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覺得顧延討厭她，躲著點就是了。可這會兒他說喜歡她……倒有些石破天驚了。

　　這真可謂是：死敵變夫妻，好事成壞事。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便也懶得去想了。你情我愿的事，她又沒辦法避開。

　　望了眼外頭，夜明星稀。

　　算計著自己也無事，葉凝正打算出去走走，在屋子待久了只覺得氣悶。

　　剛走到花園，她就瞧見幾個丫鬟聚在一塊，她好像還聽到了付云南的名字。

　　“你們幾人圍在這作甚？”

　　眾人一看見她，大驚失色，慌張請安道：“見過夫人。”

　　“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一派威嚴，這些個丫頭大晚上不做事，卻在這兒嚼舌根子。

　　那幾個一直推推搡搡，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你看過來我看過去。

　　等了許久，一個資歷還算是老的丫頭弱弱開口道：“……回夫人，奴婢們圍在一起是因為聽說楚王殿下要來，便有些忘形了……還請夫人原諒。”話還沒說完，那丫頭便直直跪下了。

　　葉凝心中了然。

　　不過付云南怎會來丞相府？而且還是在大晚上？想來那場面，可以說是水深火熱。

　　葉凝揮揮手，表示放過這些丫頭。可想起自己的身份時，她招了招手喚了說話的那個丫頭：“我問你，你可知相爺在何處？”

　　“回夫人，相爺這會兒好像在書房。”

　　因她不識得路，只好讓她領著。

　　路上，葉凝無意和她敘話：“你叫什么名字？家里現還有幾口人？來府里幾年了？”

　　“回夫人，奴婢阿清，在府里待了快有五年了。”當她回答家里境況時，聲音明顯弱了幾分，“……家里不曾有人。”

　　葉凝被她的回答一驚，深覺戳人痛處。故而及時轉了話題：“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那丫頭聽她如此說，突然嬌羞了幾分：“說來不怕夫人笑話，奴婢正給自己攢著銀子。只等日后攢夠了銀錢，只待出府后，可嫁一尋常人家，相夫教子了此余生。”

　　“挺好的愿望，卻是難得。”

　　阿清回首，有些不解：“夫人看起來神色有些落寞，您是覺得奴婢的想法太不切實際了嗎？”

　　葉凝笑了笑，卻不答話。

　　寂靜的小道上，只有主仆二人的步伐聲。

　　阿清見書房到了，自覺退去。

　　“夫人，書房到了，奴婢告退。”

　　葉凝揮手打發了她，沒有立即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只見書房里燃著的微弱燭光從窗口透了出來。

　　她走上前去，敲了房門：“相爺，我可以進來嗎？”

　　“……”

　　“進來。”

　　推開門，葉凝深呼吸了一口氣，立在原地探問道：“我聽府里丫鬟說今晚楚王殿下要來，這是真的嗎？”

　　心中忖度了一下，她又覺得問的太突然，又補充了幾句：“若他真的來，我該好好準備一番，也不至失禮。”

　　她正等著顧延回應，卻瞧著顧延突然停筆。

　　顧延抬頭，眸色儼然暗了下來：“準備？夫人想要準備什么？夫人若是得空的話，不如幫為夫磨會墨。”

　　他這番回答，讓葉凝好生氣癟。

　　也實在令人氣憤，什么叫她給人添麻煩？說的好像是個麻煩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