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看著她道：“既然我們已經成了親，拜了堂。那就是板上釘釘的正經夫妻，容不得別人質疑。就算是你我，也說不得。所以，夫人也應該明白進宮后自己該做些什么。有些暗地里的言論，聽起來是假，傳起來可真。”

　　暗地里的言論？

　　那件事嗎？

　　他此番話說與自己聽，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她往后做事，都要仔細著自己的身份，別丟了顧府的臉面。

　　可她不會連這些道理都不懂，從前不知臉為何物，如今的她可是分外珍惜這一層薄皮。

　　撞怕了南墻，自然懂得繞道而行。

　　葉凝驀地仰頭朝他笑道：“好的呢，夫君。”

　　這話里三分調侃，剩下的卻是自嘲。

　　顧延扭頭，不再多言。

　　……

　　宮廷內，九曲連廊上，葉凝正推著顧延走在上頭。

　　流蘇輕響，環佩玲瑯。

　　葉凝行步緩慢，所以一路上看見了不少人，都是她不怎么熟悉的。她也記著顧延的話，也不說話。嘴角只是掛著微笑，不敢有絲毫差錯。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樣有多累。

　　路過的宮女太監一見到他們二人，心上有些奇怪，但還是很恭敬的請安見禮道。

　　等兩人走遠后，又圍聚了一團。

　　“那就是傳說中的葉凝？怎么感覺和傳聞中的不大像啊，她怎么會那么漂亮。”

　　“剛剛那是葉凝？那個京城女霸王？顧相好像一點都不討厭他的樣子。”

　　“難道傳聞有假？不是說葉凝喜歡那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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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到鳳儀宮，路上就遇到舊識。葉凝先是一愣，眼里漸漸露出驚喜。

　　前頭之人身著華貴，穿了一件鳳舞雙蝶千水裙。眉間點綴了桃紅扇形花鈿，稱得她膚色尤其白皙。一雙杏目含露帶笑，讓人如沐春風。

　　她就是大梁的成樂公主——付云煙。

　　付云煙看著她二人，眼神深邃但片刻就恢復了平靜：“顧相顧夫人？本宮也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你們。”

　　“臣顧延攜內子葉凝，見過公主。”顧延心中未有波瀾。

　　葉凝倒是激動，“葉凝見過公主，公主殿下金安。”

　　“顧相與夫人不必多禮。”付云煙轉頭看著葉凝面色冷淡，話里卻有些埋怨，“本宮這些年未見夫人，素日將想的緊。可夫人好像從未將本宮這個舊友放在心上，著實令本宮有些心寒。”

　　葉凝見她口氣不好，便知付云煙生氣了，忙跟她解釋道：“臣這不是近日有事耽擱了嘛，不然也不會拖到此刻才進宮。”

　　顧延見她二人有話，便開口道：“臣有事需先行一步，還請公主恕臣無禮。”

　　“無礙，顧相就先行吧。”

　　付云煙微微側身，方便顧延過去，但眼神卻隨著顧延離去的身影慢慢飄忽。

　　“他對你好嗎？”

　　葉凝感嘆他竟自覺離去，剛好不會打擾到她和云煙，卻聽見付云煙在問她的近況。

　　也不知該怎么回答，葉凝只好訕笑道：“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

　　付云煙垂眸，無辜一陣嘆息：“真是難為你了，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見葉凝神色落寞，繼而寬慰她道：“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也是。”

　　二人在廊下敘了會兒舊，那場景仿佛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