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家?guī)缀醺豢蓴硣诤芏嘈袠I(yè)和領(lǐng)域都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所以全國幾乎一半的企業(yè)、政府部門都派了代表過來吊唁。一時間,殯儀館里人山人海,吊唁的人群排成了兩條黑色的長龍蜿蜒著伸展到靈堂。靈堂的門口擺滿了上千個各方吊唁的花圈、花籃,和一塊巨型的白色大靈布將靈堂圍了整整一圈,把一間百平米的房子圍成了一個“恐怖”的堡壘來。此刻,從這個堡壘里,正傳出哀樂聲、哭泣聲還有喪事司儀渾厚又低沉的嗓音。
整個殯儀館像一個萬丈深淵,把人拉進一股大的哀慟里,無法自拔。在這個深淵里小桐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幻滅和無常。
云旭的爸爸頭發(fā)已有些花白,身形卻依然挺拔。或許是成功商人天生所具有的沉著和冷靜,他的眼神里并未有著很大的悲傷,也未曾掉過一滴眼淚,只在神色里匆匆閃出愧疚和悔恨。他向小桐他們一行人回禮的時候,小桐突然聯(lián)想到自己或許會有的未來,一時間,心底里竟泛出陣陣酸澀讓她不禁淚流滿面。恍然間,她瞥見云旭母親的遺像正沖著她溫柔的微笑,而那笑容里仿佛有著很多的辛酸和無可奈何......不由得,她想起圣經(jīng)的一句話:“你來自塵土又歸于塵土。”
小桐只來得及看了云旭一眼便匆匆離開了。一行人在簡單寒暄幾句之后便各自散了去。費舒把小桐送到了樓下也急忙趕著去上班。
“他們都回到生活的現(xiàn)實里了。”小桐哀傷地想:“唯獨我是有著大的迷茫和困頓。”于是,她獨自在栽滿梧桐樹的街頭散著步。
午后的陽光從梧桐葉相疊的縫隙里穿射出來,將柏油馬路的青色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的金黃。那夏天一般的熱浪正一陣陣從亮處撲面而來,一直涌到小桐的心里,讓她錯覺地以為自己正從生活的現(xiàn)實里走出來,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美麗的夢境......
一連幾天沒有見到云旭了,小桐將整日的思念和擔(dān)憂深深埋藏著。很多的話想對云旭說,想問他這幾天過得好嗎、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再哭、累不累......可她只能在電話的這頭佯裝成一副疏遠的樣子:“云旭哥,你好一點了嗎?別太傷心了......”
“嗯,好多了。謝謝。”云旭的聲音滄桑又疲勞。
小桐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對著云旭說出太過關(guān)心的話來,就趕緊將電話又遞還給了費舒。
費舒拿起電話嗯了幾聲,然后建議到:“云旭,要么周末去海邊散散心吧。別老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人死不能復(fù)生,想開點......好......嗯......我知道了,那說定了。”
“小桐,周末一起去海邊。周一,我送你回紅樓園。”說著費舒又打了電話給建翔、艷蓉和云芳。
想著能很快見到思念的人,小桐緊張地期待著。好幾次,她將想說的話寫了下來,但又趕緊刪去,因為她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對云旭的關(guān)心讓別人看出她的愛戀......
“唯一的辦法是答應(yīng)費舒做他女朋友,這樣誰都不會知道我的秘密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