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虞歌并沒有接虞深的話,扭頭看向安妃雅,后者抿了抿唇,意思很顯然,她支持虞深的話。
虞歌不知道哪里的筋仿佛斷了一樣,隨即又看向燭火下靜默的男人。
政妄對上她的視線,沉默良久,“錯了,就要認。”
每個人都是這個態(tài)度。
虞歌沒回來時,獨孤菀鈴擔心的不行,口不擇言連政妄都訓斥了一通,然而始終與虞城燁待在一起的政妄一句話沒反駁。
他沒保護好虞歌,有間接責任,被訓斥也是情理之中。
侍衛(wèi)就要開始下板子,虞歌突然動手,僅僅一掌,掀飛了那兩人。
她眉目間染著幾分狂躁,卻被她死死的壓制住。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虞城燁心里難受,臉色不佳的喊了聲:“歌兒!”
虞歌慢慢的滑動輪椅,來到采姐兒面前,手輕輕捧住采姐兒錯愕的小臉兒,她眼里帶笑。
只聽她輕聲說:“不要怕,我保護你。”
那一刻,采姐兒覺得,哪怕天塌了她都不怕,心里的感動橫沖直撞,眼睛都紅了。
松開采姐兒,她抬起頭,端坐在輪椅上,那股威嚴的氣勢讓眾人有些吃驚,尤其是那雙淡漠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望著這里的人。
“我不是這樣想。”
她極其緩慢的說:“她沒有錯,沒有錯,就沒理由認。”
“她不許我出去,我執(zhí)意出去。回來晚了也是我導致的,遇到壞人,她在保護我。為何安然回來了,她要挨打?”
虞歌將內(nèi)心的疑惑問出口。
她的疑惑沒有錯,可主子出了事,婢女就要挨罰,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
那股子強勢的態(tài)度讓獨孤菀鈴心都碎了,“歌兒,她受著虞府的培養(yǎng),只需要照顧你就好,結(jié)果也出了問題,難道不該責罰嗎?”
虞歌揚眸,“那為何不罰我?”
“你……”獨孤菀鈴也是個強勢的,愛女心切,她突然沒忍住,直說:“如果今日我偏要罰她呢?”
虞歌的眼神一沉,手指緩緩敲打著扶手,內(nèi)心的狂躁快要呼之欲出。
多少年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愿了?
她慢慢抬起頭望著這冬夜,眼前閃過那會兒采姐兒擋在她身前的樣子,那么堅定決絕,以及那句話。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碰小姐一下。”
拿命維護她呢。
虞歌斂眸,輕輕的說:“誰碰她一下,我要誰的命。”
話落,主堂內(nèi)一陣死寂,只剩下風的聲音。
政妄深深地看著她,眼神復雜而沉靜。
“我不知道你們的想法,我只是覺得……錯不在她,她沒理由挨罰。如果,你們的思想一直都是這樣,那我覺得,我們還是……各過各的好。”
虞歌從不與不是一類的活物共伍,做狼王時,也有狼衛(wèi)與她的想法不同,都被她送到了很遠的地方,既然想法不一致,那就不要強制性在一起生存,對誰都沒好處。
說完,她看向采姐兒,“起來,把頌禾帶走。”
輪椅緩緩滑動,就那么消失在了這個寂靜的黑夜里。
心里有點失望。
她知道自己失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