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狂化人
當然,上文所說的危機,肯定不是那些連在艦身上蹭一下都做不到的垃圾法術,而是如標題所言。
無論堡壘里的決策者們有多想撤銷掉這個補給站,沒有由頭還是很麻煩的——畢竟不可能像取消救助隊那樣“同仇敵愾”。所以說,想要撤銷這個補給站,必然是發(fā)生了什么特別嚴重的事情,嚴重到足夠說動大部分人同意撤銷補給站。
實際上,就在離補給站不遠處的一個農場廢墟里,隱藏著一個極其危險的狂化人——一個危險到足夠讓一個補給站被撤銷的狂化人。這個消息林棲他們自然知道,但是他們也知道這個狂化人輕易不會離開自己的棲息地,而且他們還知道這個狂化人最近覓過食了。
能這么放肆大膽,肯定是有所準備。
不過這群叛軍知不知道就另當別論了。
“林隊。補給站那邊準備開炮了。”
“繼續(xù)關注。”林棲放下了杯子,“申遺、星流,等會兒麻煩一下你們。”
轟!
補給站方向,幾十門法術大炮突然開火,密集的法術如同雨點一般從后方襲來。地面部隊、遠處部隊同時開火,密密麻麻的法術和炮彈再次覆蓋了廢墟列車號周遭的空間。
可在這密集的炮火之中,看似笨重的廢墟列車號竟然一個輕盈的上騰,輕松向右翻越過了密集的炮火。
“不對啊……”經歷了三波炮火,林棲突然感覺有點不對。
第一輪,對方沒有料到廢墟列車號會有如此卓越的機動性,準備不充分,全數打空也情有可原。
第二輪,對方懷疑之前只是運氣不佳,并且調整了戰(zhàn)術,但是顯然還是低估了廢墟列車號的機動性,所以還是落了空。
可第三輪,連補給站都開炮了,說明對方真的認真起來了——可既然認真起來了,為什么地面上沒有第二個部隊開火?
林棲相信叛軍人手有限,同樣也相信叛軍決策者不可能預料得到經過補給站的飛船一定會向東北飛——所以無論如何,布置多支隊伍全面埋伏才是最好的決策。可這就是關鍵問題所在,如果說連續(xù)三次右移遠離左側其他埋伏的射程,那為什么右邊也沒有攻擊來襲?雖然有可能是指揮官遺忘了,但是上令下達都在耳機里,難道右側的部隊聽不見嗎?
“沒打中!”
“不行!所有埋伏的,給我狠狠地打!”
“收到!”
“明白!”
“……”
指揮官——也發(fā)現了異常。他沒有聽到足夠的回復,關鍵是他還沒有聽到自己最想聽到的那個隊伍的回復。
“怎么整的?東一說話!聽到了沒?”
“東一?”
“整啥呢?東一說話!”
然而耳機里特別安靜。
“要不我們去看看?”
“趕緊的趕緊的!麻煩,關鍵時刻給老子失蹤。”
……
“林隊!這里有個異常信號!”
林棲聞聲,趕緊去到探測器屏幕旁——果然,屏幕右前方,一個異常明亮的點在快速移動而,從屏幕右側直接繞到了戰(zhàn)艦的后方。“探測出什么了嗎?”
“是狂化人,有一對翅膀!”另一個屏幕前,一個人盯著滿屏幕的波段——這個探測器的功能主要是通過發(fā)射特定波段的能量波,通過接受反射波段來分析目標。狂化人的反射波幾乎是每個波段監(jiān)測員可以本能識別的波段,而翅膀的反射波非常獨特,也是可以迅速識別出的。雖然廢墟列車號自帶非常強的反射波處理能力,但是快速識別能力上訓練有素的人還是更加優(yōu)秀。
“糟了!”林棲不由捶了一下桌子,“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出來了?”
“尚弦,馬上準備好覆蓋全艦的防御。”
“收到!”尚弦馬上放下了杯子,前往核心防御位置。
“星流,馬上將全艦法術炮填裝高速型雷電法術,你親自瞄準!”
“好好。”某人語氣里充滿了不情愿。
“赤,必要的時候需要你拔刀。”
“嗯。”都不想多說一個字。這孩子是沒學到師門精髓嗎?
另一邊,當另一支小隊也杳無音訊的時候,指揮官終于明白問題的嚴重了。可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不敢撤退,因為上峰有令;他也不敢再派人去調查,悄無聲息地失去了兩支隊伍,這個險沒人敢冒;他更不知道怎么處理廢墟列車號,因為沒預計到廢墟列車號機動性如此恐怖,他們甚至沒有帶多少能應對中型及以下戰(zhàn)斗機的人和法術道具。
“頭兒!頭兒!有怪物!有……”
耳機里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沒讓幾個戴著耳機的領隊聾掉,但是緊隨其后的就是一陣能量亂流的嘈雜。
出事了!可你以為這就完了?
幾個小隊的領隊都聽出來了——這是補給站里的領隊的聲音!
這可不是個號信號。按理說,他們在來到這里布置埋伏的時候就已經清理干凈了四周的狂化人,而且此處還算是靠近堡壘,救助隊、拓荒團等等船隊日常清理的情況下,這里強大一些的狂化人幾乎都被收拾妥當了,剩下的那些普遍都不會很強。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是哪里來的狂化人?
轟轟轟!
這聲音可不好聽。
所有能看見補給站的人,此刻都看到了那片廢墟的坍塌。
“嗷——”
如同荒原之上的一匹孤狼,凄厲的嚎叫沖破云霄,響徹大地,深入到整個埋伏圈里的每個人心中。這“深入人心”可不是一般的聲音巨大或者有特點,而是如同龍之雷那樣,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真的在深入靈魂。
“這是什么?”叛軍們無一不慌張——這是對未知的恐懼產生的慌張。
“真的是它!”廢墟列車號上一樣慌張——這是知道危機緣由的慌張。
只是某個慌張的人稍微有些胸有成竹。
嚎叫聲逐漸消失,似乎之前只是一不小心觸發(fā)出來的某個高保真錄音一樣,進度條滾完了,聲音就沒了。但是接踵而至的,是地面上叛軍們感受到的大地的震顫,以及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雷鳴一般的地動山搖之聲。
這聲音實在是太有壓迫力了,即使是林棲尚弦這兩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也有些許動搖。即使經歷了無數的戰(zhàn)斗,見識過各種各樣恐怖的狂化人,當他們面對到這個狂化人時+面對這個明明他們都閱讀過資料、有很大一部分了解的狂化人時,他們還是有些許動搖。它不同于死靈術士被掣肘的窘迫,也不像麥田號那樣被某個情緒弱點所支配,它是一匹真正的孤狼,睿智、強大的孤狼。
倒坍的廢墟里突然如同上百噸炸藥炸開一般,碎石、殘骸被悉數拋往空中,再狠狠落下,堆疊在廢墟原址上,堆出了一個小石丘。帶塵埃落定,一個身影站上了廢墟之巔——
那是一個狼人,背上生出一對漆黑色雄鷹羽翼的銀色孤狼。雖然身體高度狼人化,但是面部依舊保持了人類特征,雙眼之中不像其他狂化人那般塞滿瘋狂,透過銳利的雙眼,一點點與狂化人身份絲毫不匹配的理智牢固地把守著瞳孔的最后一點光芒。
這是一個還保留著理智的狂化人!
盡管只有一點,但是參考林棲揭開限制時的戰(zhàn)斗力就可以初步推算出這個身體完全狂化靈魂卻還保留著一絲理智的人的戰(zhàn)斗力。這一絲理智看似少得可憐,實際上蘊含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擁有了理智,就脫離了純粹靠本能戰(zhàn)斗,也就是說某些需要“理智”才能實現的戰(zhàn)斗方式就會出現在一個狂華人身上。
比如,后天學習的法術、戰(zhàn)術和體術。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一點理智,林棲尚且有對付的方法。可現實總是比小說還離奇,在泉海可查到的資料里,這個狂化人在發(fā)病以前是某個拓荒團的領袖。戰(zhàn)斗力極其強大不說,還有著伶人絕望的天賦能力——裂痕。
據說這個能力是將爪擊的作用范圍擴大好幾倍,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大爪子在代替原本的爪子攻擊一樣。本身他已經能將爪擊作用范圍擴大到十倍,這一狂化,恐怕能直接掀了一個根據地——就像剛剛把整個補給站給弄沒了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前腳剛踏上廢墟頂端,下一秒,雙翼一震,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呼呼的風聲。雙眼一眨,無形的利爪突然降臨,先前埋伏廢墟列車號的小隊瞬間全滅。
瞬間!
全滅!
沒有掙扎,沒有哀嚎,就像前兩支小隊那樣,悄無聲息地,意識海的沸騰就逐漸平息、消失。唯一的不同是,這一次,無論是空中的廢墟列車號,還是地面上離得較近的小隊,都將這一幕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
“尚弦。”
“明白!”
“星流。”
“懂得起。”
“這會是一場惡戰(zhàn),大家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