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號往事
只見尚弦快步上前,左手保持舉盾,右手收于頭側,一個藍色的法術光球已經準備就緒。
嗖——
順勢拋投,藍色光球脫手而出。
撞上光罩,原本平靜的光罩如初級卵母細胞分裂一般,分出一個小的藍色光罩,包裹住光球,飛射出去。
扭曲的空間中,被光罩包裹的光球如同風暴中的小船,但又與小船不同,它穩穩當當,毫不動搖,不管風吹雨打,勝似閑庭信步。
最終,穿過重重巨浪,光球落到了船長那早已腐朽不堪的身軀旁。
光球如同冰球碎裂成無數細小的冰渣一般瞬間爆開,化作無數的能量光點,一點點、一粒粒滲入到船長滿是溝壑的皮膚中,漸漸的,一層水藍色的薄膜出現在船長皮膚之上,完美地包裹住了船長的身軀。
就在下一秒,滅世的斬擊到達了船長的身后。
狂暴的火焰瞬間就吞噬了船長,空間亂流和暴亂的火焰一起將船長的身形隱匿起來,以林棲和尚弦的眼力目前是無法捕捉到船長的存在。
但是——在防御方面,尚弦有足夠的自信。
不出一息,火焰已經降臨在了二人面前,看似柔弱無力的斬擊和看似脆弱無比的光罩正面碰撞,強烈的能量亂流瞬間炸開,二者都不似表面看起來那么無力,恰恰相反,這無力之中透露著舉重若輕的嫻熟,脆弱之下蘊含的是難以估量的恐怖力量。
“沒問題了!”火焰徹底覆蓋了光罩,尚弦反而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現在的傷害已經不足以擊穿他的護盾。
然而就在“了”字脫口的一瞬間,他猛然發現——四周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來了……”林棲自然是看見了異象,緩緩踱步向前,走向船長的方向。
靜止之中,一個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來,穿過重重烈焰和扭曲空間,穿過光罩,站在林棲面前。
干凈的制服,收拾得筆挺,一頭板寸干凈利落,面容雖已不再年輕,但卻充滿了堅毅冷峻,透露著成熟男性獨特的魅力。而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雙眼之中,瞳孔之上,明明應該無法被看清,林棲和尚弦卻能輕易看的分明的——藍色的時鐘紋路。
時鐘瞳?
為什么這個設定這么熟悉?但好像又有哪里感覺不太對。
好吧,不管有什么不對,至少胸口上的船長徽記是不會錯的。
“船長?”雖然林棲大概知道了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是當他真實看到的時候還是無比吃驚。
“你好,后來人們……或者該叫你林棲,叫你尚弦,對吧?”壯年的船長面帶微笑,語氣如同一位長者——呃……雖然他確實也是一位長者,“我可真沒想到,一百多年以后終于有人能成功進入駕駛艙。”
“這是……”
“放心,這是我準備的‘時停結界’,不會被麥田號的。”船長當然明白二人所顧慮的東西,“我雖然被控制了,但是它并沒有能力操控完全靜止的時間。”
“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有很多好奇的地方,比如我為什么能存活百年,麥田號發生了什么之類的,對吧?”
沒錯。管你林棲如何能猜測,也不可能猜測出當年發生的一切。
“首先還是要告訴你們,你們并不是第一批進入到麥田號的人,之前百年里,已經有不下四十批人進來了。”
四十?這個數量非常大,但是林棲并不記得自己閱讀到過任何相關的記錄——哪怕是失蹤記錄,甚至可以說,在這片區域發現求救信號的記錄都沒有。同樣,尚弦也沒有這樣的記憶,他本不是泉海人,讀到的記錄一定和林棲有所不同,可兩個堡壘里的記錄都沒有與之相關的文字。目光交錯,確定對方眼里的疑惑,兩人都明白了情況——一定是有什么掩蓋了這一段記錄。
“其實你們也不必疑惑,這四十余批人無一例外是落難的幸存者,可能在根據地被毀的時候堡壘就已經很將他們當成失蹤了。”船長解釋道,“麥田號是運輸船,幸存者們都覺得這里面一定能找到補給品,所以就選擇了冒險登船。”
“但是很不幸,麥田號的空間能力加上它能部分控制的來自于我的時間能力,讓所有的幸存者都有來無回。”
“當然,正是這個原因,我為了防止麥田號作惡,不得不暫停整個船的時間,而麥田號又可以借助我的能力暫時解除暫停,就像現在這樣。”
“可是世界是在運動的啊。”林棲說到,“雖然每過十二年就會回到原位一次,但現在與當時差了有四個多月,船體為什么沒有位移?”時間暫停的能力會使得被暫停的事物無法跟隨慣性系一起運動,短暫的暫停位移也許不大,但是像麥田號這種差了足足四個月的位移距離應該非常大才對。
“因為麥田號的空間能力,暫停的時間里他的空間能力結合著部分時間能力繼續發揮作用,將整個船保持在慣性系里。”
“好了,講解這些也沒用,我還是直接告訴你們當年發生了什么吧。”
“當年執行最后一次任務的時候,我們照例飛到了高空——你知道高空氣壓極低,需要增壓裝置提供壓強和空氣。”
“但是麥田號在上升階段自行關閉了增壓裝置,還關停了警報和緊急供氧裝置,我們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問題,在低氧之下,所有船員相繼昏迷。”
“但是它并不知道我有鳥的血統,能耐受更低的氧氣含量。因此我在意識到問題原因以后開始緊急處理。”
“麥田號不會讓我得手,于是自主控制系統鎖死了全部的應急手段,然后通過喇叭讓我知道了它的存在。”
“它說他想利用船上的人,它事先藏了一個不慎進入船體的狂化人,像將大家全部變成狂化人,然后降落到堡壘里,以此毀掉堡壘。”
“我怕不會讓他得逞,所以我暫停了動力系統的時間,可它仗著空間能力,硬是平穩地向堡壘滑翔而去。沒有辦法,我只能暫停了它燃料的時間,使得它失去能量。沒有了能量,它很快就墜落到了這里,而船員們也相繼蘇醒。”
“麥田號不甘心,用最后的瞬間扭曲了船體內所有空間,將其他所有船員人直接投入燃料艙,然后利用燃料艙里應對最緊急情況的‘能量壓榨裝置’啟動,壓榨船員的能量為自己供能,再借助這股能量直接禁錮了我。”
“可他低估了我的決心,他沒想到再完全禁錮我的一瞬間,我拼盡全力暫停了整個船體的時間。”
“因為我不能暫停自己的時間,所以我雖然跟隨著被暫停的麥田號懸浮在了時間線上,但是我的時間依舊在流失,而當我足夠老的時候,它逐漸能控制我使用出時間能力。他不想放棄這個能力,恰好遇到了一個有自我恢復能力的幸存者,于是它想方設法抽離出了那個人的干細胞移植到我身上,不斷壓榨幸存者的能量來彌補我的排異現象,吊著我的一口氣。”
“我想,他就是想要完全掌控我的能力,再準備好足夠的能量和狂化人,找尋機會飛進堡壘報復人類。”
“然后,就遇到了你們。”
“你們可不像那些追尋補給的幸存者一樣想要進入儲存艙,而是直奔駕駛艙。恰好它剛剛耗費大力氣解開我的暫停,又為了吸引其他人而打開了發信機,消耗能量過多而無法在駕駛室外展開有效的空間能力。再加上你留下的后手和你的隊員們優秀的實力,終于算是到達了駕駛艙。”
……
雖然林棲聽著就覺得問題很多,但是苛求一個百歲老人是不對的。
“我還是很開心,等了一百多年,終于有人能終結掉這個噩夢,雖然這個噩夢也是我們人類一手造就的。”
“好了,我的時候不多了,這個時間暫停領域是暫停整個時間線的能力,我一直留到了今天,只希望能在最后一刻,把這個我都快記不住的故事講出去。我真的……”
轟!!!!
爆炸聲突然出現,四周的一切都重新開始流動,漫天的火焰在光罩外面吞噬著一切,卻傷不到光罩分毫。再看前方,之前船長的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這位忍受了半年孤獨與折磨的老人,現在終于閉上了雙眼。
“船長……”林棲低頭沉吟,他不是在為船長惋惜,也不是在品味船長回憶里的瑕疵——他總覺得自己還算漏了什么,尤其是在聽到船長那實在是成分過分缺乏的回憶。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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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落華
吃同事孩子的滿月酒加辦公室聚會以及加班。 不對,我的工作不是365天不能間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