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回來這么早？”諶莉莉端著衣服出來正巧碰到剛到樓道口的蘇朦朦。
“洗衣服啊，我…我也回來洗衣服…”
“那快來吧，給你留個位置。”
“今天哪有什么人洗衣服…”
“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
難道自己又太過直接了？不管了，洗點什么呢…這幾天天氣挺好，把那件厚的棉衣洗了吧，應該能曬干。
每到周末下午，整個寢室大樓都冷冷清清的，洗衣房里就她和諶莉莉兩人。樓道上也能清晰地聽見放水聲和搓洗衣服的聲音。
“她們去哪兒玩了？”
“唱歌。”
“就她們六個？”
“是啊。”
“你怎么沒去？”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聲音，人家還以為在殺豬呢！”
“莉莉，我是不是挺死板的？”蘇朦朦搓著衣服，又回想起今天和周霆偉一起發生的那些事。
“沒覺得啊，你每天蹦蹦跳跳的，挺靈活啊。”
“不是…我是說我說話什么的，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
“直接點不好嗎？”她轉過頭無辜地看著蘇朦朦。
“好，但是，算了…我也說不清了…”
諶莉莉忍不住大笑，天知道她要說什么，自己都聽得稀里糊涂的。
“你是不是和偉哥吵架了？”
“嗯。”她連連點頭，又搖了搖頭：“好像也不算吵。”
“就是今天他問我想吃什么，我說都可以，吃飯的時候他又給我夾了魚，我不想吃，結果還是吃了，吃了又卡住了…最后我們在醫院就吵起來了，吵著吵著我就把上周吃蝦的事情說了。。。”
“我覺得這種事情，心靈應該比較懂，但她又不在。”她放慢了搓衣服的速度，想了想：“蘇朦朦，他問你問題的時候，你是不是經常說’隨便’啊？”
“不經常啊，我一般都說’都可以’的。”
諶莉莉越發笑得大聲了，手指沾了點水灑了她一臉：“你是不是傻，那不是一樣的嗎！”
“我這樣說可沒那么敷衍。”
“根本意思還不是一樣。你是真的隨便，還是不好意思說才隨便？”
“當然是真的啊，他老是請客，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就不想給他添麻煩。”
“我覺得你們倆一起就像大人們走親戚一樣，挺客套的，沒有人家談戀愛那種感覺。”
“我們又沒談戀愛啊。”
“那你耍人家是吧？”
“我沒有啊，我們就是約定到對的時間再說啊。”
“哦～先結婚后戀愛。來幫我擠擠水。”
“不是。”蘇朦朦拿好衣服，順便也把自己這件擠擠：“去樓下曬吧。”
“走吧，回去拿撐衣桿，不過蘇朦朦，你…”她有些猶豫，拿了撐衣桿出來。
“你剛剛想說什么，說啊。”
諶莉莉拿衣服的手頓了頓：“你是不是不喜歡人家？”
…
晚講評上，蘇朦朦側臉貼在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墻面，雙手在桌子底下繞來繞去，腦子里想的都是諶莉莉說的那些話，關于喜歡和不喜歡。
“如果不喜歡，就不要互相耽誤。”
這話一直在她腦袋里、在她耳邊、甚至在她心里。
“蘇朦朦，你感冒還沒好嗎？”不知什么時候，老宋已經講完話，走到她身旁。
“啊？好多了，宋老師。”她起先還沒反應過來，又是自己撒的一個小謊。
回了寢室，周霆偉給她發了消息，給她道歉說今天的表現不是故意的，她也只回淡淡地回了一句沒關系。汪心靈在qq上問她心里不生氣嗎，她說沒有生氣的感覺。
“鑒定完畢，你對偉哥可能只是出于心理上的一種寄托。”她把消息發過去，再附上一個肯定的眼神。
“？？”
“傻子…你就是覺得偉哥對你好，你們以后可以在一起，你自己也只是對他崇拜，并不是真正的喜歡，有心跳的那種。”
“沒心跳不是就升天了嗎。”
汪心靈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有點哭笑不得：“晚安，各位寶貝兒，我睡了喲～”
好吧…又剩她一個人胡思亂想了。
汪心靈說過幾天就是平安夜了，到時候可以給他送蘋果啊，說不定就有心動的感覺了。但是…她翻了翻日歷，那天在上課…
果真到了那天，晚自習時候，跟室友們走在路上，就業班的那邊看起來相當熱鬧，學前教育和旅游專業那邊甚至還辦起了活動，教室里漂滿了氣球，掛滿了貼紙…
一二三樓都是就業部的，再看看剩下兩層升學部…完全就分層了好吧。他們的走廊上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拿著蘋果、橘子…這邊跑到那邊…踏上四樓，雖然走廊上也有幾個人靠在外邊陽臺邊上，走廊那頭計算機班上倒是有幾個女生抱著個禮盒跑了過來，不過直接下樓了…
“我們班男生也不差吧？怎么都往下面跑。”
“對啊，像王佳宇啊、趙剛啊、鄧帥啊、王楊啊…”
“還有你富城哥啊、周燁哥哥啊…”
幾個人一路歡聲笑語地回到教室。
“哇！”王思鈺走在前頭，傳來一聲尖叫。
“什么啊？”大家相繼沖上去，就是班里的那個比較自來熟的男生，桌上放了兩個彩色的禮盒，這個蘋果可是靜心裝扮了。
“我還以為她被人送禮了。”徐菲笑道。
“這個習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蘇朦朦，你怎么那么土，還習俗？”諶莉莉趴在汪心靈身上笑個不停。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少騙我，明明是懷孕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她回位置取了水杯，接開水，燙燙那雙一到冬天就跟冰棍一樣的手。明明馬上就到了，史晉南從后門進來就把杯子接了過去。
“史晉南！給我留點！”
“早說你要接嘛，我讓給你。”他聽到聲音，轉過頭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我接點吃藥。”大黃見他挪開杯子，趕緊湊了上去。
“走開！”
大黃指了指他的臉，史晉南一腳伸過去，要不是他躲得快，屁股上又得挨一下了。
蘇朦朦小跑著過去：“要不給大黃留點？他不是要吃藥嗎。”
“別信他，就知道騙你們女生。”史晉南手揣在衣服口袋里，一下伸出來又放進去：“今…”
“蘇朦朦！”他剛開口，又被諶莉莉的喊聲打斷了：“快過來！”
“怎么了？”她雙手捧著杯子，慢慢往前。
“平安夜快樂！等你還有…喜歡你…”諶莉莉拿著張卡片大聲念出來，大家聽了紛紛瞎起哄來。
“什么呀！”她搶過卡片，是周霆偉的字跡。
“看你抽屜里面。”
蘇朦朦埋頭一看：幾個紫色小禮盒安靜地躺在里面，還有一袋散裝糖果。
看著前面這么熱鬧的場面，史晉南摸了摸口袋里的蘋果，把它往里塞了塞。
“怎么樣？”諶莉莉和汪心靈看著她手中的糖果，她一口咬下去：“這下有沒有很開心的感覺？”
“不是糖，是酒心的巧克力。”
大家在寢室的燈光下，挨個剝開五光十色的包裝紙。
“你們說這酒心的吃了會不會醉啊？
蘇朦朦坐在床邊，又嘗了兩顆，汪心靈說收到喜歡的人送到的禮物會開心得睡不著，同時沒收到之前又會很期待…
沒有，她都沒有…