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禾不意外她會問,笑說:“王爺很早就走了,今日王爺也會很忙,大概在宮宴開始后才能見到。”
挽發的技藝凡是家生的高等女婢都會,頌禾心靈手巧,將虞歌始終隨意綁著的長發挽成發髻,又將夫人事先備好的頭面給她插上,金燦燦的頭面,透著無與倫比的矜貴。
瞧著面前那張近乎毫無瑕疵的面容,頌禾竟覺得這些胭脂俗粉會玷污了這張漂亮的臉蛋。
輕輕描繪著她的五官,點綴朱唇,眉眼立刻深邃了幾分。
更衣時,虞歌需要站著,采姐兒進門幫忙,兩位婢女為她更換屬于她身份的王妃宮裝。
交領暗紫色長袍,上面繡著銀色花紋,隨身垂至她的腳踝,袖口縫制著一圈白毛,領口同樣的白毛圍著她修長的脖頸,氣質絕好。
收拾妥當后,采姐兒都傻眼了。
她從前與二小姐的接觸并不多,也是自打這次虞歌回府小住才過來伺候,平常虞歌素面朝天,長發用一根繩子隨意綁起來,端的是嫻雅幽靜,如今盛裝打扮竟是這般驚心動魄。
金色的頭面十分高貴,暗紫色本就象征著貴氣,尤其是那張嬌艷的臉蛋兒,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兒來,唇瓣紅艷,高冷又張揚。
女子不怎么愛笑,只有唇角留有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眉目微微瞇起,像是一只極其危險的狐貍。
氣質矜貴,容貌傾城。
虞歌自知她生的好看,但也沒那么看重,不顧愣神的兩個婢女,獨自滑動輪椅去桌邊吃早飯。
回過神的采姐兒實在震驚,“小姐,您比大小姐不知漂亮了多少倍,往日都說慕家有女傾城傾國,那估計是不曾見過您的盛世容顏。”
虞歌的睫毛顫了顫,“這毛是什么毛?”
頌禾回答:“這不是真毛,是用毛線打的,夫人怕您肌膚實在嫩,接觸了會起疹子,所以沒用真毛。是小姐不喜嗎?”
喝了口清粥,虞歌嗯了聲,“不喜真毛。”
這一點兩個婢女默默記下了。
早飯吃飽后,虞歌這才不緊不慢的準備入宮,臨走前她獨自叫來阿雪,在它耳畔輕聲囑咐了什么,隨后滑動輪椅率先往外去。
府邸外,大哥虞郡,二哥虞深,大嫂安妃雅,以及不符合身份的虞蔓都等在那了,夫人未到,他們不可以先入馬車。
天寒地凍的,虞郡護著安妃雅,怕她冷著,惹得安妃雅小臉兒羞紅,嬌嗔道:“無妨的,二弟和蔓兒都在,成何體統。”
話落,她便看見府里的小路上,一把輪椅在雪中徐徐行走,在雪地中落下一道道車轍印。
“歌兒。”安妃雅喚了聲。
待走近,幾位矜貴的主子都露出了吃驚的神情,瞧著輪椅上的女子手里握著湯婆子,端坐在輪椅上,眉目精致,氣質絕佳,即便沒站起來,依舊氣勢壓迫人心。
僅僅一個不咸不淡的眼神瞥來,都讓一向自持甚高的虞蔓恍了神。
她精心打扮許久,卻也比不得這個瘸子!
虞歌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完全遺傳了獨孤菀鈴的美艷,甚至更優越,這一點虞蔓打小就知道,所以才特別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