在一起了。

　　正所謂女怕嫁錯郎，自己現在豈不是遇到了個渣男？

　　克爾蘇苦笑著點了點頭，心中無比的愧疚。

　　“對不起梅斯，這是老師的錯誤……”

　　到目前為止并沒有人知道解除生命契約的方法，而讓梅斯再次擁有召喚名額的方法就是殺死現在這只骷髏。

　　可灰燼魔法中的召喚者和召喚物之間的生命是連接在一起的，如果出于某些目的刻意地生死召喚物，那是對法則的藐視。

　　因此而帶來的傷害和法則反噬不是現在的梅斯所能承受的。

　　實際上，這個后果傳奇以下的法師都無法承受，所以每個亡靈法師對生命契約的使用都無比謹慎。

　　這也是為什么亡靈法師不到最后一刻不會使用灰燼召喚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梅斯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祈禱骷髏在亡靈位面自然死亡，只有這樣對他的傷害才是最小的。

　　“老師您不用自責，這是命運。”

　　梅斯打斷了克爾蘇的話，并不想讓老師太內疚。

　　事情已成定局，再說其他也于事無補，更何況或許并不是克爾蘇的原因。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木盒，黑色幽默。

　　“那我也不再多說什么，但之后我一定會給你足夠的補償。”

　　克爾蘇看著學生堅持的語氣也不再糾纏，但在心中暗暗地記下了。

　　“對了老師，召喚的骷髏是不是可以通過意識下達指令？”

　　為了不讓老師太過自責，梅斯將話題轉移開，況且他也真的是對此有些疑問。

　　“可以是意志指令，也可以語言交流。”

　　克爾蘇點了點頭，繼續補充說：“因為是召喚者的緣故，任何溝通方式都不會有障礙，怎么啦？”

　　“那就奇怪了，剛才我跟這個骷髏嘗試意識交流的時候，差點被一股精神力沖擊吐血。”

　　梅斯撓了撓頭，十分地疑惑不解。

　　“這也是您進來的時候為什么我會趴在地上……”

　　“召喚物怎么會無法溝通呢……等一下！”

　　梅斯提到的精神沖擊讓克爾蘇有點震驚：“你是說，你強大的精神力卻被它攻擊受傷？”

　　梅斯點了點頭，“是一股很狂暴混亂的精神意識。”

　　克爾蘇盯著梅斯的骷髏仔細地觀察，并發現沒有特殊的地方。

　　除了身后的兩個翅膀外，這就是亡靈位面很普遍的灰骨骷髏。

　　而亡靈位面形象特殊的骷髏也很多，這并不稀奇。

　　至于身后的這兩坨貌似翅膀的破布，其實很多骷髏在誕生的時候也會有些畸形，所以并不十分奇怪。

　　畢竟，無盡虛空，無奇不有。

　　但既然精神力能夠影響到“漫天繁星”的梅斯，那絕不簡單。

　　沉吟了一會之后克爾蘇實在是看不出，只好搖搖頭。

　　“看不出來，還是等我查查資料吧。”

　　“沒關系，我不著急的，老師。”

　　梅斯站起身走到了骷髏面前微笑地看著它。

　　“畢竟咱們倆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說是不？”

　　骷髏并沒有任何反應，兩個空洞的眼眶中只有靈魂之火在孤寂地燃燒著。

　　唱獨角戲的梅斯摸了摸頭，顯得有些尷尬。

　　克爾蘇看到梅斯歡樂的樣子，被帶動著在旁邊笑了起來，同時心中愧疚沖散了不少。

　　“還是先給你起個名字，嗯……既然是灰燼召喚而來的，那就叫你灰燼吧。”

　　本來梅斯還想逗一逗骷髏，但想到對方毫無反應，想了想還是算了。

　　“對了老師，那我該怎么把它送回去？”

　　“這個簡單，你知道意念集中便能解除召喚，而且下次再召喚也不用那么復雜的咒語，幾個關鍵音節就可以。”

　　“嗯，明白啦。”

　　梅斯點了點頭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誒，作為你的主人第一次見面總要送點東西。”

　　看著灰燼空空如也的右手，梅斯想著是不是送它一把趁手的武器。

　　不過他現在除了斷炎沒有任何一把武器，只好退而求其次，從空間中拿出一枚鑲嵌著碧綠色寶石的項鏈。

　　“這個你先將就著用，之后我再給你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說著，梅斯把夢游者吊墜掛在了灰燼的脖子上。

　　“先再見啦，小灰灰。”

　　隨后梅斯手臂一揮，用意志將灰燼送回了亡靈位面。

　　在將灰燼送走之后，克爾蘇抽出在臥室撿起的那張草紙交給了梅斯。

　　“這個草紙上是真的骷髏召喚，你現在這里冥想，累了之后便可以練習魔法。”

　　梅斯接過克爾蘇的遞過來的草紙收了起來，便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去冥想了。

　　而他的老師則去查找有關于灰燼的資料，以及考慮著該怎么彌補今天他對自己學生造成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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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亡靈位面中一片血紅色灰蒙蒙的天空下，荒涼的枯骨大地上，一個被白骨深埋了無數歲月的骷髏從中爬了出來。

　　它的意識被囚禁在狂暴的精神中已經不知道不過了多久，剛剛出來對一切還有些陌生。

　　因為胸前這枚項鏈的安撫，骷髏才能夠勉強地壓制住混亂的精神，讓意識有了一絲清明。

　　許久未曾活動過的它終于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

　　骷髏不斷撫摸著胸前的這枚翠綠色的寶石，顱骨微微傾斜地思考著。

　　“主人……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