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幾天,宋修其終于轉入普通病房,醫生說,這也是病人求生欲望強烈,總算是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不過,宋修其還是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好在主要是失血多,內臟傷及不重,加上本身身體素質好,醫生稱應該會很快恢復。為了讓他多休息,漫漫盡量不與他多說話,她自己已差不多痊愈,勸說宋修其父母回去,親自留在病房照顧他。她想起當初發高燒時,宋修其也是這么照顧自己,如今又是輪到她來照顧了,命運就是這么愛捉弄人。
在漫漫照料下,宋修其恢復速度快得驚人,連醫生都覺得可以稱為奇跡了。只是身上還有幾處骨裂未痊愈,仍被醫生硬留在病房。“我們偷溜出去玩吧,我在這里快悶死了。”宋修其在病床上抱住漫漫。漫漫也是從來沒見過會撒嬌的教授,一臉的無語,“不行,你沒好,還想出去瘋,當心我不管你了。”
“好啊,那不出去瘋,我們就在這里瘋。”他一翻身,把漫漫摁在病床上,低頭湊過去著。
“干什么,干什么。”護士進來,嚷嚷道,“這是醫院,注意影響,這位病人,你傷口還沒好注意點。”把體溫計往前一戳,“量體溫,5分鐘后來拿。”
漫漫連脖子根都羞紅了,向他狠狠瞪了眼,“你就是欠收拾。”
沒幾天,在宋修其強烈要求下,醫院只能放他出院。從醫院出來,漫漫發現他并沒有往家走的意思。“你這是又想干嗎?離家出走嗎?”漫漫又被他嚇得不輕。
“帶你去個地方。”他神秘地向漫漫笑了笑。
這在醫院沒好好打理,胡子拉渣的,他還想去哪?漫漫真是拿他沒辦法,可方向盤在人家手里,只能任他去了。
車子開到湖邊,拐上條小路,停到一個小別墅門口。宋修其打開門,拉著漫漫徑直走向窗臺,湖光山色盡收眼底。“好美的景色。”漫漫驚嘆著。
“這是我爺爺留下的,我們家人有時周末會來度度假,以后我就陪你在這里看風景。”宋修其從背后抱住漫漫,低下頭從側臉吻著她。“我想陪你在這里住幾天。”
“你這多久沒洗澡了,身上都快包漿了。”
她嗅了嗅味道,一臉嫌棄。宋修其笑著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你幫我洗。”
“……”
天光從窗簾乍泄入臥室,窗外鳥兒歡叫。宋修其看了看在懷里熟睡的路漫漫,在她額頭輕啄了一下。
待漫漫睡熟起床后,枕邊空空的,她披衣走出臥室,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你醒啦,快來吃早餐。”宋修其盛出兩碗粥,漫漫一看桌上擺滿了早餐,這一頓可以吃得讓她午餐也省了。“今天我們去湖里劃船吧。”他眨眨眼。
“你折騰了一晚上,還動,也不怕傷口崩了。”漫漫還是有點睡眼惺忪,“我想去看望下周曉宇。”
“我陪你去。”宋修其看到漫漫有些傷感,伸手撫了幾下背。
在醫院時,漫漫得知周曉宇父母認領了尸體之后,辦了手續,將尸體已經火化了,并帶回老家安葬。
周曉宇老家離梁南并不遠,早餐后他們就驅車駛去,一路大家都心事重重,沒有多說幾句話。到墓地時,已有點細雨蒙蒙,漫漫看著墓碑上年輕的面容,不由傷感。墓碑前的鮮花還未凋謝,她把手中的鮮花放在碑前,和宋修其彎腰鞠了三躬。宋攔過她的肩,“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前方可能仍然很危險,你怕嗎?”漫漫看著他,“我不怕,我就怕失去你。”宋修其抱緊了她,讓她的頭靠在肩頭,“不會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他們去周曉宇家看過他父母,兩個老人神情木然,似乎眼淚都快流干,他們感到此刻再動情的安慰也是蒼白的,臨走時,宋修其往桌上偷偷塞了一張卡。
回到住處,漫漫從包里掏出一張紙片。“那次我和周曉宇去現場,我看到角落里他們用油布遮住了幾個桶,我偷偷撕下一張標簽,塞鞋底里了。”
這是一張全是英文的標簽,已有部分殘缺,宋修其只能憑借剩下的英文研究推測,“這應該是一種防銹漆。我再來查查。”他打開手機翻閱了下資料,“這是一種軍事用的防銹漆,我記得我在國外軍隊里看到過,主要用于精密器件。但這種國內沒有銷售,他們只能進口。”
宋修其似乎發現了一些線索,他立即將防銹漆的名稱和制造商等信息都發給吳凱。“你查一下你們集團,或者跟你們集團有關聯的客戶等,有誰近期進口過這些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