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白璐入漢京乃木已成舟,是改變不了、不可逆的事,太子必須要制定新的計劃來應對未來潛藏著的危險。
太子顧左右而言他,始終旁敲側擊著霍衛光,試圖讓他自己說起。
霍衛光也不知是明懂裝不懂,還是真不懂,在太子多番露骨的暗示下,他才說起:“今日府上確實收到了兩封神秘書信,一封告訴臣趙白璐已入秦使館,第二封告訴臣...刑部當街違規執法,希望臣前去阻止。”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太子拍案而起,情緒看似激動,但張玄機卻只瞧見他眸子里一片平靜,“這定是京商會那幫賊人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助衛光兄你的力量來阻礙我,以達成他們破壞兩國和平,挑起戰端的邪惡企圖。”
太子又頓了頓,裝出疑惑的神情道:“可說來也奇怪,京商會再厲害也不過是些粗鄙的商人組合,理應不該在朝堂上有這么大的能量,甚至能夠對刑部的行動都了如指掌,還知曉借助衛光兄你的力量......”
霍衛光順著太子的意思說道:“殿下的意思是,這背后還有人?”
他又略微思索了下,直言道:“能時刻掌握漢京一舉一動,又能夠對刑部行動了如指掌的,除了陛下、殿下外,就只有......三皇子......”
太子立即截口道:“言盡于此,言盡于此......三弟的秉性還是純良的,一定不會做出這等以權謀私的荒唐事來......待我查明幕后之人,屆時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定要將他繩之以法,以儆效尤。”
張玄機在一旁像個看戲人似的看著太子表演,太子雖然從始至終都不承認,可每句話背后的意思都在說“三皇子就是幕后真兇”,此外,他還想拉攏霍衛光,并聰明的沒有用所謂的“私情”要挾,而是用“國家大義、國家太平”將霍衛光強制拉到自己的陣營。
這太子確實有幾分本事。
突地,
一位蒙著面的黑衣人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正廳三人的眼皮子地下,張玄機本能想要拔劍,卻被霍衛光以眼神按下,并用不輕也不響的聲音道:“那是殿下的人,不用擔心。”
只見那黑衣人俯首在太子耳邊低語幾句,太子的臉色當即大變,忙不迭地站起來,朝霍衛光拱拱手道:“衛光兄,我們下次再談。”
說完,都等不及霍衛光回答,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正廳內只剩下張玄機和霍衛光。
張玄機:“你怎么看?”
霍衛光:“你怎么看?”
張玄機:“你先說。”
霍衛光:“你先說。”
兩人默契同語,隨后又相視一笑。
“我了解的更多些,我先說吧。”霍衛光道,“張玄機你初來漢京,不知道二皇子,也就剛剛離開的那位太子一向與三皇子不合,他們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相差了幾個時辰,分了長幼出來,而按照本朝禮法的規矩,立同輩最年長者為太子,可也同樣按照皇室不成文的規矩,余下的皇子可以各憑本事來爭奪‘太子之位’,現在太子和三皇子便日日夜夜勾心斗角,希望擊敗對方......”
張玄機點點頭,“太子之位”的爭奪是穿越者不可或缺的重要情節——自己懂得,不過現在還沒有任何參與的打算罷了。
“立最年長者為太子,那二皇子之上的大皇子呢?他死了?”張玄機問道。
霍衛光搖搖頭,回道:“說來也奇怪,皇宮并無大皇子或長公主這號人物,可陛下卻非要空著那個位置,百官對此也有諸多疑惑,可隨著陛下將二皇子立為‘太子’后,所有人對那虛無存在的‘大皇子、長公主’也就不關心了。”
張玄機沒有再多想,甚至還給皇帝找了理由——也許是漢帝爭奪太子之位時,這“大皇子”或“長公主”于他有特別的恩情,才會故意空出這個位置以此來緬懷。
霍衛光道:“我要說的說完了,該你說了。”
張玄機點點頭道:“其實我想說的是,太子和三皇子之間的權利爭斗與我無關,我一介草民,對天上的‘太陽’是圓是方,并不敢感興趣,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霍衛光頓時朗笑起來:“張玄機,你當真是我知己,我對那皇權爭斗也無半點興趣,甚至一想到那些陰謀詭計就犯惡心......不說了,不說了,就讓我們忘記剛剛發生的、聽到的所有事情。”
霍衛光舉起白瓷杯,張玄機也同樣舉起,兩人遙遙一碰杯后,一飲而盡,再不提那些麻煩的事。
“張玄機你一直生活在龍虎山上,可能不知道‘俠客證’的事。”霍衛光放下白瓷杯道,“再過五日就是‘俠客證’的秋季考核。”
張玄機眼前一亮:這是穿越者體現自己與眾不同的時候了。
他頗為感興趣地向霍衛光問起此事。
霍衛光也詳細介紹道:“這是那位大人創造出的一種制度,是為了約束江湖游俠們任意妄為、以武亂禁......”
張玄機無意間瞥了一眼茶案上的“無面石雕”,心中突然頓悟,問道:“那位大人的俠客證是不是最厲害的?”
“那是自然,史上唯一超一品俠客證。”
張玄機心中好笑又佩服:這位穿越者前輩為了裝X,沒有條件也給自己創造了條件,將天下游俠聚一塊參加“俠客證”考核,所謂的“約束”是假,為了在天下俠客們面前“轉X”才是真。
張玄機搖搖頭:這位前輩果然也是位諳熟網文套路,為自己創造爽點的人才。
“張玄機你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霍衛光的聲音將張玄機的思緒拉回,道:“這俠客證考試聽起來很有趣,該怎么報名?”
霍衛光起身,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子,道:“正好我也要去,咱們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