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你不要不理我!”九霄天上,一襲白袍飄飛,仙尊看向身邊一只眼淚汪汪的雪白小狐貍,彎腰伸手抱起,小狐貍嘴里喃喃。仙尊白如凝脂的手撫著小狐貍的毛,狐貍瞇著眼,頗為享受地躺在懷里。“你我前世孽緣未了,罷了,先收留你吧。”他扯過袖子蓋住了狐貍,正欲離去。
“孽畜,竟敢擅闖天門,入我仙境。”天兵突然出現,“我等奉命捉拿妖畜,仙尊得罪了。”天兵抱拳以作賠禮,立即抽出長劍直飛而來。冷冽的劍鋒直逼小狐貍面門……
“叮鈴鈴——”鈴聲大作,把路漫漫驚出一身冷汗,居然是在做夢,她看了一眼手邊的仙俠漫畫書,不禁暗自好笑,看書看到夢里去了。
“喂,漫漫,你這寫的啥呀,什么梁南市火鍋英雄大戰,讓我們拭目以待?”老板曹耀輝在電話那頭一陣嚷嚷,“拭目以待個妹啊,客戶對這話很不滿意,人家要的就是脫穎而出,就是獨孤求敗,客戶就是大爺,趕快給我改,不改就不要下班了。”電話掛斷,剛想關電腦的路漫漫一頓火大,“什么大爺,老曹的腦子就是給驢踢了。”
身為一個廣告公司微信小編,路漫漫已習慣于每天應對各種刁鉆客戶的無理要求,還要搜腸刮肚想出各種語言為客戶貼金,博眼球。好不容易做了個美夢,竟又是被拉回到殘酷的現實中,在一家規模一般的公司混了三年,還是一個無房無車無男友的“三無”剩女。
路漫漫只得打起精神,繼續改稿子。“看來日子還得茍且下去,”她瞥下桌子上的鏡子,嘟著嘴嘀咕了一句,那張有點嬰兒肥的小圓臉,除了可愛之外,也沒啥值得慶幸的地方,“嗯,這輩子靠臉吃飯也沒希望了。”
在與老板、客戶斗智斗勇幾個回合后,總算交稿了。走出大樓時,領子里灌進一絲冷風,凍了一個趔趄,初秋已經這么冷了嗎?大街上行人已經無幾,對面大樓燈火稀疏,看了下手機,一道大事不好,飛奔到地鐵站,還好能趕上最后一班。餓了一晚上肚子,回家路上還有家麻辣燙店開著,打包了一份充當宵夜。
“喲,有粉條哦,我愛吃。”陳小丁老早循著味從房間里跑出來,毫不客氣夾了一筷子粉條往嘴里送,邊吧唧嘴。“漫漫姐,今天你回來真晚,我以為你吃過了呢,我就……”陳小丁不好意思打了個飽嗝,“我看見我們公司旁新開了炸雞店,本來也給你打包了,但一看冷了蔫了,不好意思給你吃,我就又吃掉了。”
漫漫瞟了她一眼,“你自己想吃吧,吃那么多炸雞,怎么沒見你胖呢。”
小丁扇了兩下睫毛,嘴一抿,嘿嘿傻笑著,“過兩天你生日了,打算怎么過啊?”
“能怎么過啊,老曹不讓我加班就謝天謝地咯。”漫漫有點喪氣,畢業后每年生日一次比一次慘淡,要么加班,要么買點外賣自娛自樂。她看了看手機里的賬戶,存款還是少的可憐,工作幾年過著“白領”的生活——月底工資見底,工資都白領了。今年公司招了陳小丁新畢業生,她和漫漫合租,有人跟她負擔房租,讓她終于能稍稍緩口氣。
第二天,老曹穿了一件艷俗的T恤,配上那一頭卷毛,杵在辦公室里就如一個雞毛撣子。漫漫每次看見老曹,都無法理解這才30多歲的人為什么能有這么惡俗的審美觀。她剛踩著上班點悄悄溜進公司,就被那雞毛撣子一眼捉住了。
“昨天你怎么回事,你第一天上班嗎,寫個稿子還寫不好。”老曹開始絮絮叨叨起來。漫漫對他這些話一直是左耳進右耳出,眼睛直盯著老曹脖子里拇指粗的大金鏈子,真想一把把那鏈子揪過來。
“支票?”一張紙在漫漫眼前一晃,是雞毛撣子塞過來的。
“你想得美啊!”老曹又被氣得直冒煙,“昨天跟一領導吃飯,領導給我的,說是過兩天梁南大學傳播學院開設一個大講堂,特地提供個機會去學習學習。我覺得你和陳小丁都應該再去回爐一下。”
“什么,我不需要學習了。”漫漫差點一個白眼沒翻到腦后去,什么免費學習機會,什么有利于提高編輯能力,這算什么安撫,明明是自己肚里沒啥墨水,又不想得罪領導,讓我們去做替身罷了,居然把自己跟新來員工放一起學習,不就嫌棄她水平差嘛。
“我說去就必須去,回來給我匯報講課內容。”老曹臉一板,“你看看你,就只會看漫畫書,有心思多放在學習上,提高點業務水平。這可是梁南大學的著名教授,聽說在行業內比較權威的,這種機會很難得的。”
漫漫嘴里只能“哦”一聲,接過通知單,出門又是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