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娜西亞不討厭主動的男人。或者說,在她受過的教育當中“女人”本來就是“男人”的輔助。
她不排斥把舞臺讓給男人……甚至不排斥讓自己成為男人的附庸,唯有一點: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模樣,既然是“一家之主”那就給她拿出起一家之主的擔當。
她不討厭那兩個男人的胡攪亂纏,甚至還覺得有趣。
盡管知道他們是在“搶時間”,但那股竭盡全力“爭分奪秒”的姿態并不使她討厭,甚至有一點欣賞。
生活也好,戰斗也好,都是優勢的累積。
妄圖一蹴而就是大忌。
沉著、忍耐、積累優勢,等待機會來臨的那一刻才是人類的常態。
“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不是“能做到什么”,而是如果“沒有準備”就“什么都做不到”。
現在“準備”都給兩個男人做完了,輪不到她這個“女人”來操心。
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兩個男人行動,保持輕松愉快的心態哄那個貌似沒有好好睡覺的姑娘午睡。
情緒是可以傳染的……正因如此,他們這個時候才不能顯得沉重,不能給小家伙增加無謂的心理負擔。
自我心態調節是一部分,另一部分……約莫是因為“情緒是可以感染的”。
啊,有著那么兩個“積極”的男人頂在前面,想要消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起那兩個男人拖著那個呆愣子神采奕奕的說著“坐飛機很累”、“想回去休息一會”她就想笑。
即便小姑娘現在的模樣有一點狼藉、有一點可憐、有一點不妥,她仍舊想笑。
哼著輕松愉快的調子,輕松愉快的哄著仿佛好幾天都沒有睡覺的小姑娘。
睡著之前,小姑娘扯了扯她的衣服,瞪著一雙疲倦的小眼睛,宛如黑夜當中閃爍著的螢火蟲那般,對著她細細呢喃:“安塔娜西亞,你說……我要不要向阿金他們說謝謝?”
漆黑的夜里,有人點著了一處營火。
沒有什么高明的東西,沒有什么調查與分析,他們只不過是對小姑娘說了“喜歡”……最為簡單、最為粗暴、同時也最為重要的“喜歡”。
他們沒有想過去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就算理解了,那又能怎么樣?
知道前因后果,然后告訴小姑娘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她傷心?
就算那些東西是悲傷的、痛苦的、絕望的,那又怎么樣?
世界本該如此。
人類能夠在這個冰冷的世界存活和“世界是美好的”這種東西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想要告訴小姑娘的并非“世界是美好的”、“人間是幸福的”,亦非“世界是殘酷的”、“人間就是如此的污穢”……而是“不管怎么樣,他們都會為她撐起一座溫暖幸福的小房子”。
僅此而已。
不過是……“想要為你帶來溫暖”。
僅此而已。
所以……
安塔娜西亞托起小姑娘的小臉頰,細細品了一會那張可愛的睡顏,然后輕輕的吻了上去。
……溺死在這份溫柔里頭吧,阿比。
入睡的小姑娘可愛的嘟起了小嘴,仿佛夢里正有幾位“可惡的大人”正在欺負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家伙”。
安塔娜西亞瞧著覺得有趣,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的小鼻子。
她一捏小姑娘的小鼻子,小姑娘的小嘴就張開。她一松開小姑娘的小鼻子,小姑娘的小嘴就閉上。仿佛是某種開關。
一捏一松,一松一捏,玩得不亦樂乎。
一不小心玩過了頭,不小心把小姑娘弄醒,還被小姑娘抓了個“人贓并獲”?
卻是一點也不心慌的松開了手,對著瞪著不滿的小眼睛的小姑娘輕笑一下,輕輕的擁抱了一下對方:“再睡一會吧,阿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