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蕭山機場繁忙依舊,機場大廳緩緩的走出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收拾的非常精致的姐姐,留著干練的短發,修長的身材外面套了一件寬大但又不太合時宜的風衣,雖近中年也難掩風韻。跟在她后面的是她的助理。
“蕭總,我們今天來這是……?”助理小馬一頭霧水的問著。
“接我們的車來了嗎?”
“已經在門口了。”
小馬這個助理還是很稱職的,這幾年,無論蕭嵐去哪里,她的衣食住行都是小馬一手安排,細致入微,井井有條,唯獨這次,這位蕭姐姐什么都沒說,只是讓他定了機票和接機,至于目的地、來這找誰做什么都一概不知,他也不問,這是規矩。
上了接他們的車,蕭嵐取出化妝包補了補妝,“我們去橫店”,她把目的地告訴司機,隨后轉頭看向小馬,露出詭異的一笑,小馬驚訝的打了個寒戰,“蕭總今天這是怎么了!這和她平時不茍言笑的樣子差距有點大啊!”小馬心想,蕭嵐馬上又嚴肅了起來:“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叫我蕭總,叫我蕭姐姐,一會兒我會以一個演員助理的身份進劇組,你也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沒有重要事情不要進片場打擾我,懂了嗎?”“好的,蕭…蕭姐姐”“那我們要在這里呆多久?”“看我心情吧”蕭嵐瀟灑的拋了一句。
又奔波了大約三個多小時,他們終于到了劇組下榻的酒店,導演和她即將服務的演員已經在門口了,蕭嵐和他們寒暄了幾句,便回房間休息了,奔波了一天,蕭嵐有些吃不消了。
第二天一早,蕭嵐一身休閑裝,鴨舌帽,墨鏡,淡淡的化了個妝,直奔片場,導演專門給她準備了一把椅子和一把陽傘。
這是個古裝戲,演員陣容很強大,男一是當紅偶像小生宋子卿,他因出演一部都市愛情劇一炮而紅,之后又在多部電影電視劇中有出色表現,深得妹子們的喜愛。此時的他正在化妝,透過化妝車的玻璃,隱約可以看見宋子卿帥氣的臉,他正在和化妝師邊化妝邊聊天。我們蕭姐姐的眼睛從進了片場就沒離開過那個身影。
今天這一天都是飛來飛去的戲,演員除了吃飯、上廁所其他時間不是在維亞上吊著就是各種武打動作,辛苦程度不言而喻。繁忙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收工后大家都一頭扎進酒店的床上倒頭便睡,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午餐有人給他們加了美味的牛排和咖啡,更沒人注意那個一直盯著宋子卿傻笑的蕭嵐。
第二天,依然是繁忙的一天,甚至還加了晚上的戲,一直拍到深夜。這是蕭嵐第一次進劇組探班,拍戲的辛苦和壓力使她始料未及,看宋子卿的眼神似乎也柔軟了許多。
到了第四天,終于有人注意到了這個在片場有專坐卻什么都不干的蕭嵐。
“聽說咱們這些天加的餐和咖啡都是這個姐姐買的,你們誰知道她是誰啊?”一個小群演小聲問旁邊的劇組工作人員。
“我聽說是男三小吳的助理,也沒見她給小吳助理過啥,不過小吳對她還挺客氣”
“哦,她好像還有個小跟班,每天在劇組跑前跑后的,咱們的吃的喝的都是她小跟班給弄的”,他又補充道。
聽到他們的議論,一旁一個演員小哥調侃道:“我看她是沖著咱們劇組的哪個MAN來的吧!我看她這幾天眼神就沒從子卿哥身上移開過!”說笑著用手推了宋子卿一把,宋子卿抬眼看了一眼蕭嵐,發現她正死死的盯著自己,蕭嵐也發現宋子卿在看她,她興奮的向他揮了揮手,臉上堆滿了笑,宋子卿禮貌的向蕭嵐點點頭微笑著回應,然后轉過頭,繼續和其他人對戲。他很珍惜每一次和粉絲們交流的機會,但是對于不太理智的追星他還是有些反感的,像這些有些死纏爛打的粉絲他之前也見過,可追到片場來還這么大排場的她還是頭一個。
本以為接下來的幾天會被糾纏著要簽名要合影…,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堆話等著懟她,然而接下來的幾天依舊很平靜,不管片場如何繁忙,休息時演員們如何嬉笑打鬧,她從不參與,除了和周圍人禮貌的打個招呼,其他時間就是安靜的坐在那,看著他,時不時的傻笑。
這些宋子卿都看在眼里,“這個姐姐倒也有點意思”,他心里暗想。
中午休息的時候,大家湊到一起吃午飯,今天午飯除了劇組的盒飯外,還有蕭嵐專門點的三文魚和奶茶。她知道宋子卿喜歡吃魚,這功課都是提前做好的,宋子卿平時吃飯沒有那么講究,但是這幾天的加餐都是他平時偏愛的,這不由得讓他想起這位天天要把自己看穿了的神秘姐姐,他放下碗筷,朝蕭嵐的方向走去。
蕭嵐從不和大家一起吃飯,都是跟班小馬給他單獨送來。宋子卿走到蕭嵐的背后,小馬看到宋子卿過來剛要打招呼,“噓”宋子卿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小馬不要驚動蕭嵐。蕭嵐近幾天身體狀況下降很快,每天都吃的很少,一碗粥、兩個一點油水都沒有的蔬菜。
宋子卿俯下身,嘴湊到蕭嵐耳邊。
“你給這幫臭小子都養的膘肥體壯,自己就吃這個啊!”
蕭嵐被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開了,轉頭看見是宋子卿,稍微遲疑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了神智,擺出一副花癡的樣子。
“他們得感謝你啊!”
“為什么老盯著我?你想要什么?簽名還是合照?看你在這這么乖,算是獎勵了。”宋子卿又把臉湊了過來,眼睛盯著蕭嵐。
“不要,就要看你!你比屏幕里面更有型!我好喜歡你啊!”蕭嵐雙手托著下巴擺出一副老花癡的樣子。
一旁的小馬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張著嘴不知道說什么,他跟隨蕭嵐這么多年,蕭嵐一直在埋頭工作,辦公室的她不茍言笑,說一不二,她就像一臺發動機一樣,帶著她和她的團隊一路沖殺,終于才有了今天的成績,生活里的蕭嵐話也很少,但對和她一起創業的這些兄弟姐妹們卻非常好,從工作環境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很周到。自從來了片場,蕭嵐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看著他們拍戲,她時而笑的像個孩子,時而又乏起花癡,呆呆的看著,完全沒有了往日霸道總裁的模樣。
宋子卿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一時也不知道拿什么話回懟,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了。
轉天,又到了中午休息時間,劇組照常組織大家一起吃午餐,宋子卿拿起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端著碗徑直向蕭嵐走過來,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就做到了蕭嵐對面,一邊看著蕭嵐一邊吃著飯。蕭嵐見狀驚訝的揚了揚眉毛,隨即又泛起了姨媽笑。
“今天男神怎么這么悠閑啊?
“你都盯我這么多天了,我怎么著也得回個禮啊!”宋子卿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吃著飯。
蕭嵐笑瞇瞇的說:“我就遠遠的看著你,肯定不打擾你工作,也不主動騷擾你,你放心吧”
“你好像比我們更悠閑,在這里和我們混這么多天了,平時不用工作的嗎?”
聽了這話,蕭嵐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住了,淡淡的說:“有時拿起來和放下都由不得我們自己,到了該放下的時候,坦然接受就好。”
宋子卿聽著這話似有所指,但是像蕭嵐這樣一個經歷過風雨的女人偶爾發點感慨還是可以理解的,他便沒多想,繼續吃著飯,眼睛端詳著對面這個女人。他發現今天蕭嵐今天吃的格外的少,好像時不時的還會強忍嘔吐的樣子,被蹭掉的口紅下露出她慘白的嘴唇,蕭嵐趕忙取出化妝包補妝,在她取走的化妝包下面,壓著一個藥盒,里面裝滿了花花綠綠的藥片。宋子卿感覺心里一緊,剛想問,蕭嵐故作瀟灑的向他揮了揮手,“沒事沒事,我就是腸胃不好,得慢慢養”,看到蕭嵐不愿多說,宋子卿也不好再追問。
他把椅子往蕭嵐身邊拉了拉,湊到蕭嵐旁邊,小聲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來片場除了天天盯著我看還有沒有其他想做的事?或許我可以幫你。”
“沒了,我就是來看你的!”蕭嵐一臉天真的回答。
“你都看了這么多天了還沒看夠嗎?”宋子卿把臉貼近蕭嵐。
“不夠,天天看都不夠,你要小心呀,靠我這么近,小心我控制不了直接把你撲倒!”
蕭嵐雙手捧了一下宋子卿的臉,隨即又放下了,露出一臉的壞笑。
這么直白的撩讓宋子卿感覺實在無力招架,還是溜之大吉吧!
之后的幾天,只要休息時間或拍戲空檔,宋子卿都會到蕭嵐這里坐坐,偶爾聊聊天。只是那個藥盒卻時常在他腦海里浮現,讓他想去探個究竟。
這天,宋子卿的戲份不多,趁拍戲間隙他偷偷溜出片場,此時小馬正在片場門口擦車,忽然被人一把拽過去按在車上。小馬一驚,轉頭看,是宋子卿,求饒道:“宋老師,子卿哥,您想辦啥事您說,我一定幫您辦好,您別嚇唬我!”
“就問你幾句話,老實交代就行”
“不用您刑訊逼供,您想知道什么我只要知道的都告訴你”小馬倒是挺識時務。
他們兩個坐進車里,小馬看著宋子卿笑道:“你是想了解蕭姐姐吧?”
“嗯,說吧”
“蕭總人很好的,蕭姐姐的稱呼是進劇組前蕭總特意交代改的,在公司沒人敢這么叫她。”小馬如實招供,“蕭總是C集團創始人兼大股東,上個月剛剛從執行總裁位置上卸任,把手頭工作全部轉交副總裁,宣告自己退居二線,公司交給年輕人接管,每天就是到處閑逛,也不知道是著了什么魔還是你給她施了什么法,她甩下一大堆的事不管跑到這來,天天看著你也不說話,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怎么惹著我們蕭總了?”
“我?我都不認識她怎么惹她啊!”
“難不成她還真是你的粉絲!我跟蕭總這么多年了,她在我們公司就是一個傳奇,白手起家開始創業到現在公司上交所上市,堪稱行業里的鐵娘子,每天除了工作基本沒有業余愛好和活動,場面上她見過的明星也不少,也沒見她對誰多看過一眼,你還真是很特別啊!子卿哥!”說著眼睛瞄了宋子卿一眼。
“我倒是覺得她很特別!”宋子卿暗自嘀咕,“她的身體好像不太好?”宋子卿略顯憂心的問。
“蕭總腸胃一直不好,尤其是最近這兩個月,吐得越發厲害了,我說帶她出去醫院檢查,她說她檢查過了,藥也開了,我雖是她的助理,但是你知道的,我也做不了她的主,不能硬拉她去醫院,只能陪著她瘋了。”
“你們來這除了看我還有其他目的嗎?”
“不知道,這次的行程完全沒有計劃”
宋子卿有些迷惑。
“她有老公嗎?”宋子卿繼續問。
“曾經有,現在在國外,好多年沒回來了,據說他在那邊已經結婚了,現在她家只有蕭總和她女兒兩個人,她女兒去年考上的大學,平時家里就蕭總自己。”
“子卿哥準備了”片場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說話。
“我回頭再找你”宋子卿轉身進了片場。
前幾天導演因為資金遲遲不能到位顯得有些煩躁,有時為一點小事就發脾氣,拍戲喊咔的次數都多了,片場氣氛有些凝重,今天倒是開心的很,看來是問題解決了。拍戲的間歇,導演走到宋子卿身邊,對他說:“晚上我約了幾個朋友咱們一起吃個飯。”
“不去”宋子卿反感而生硬的說。
雖是大導演,宋子卿也一樣不想給面子,通常這種情況不是哪個富婆點名邀請就是一些無聊的人牽的無聊的線,宋子卿一聽就反感,所以但凡是這樣的局他是一概都不參加。
“今天是個答謝宴,有個朋友給咱們劇組幫了個忙,咱們表示一下感謝,沒別的事,這人你認識,就是咱們片場的蕭姐姐。”
“她要我去的?”宋子卿輕皺了一下眉,他覺得她該不染塵囂的。
“那倒沒有,她是你的粉絲,為了來這看你,她可真沒少費神,這樣的死忠粉你不想認識認識嗎!”
“真的?”宋子卿深知導演忽悠十段水平。
“她真沒說,如果不是我強烈邀請,她恐怕飯都不會出來吃的。當初她托朋友找我進劇組的時候我還擔心她會糾纏你,都這么多天了,她好像從來沒主動找過你吧!”
宋子卿想了想,倒也是,這幾次都是自己主動找她說話的,她或許真如小馬所言,至少情商夠高。宋子卿于是放下了幾分戒備,答應晚上一起吃飯。
轉眼來到餐廳,宋子卿和導演、制片人都已入坐,蕭嵐來的遲了些,一進門就寒暄著道歉來晚了,熱情的和每個人打招呼。看到宋子卿也來了,她揚了揚眉毛,熱情的張開雙臂做了個擁抱的動作,激動的說“男神你也來啦,能和你一起用餐感覺好幸福哦!”宋子卿無奈的眼神看著蕭嵐,他真想告訴她“你的演技好浮夸啊!”在他正考慮怎么躲過這個尷尬的擁抱時,蕭嵐迅速的收回了胳膊,只是個假動作而已。宋子卿見狀,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
席間大家聊的很開心,在導演的勸說下蕭嵐還稍微喝了點酒,話就多了起來,大家都分享了各自的故事,蕭嵐說的最多的自然是C集團,那是她一生的心血。而宋子卿此時也已酒過三巡,他的成名也絕不是偶然,他為此付出的艱苦努力和堅持不懈只被他濃縮成了幾句輕描淡寫的話。
曲終人散時,大家陸續離席,導演給宋子卿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送蕭嵐回酒店,蕭嵐席間基本沒吃什么東西,只喝了點酒,出門讓風一吹,酒勁上來了,走路有些搖晃,一直等在樓下的小馬趕緊過來攙扶,宋子卿一個疾步過去扶住蕭嵐,對小馬說“我來吧,你去開車。”
回到酒店房間,此時蕭嵐酒已醒了大半,小馬讓酒店準備了一碗粥遞給蕭嵐,蕭嵐接過碗,沖他揮了揮手,意思是讓他回去睡覺,她沒事,小馬瞟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宋子卿識趣的退出房間并關上房門。
蕭嵐把粥碗放到一邊,湊到宋子卿跟前一臉壞笑的說:“男神你還有事啊?”宋子卿一把抓住蕭嵐的手按到墻上,兩個人的臉近的鼻子尖都要碰上,“你兜著么大個圈子是想要我嗎?”宋子卿總覺得蕭嵐這些天的言談舉止過于做作,他想看看這個玩世不恭的背后哪個才是真正的蕭嵐,故意加了場戲。
蕭嵐被宋子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臟砰砰跳的自己都能聽見了,臉一直紅到了耳根,但作為一名資深老司機,她很快回過神來,揚了揚眉毛,笑嘻嘻的抽出一只手,用食指頂著宋子卿的胳膊抽出了另一只手,彎腰從宋子卿的圍困中出來,懶洋洋的坐到沙發上。
“是又怎樣呢?”蕭嵐依舊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
宋子卿皺了皺眉,扶在墻上的手用力的扣著墻。他突然感覺他錯了,她這個年齡應是閱人無數,這是嚇不到她的。宋子卿愣在那里,心神不寧,這場戲沒人喊咔,他該如何繼續。蕭嵐猜到了宋子卿在試探她,起身湊過去看了看宋子卿,噗嗤的笑出了聲,聽這由衷地笑聲想必是憋了許久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能被粉了這么多年的男神壁咚我深感榮幸,不敢奢求其他,我可不想你下半輩子想起我就惡心!”
蕭嵐停頓了一下,見宋子卿疑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轉身坐進沙發。
“從你演的第一部劇我就很欣賞你,我平時很少追劇,但是你演的每一部我都看過,從開始的青澀到后來對角色的出色演繹,你成長的很快,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證明自己,為此付出了很多,你努力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我,為了熱愛的事情拼過、愛過也痛過,相信你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說到這,蕭嵐微微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沙發示意讓宋子卿坐下。
“我知道你對過于熱情的粉絲比較反感,我也沒期望和你有過多的交集,就是喜歡你,來看看你,順便探秘一下片場的生活。”
這些話聽起來倒是誠懇,宋子卿滿心的疑慮此時頓時釋然了,臉上雖沒表情但心里有點小高興,轉身一屁股坐進沙發。
“別的粉絲探班就是簽名合影,你這大老板就是不一樣,搞這么大陣仗。”
蕭嵐一臉委屈“我沒追過星,不知道其他粉絲是怎么做的,要是有打擾到你,我實在抱歉。”
宋子卿看看蕭嵐一臉無辜的道歉,無奈的搖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現在我你也看到了,片場你也體驗過了,那么,以后你是想留下來做個群演還是繼續去游蕩呢?”,宋子卿說話感覺輕松了很多。
“都不是,我花了這么多時間耗在這就是想了解你和這個行業,為了了卻一樁心愿。”
蕭嵐頓了頓繼續說:“本來也沒想好怎么辦,但是今天看到你,我好像找到了答案!”
蕭嵐深情的看向宋子卿:“我女兒去年考入了BJ電影學院表演系,我恐怕陪不了她太久了,我希望如果她將來真的要踏入這行,在圈里能有個人照應她。這個行業魚龍混雜,演員不惜代價的上位,難免會有渾水摸魚的,我不希望她迷失自己的本心,我只希望她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
“你說你陪不了她太久了是什么意思?”宋子卿緊張的追問,剛剛輕松下來的話題突然變得凝重了。
“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我是胃腺癌晚期,已經全身擴散,現在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很珍貴。”
聽到這話宋子卿心里感覺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出奇的疼。
“你為什么不住院治療,現在的醫療技術已經很發達,很多癌癥已經可以治愈了。”
宋子卿知道說這些根本無謂,如果可以生,誰又會選擇放棄呢!想到這,宋子卿一把把蕭嵐攬進懷里,緊緊的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說:“好吧,你開心就好。”
蕭嵐這次沒有躲,任他把她擁在懷里,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一股溫熱順著眼角流下來。
宋子卿扶蕭嵐坐回沙發,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你女兒的事為什么不直接找導演?你幫了他忙,他肯定不會推辭的。”
“導演是可以讓她拍幾部戲,也許還能把她捧紅,可我不是要她紅,我是希望她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簡簡單單的做她喜歡做的事。在她路走偏的時候有人提醒她回到正途。”
蕭嵐抬頭看著宋子卿,“我覺得你可以,你愿意在我走以后照看她嗎?她雖然有時任性,但心思單純,是個好孩子。如果她畢業后可以進C集團繼承我的衣缽還好,可是如果她執意要進影視圈,還請你帶帶她,不要讓她走偏,可以嗎?”蕭嵐略帶哀求的對宋子卿說。
“好,我答應你!”宋子卿毫不遲疑的答應,他終于明白了蕭嵐的良苦用心,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件事任重道遠,但此時的宋子卿,只要是蕭嵐的心愿,不管多難,他都會義無反顧!他在心里默念著,“你放心吧,你的女兒由我來守護!”
告別了蕭嵐,宋子卿回到自己的房間,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一點一滴,久久不能平靜。
轉天上午,大家準時到片場報道,蕭嵐依舊坐在她的專做上開心的看戲。今天宋子卿的戲份比較多,其中還有一段吻戲,他也算久經沙場了,吻戲自然不在話下。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有了梗一樣完全沒狀態,他甚至無法表現出深情的凝視女主,視線不由自主的瞟向蕭嵐,心就像被反復揉搓,難以專注。無奈,導演只好將吻戲的部分延后。臨收工時,蕭嵐給劇組的每一個人都準備了禮物,算是告別。
她要離開了,在片場的這一個月她很開心,心愿已了,她再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